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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夕·自强不息(朝)

布道者手里的醒木,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沉醉在故事中的人,惊醒回现实中来。

“《混沌》一说,今天就为大家讲述到这里,谢谢大家的捧场。”

布道者在台上想众人作了一个揖,便走回了布幕之后。

乐师的尾曲还没有结束,《混沌》的气氛还一直残余在青口茶楼的每个角落,不随着茶楼之中的人的离开而消散。

在角落里的天樾和天林似乎并不满足,《混沌》的结束。每一次的说书结尾都大抵相同,便给了他们想象故事结尾的机会!

“天魁最后会跑到哪里去了?后面也不知道事情发生了什么!”

小镇上的人姓氏之中都带有一个天字,所以普遍对天魁抱有好感。不管是在说书人的口中,还是在人们的想象里,天魁代表的始终是一个正义者的形象!这或许是一种现象,人们总希望与自己带有关系的东西,都是无可挑剔的,必定是善良正直勇敢的!所以他们每一次通《混沌》的重点,总会放在天魁的身上。天林在听完《混沌》回过神后的第一个问题,就很直接的体现出了青北小镇人们的思想!

“谁知道呢,这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不是因为神秘,那就是一定还没有发生!”

天樾的回答带有浓厚的猜测口气在其中,但是天林是相信的!

“还没有发生?那如果还没有发生,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看到。嗯,那场景得有震撼啊!你看了那么多书,都没有一点点的提到这个传说吗?”

天林一定是被茶楼中残余《混沌》说书的气氛所感染,他对说书《混沌》的兴趣其实并不大,但现在的兴趣很足!

“没有,这一类事情应该只会出现在纪事史上,我是很少可以接触到这一类型的书的。而且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生,这都是多久之前的故事了。没有结束的事情,能够编成故事成为一本书吗?”

天樾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

偷偷跑出来的天樾内心感到了一点焦灼,《混沌》比一般的说书时间要久,他离开家里已经有一段时间,得要赶紧回去才是。

青口茶楼里的人都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人还是意犹未尽的坐在位置上,对《混沌》来一番品头论道!

“我们出来的时间也很久了,回去吧!”

天林虽然时间很多,但是他知道天樾不早点回家是不可以的,所以没在茶楼里做太多的停留,就附和着天樾的话,离开了青口茶楼。

天樾与天林在走出茶楼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天樾的叔叔天和,天和对天樾上,你的父亲正在等你回家呢,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你快点回家吧。天和的话给天樾带来了哑然一惊,便快步的走进大街之中。

小镇的风景依旧,街上人来人往,早已经不记得谁是在茶楼里听了书的人,谁是坐在了茶楼里的哪个角落,和谁同坐。

天樾和天林别过天和之后,一同没入了这大街的人流之中。此时的天色还早,没有人会因此显得多匆忙。

天樾没有让天林和他一起回家,家里父亲天贺的等待,让天樾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混沌》说书的余味还未尽,但是天樾此刻没有了过多的心思去回味其中。

正如叔叔所言,天贺自己一人静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手里扶着一本书,像是在静坐观书,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就在平时,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应该是天樾而不是他。

此时的阳光静照,窗口与门,在阳光的照抚之下,安静而沉默。

天樾走进书房,在父亲天贺的面前站住了。

天樾的一言,打破了原本无比安静的环境。

“父亲,听说您有事情要找我!”

天樾将头埋得低下,不敢正眼看一眼就坐在近前的天贺。

“今天在青口茶楼有一场《混沌》说书。”

见父亲没有说话,天樾又补充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偷偷跑出去,但是话说一半,他就把另一半咽在了喉咙下。天樾感觉到此时的气氛不太严肃,只是有点安静,有点点的不对劲!

天贺说话,没有抬头,目光没有离开眼前的那一本书。

“布道者的说书,应该很精彩吧!”

天樾慌着点点头,回答说:“嗯,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两天,家里有些事情,可能你不是很方便在家,所以这三天你自己外面吧!”

天贺就是将话语说得平淡,却在天樾的脑袋里炸开了锅。天樾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但是并没有。

天樾余光扫过近前的天贺,浑然没有了任何的想法,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天樾的脑子里才恢复过一些思绪。

自己是在被赶出自己的家吗?而且是被自己的父亲赶出去的!天樾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天贺没有听到天樾的回答,又在这个时刻加多了一句话。

天樾有些应对不及,头皮发麻了,回答说:“没,没,没有问题。”

“哦,对了,这三天你出去,就不打算给你任何外出的费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要是你觉得三天有点短,也可以再外面多待几天!”

天贺合上手里的书,一眼都没有多看天樾,就自行走出了书房。书房里的阳光依然在,只是现在站在书房里的天樾,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从脑子里倾注全身。

天樾彻底无言语。

在天樾家门口和天樾分开之后的天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游荡在天樾家的附近。天林在家受到的约束和天樾是完全不同的,有更多的个人空间以及自我的时间。天林的父母可没有像天樾的父亲一样,是一名私塾先生,都只是青北小镇里普普通通的两个人,和大多数人一样,会以进藏林山脉打猎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天林的父母的闲暇时间自然没有天贺的多,所以在管教小孩子方面,自然不会放有太多的时间。天林的自由时间多并不代表着是他父母的放任,他父母对他也是有要求的,就只是不要染上任何的坏毛病就行。所以天林喜欢跟着天樾玩,天林的父母自然就没有了太多的担心。

天林在天樾家的附近乱逛了没有多久,就看见天樾垂头丧脑的走了出来。天樾回家了还能再出来的次数并不多见啊,天林心里微微一吃惊,然后便小跑到了天樾的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不用在家里面看书了吗?”

天樾抬头看见是天林,心里稍有些安慰,但是并有搭理他,自己没有停下脚步的往前走去。

天林把天樾截了下来,说:“干嘛不说话呢,不会是因为偷偷出来去听《混沌》让你受到了你父亲的惩罚吧?”

天樾面带着无奈的神色。

“是不是因为偷溜出去听说书的我不知道,反正惩罚算是有了!”

“怎么说呢?”

“我也不知道啊,什么原因没说,但是就是无缘无故的让我自己在外面过几天再回家。”

天林显然对天樾的话语也是愕然,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

天林对天樾这样另类的惩罚也没了主意,追问天樾:“你要在外面待几天,你打算怎么办啊,要不然你可以去我家啊,这样我们倒也还可以拥有几天的空闲时间。”

天樾直摇头:“是不可能的,不会被允许也会被发现的。”

“那你打算是怎样的啊?”

“饿不死就行了,山里那么多的东西,不用发愁。”天樾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藏林山脉说道,他的脸上是无奈的苦笑。

天林跟着天樾往前走了一段路,对天樾说:“要是你进山脉,每个工具是不行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给你!”

天林没有说他要回去拿什么,天樾不好说些什么拒绝,只好在天林的身影之后喊道:“我们在庆典台见吧!”

天林的手举过肩膀,朝后面挥了挥手,便跑出了天樾的视线范围。

在天樾前往庆典台的过程中,遇到了青北小镇中最奇特的一个人。

在青北小镇,没有人会叫他的真名,人人都会叫他傻健!天樾其实是不知道傻健的真正名字是什么,不过在青北小镇,莫不过于是天健或者是天某健吧!

傻健的奇特之处只在于他的傻,傻到极致但却没有人能够当面证明出他的傻,但是背地里每一个人说起傻健,都只会想到他的傻!

一群人坐在路边的小餐馆之中,这是傻健最喜欢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在坐着的人中,一个刚过桀骜不驯的年纪的人对着傻健挑逗:“傻健,傻健,今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傻健对众人的挑逗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的对白很有趣。傻健回答说:“我不吃,我不用吃!”傻健回答的时候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将众人逗得哄堂一笑。

“我们都在吃饭,而你不吃饭,你是以为自己成了仙是吧哈哈哈!”在人群中的有一个人说话了。

傻健摇头摇得厉害,说:“你们现在吃,是因为你们饿,过三个时辰你们又会饿,然后你们又吃饭,等又过了三个时辰,你们又会饿了,然后再吃饭,又再饿,这么一天就过去了。我不吃饭,是因为我现在饿,过了三个时辰我还饿,又过三个时辰,我还饿,这样的一天就过去了。所以吃饭与不吃饭的影响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浪费精力去吃饭呢!”

众人对傻健的回答又是一阵大笑,他们不知道傻健的这种理论是出自于他的真傻,还是他的傻是出自于他的这种类似的理论。

面对众人的取笑,傻健是不以为然的,或许在他眼中,他是看不惯众人的愚昧思想,才会每每都那么认真严肃的想要去纠正,虽然每次都会失败,但是他总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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