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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向德国本土进军(2)

目前,最要紧的是打破敌人必胜的信念。尽管现在敌人暂时处于优势,但是要到最后才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让敌人知道:无论怎样他们都无法使我们屈服,我们绝不会投降的。敌人已经到我们的边境了,我们必须死守阵地。

听了希特勒的话,纳粹军官还以为到了通过政治手段解决问题的时候了,以为元首已从战争的狂热中清醒。他们哪里知道,希特勒号召死守只是一条缓兵之计。

会议结束后,希特勒亲自将参加会议的将领送出门。但他留下了凯特尔、古德里安、约德尔以及代表戈林的克莱佩等几位将领,告诉他们决定反扑的事情。经过秘密商议,他们把进攻发起地点选在了阿登地区。

1944年12月12日深夜,一辆大汽车在马路上疾驰。汽车里面坐的全是德国西线战场上的高级将领,这辆车将把他们载往伦斯德的总部。几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希特勒的大本营——个位于法兰克福附近泽根堡的秘密地下室。在进去之前,这些将领们的武器都被搜走了。军官们很纳闷,他们脸上写满疑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元首为什么突然把他们召回来。

进入密室后,希特勒镇静地说:“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所以才这么着急地让大家赶来。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发起反攻。4天后,我将在西线发动一次猛烈的反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一定能扭转局面。”几个月前刚刚下令死守西线的元首怎么突然……除了几个早就知道计划的人外,所有的将领都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希特勒对他们说:“我是认真的,我这么晚召集你们来,不是为了开玩笑。其实,我们的敌人并不可怕。他们之间本来就矛盾重重,各自心怀鬼胎。现在,正是我们抓住机会反攻的时候。只要我们发动几次有力的攻击,这个矛盾重重、靠人为力量支撑的共同战线一定会崩溃的。他们决不能叫我们投降,最后取得胜利的一定会是我们。”

瞬间的沉默后,希特勒缓缓地说:“我们将集中优势兵力,从阿登山脉跨过默兹河,直捣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我们要做好充分准备,一举歼灭英美盟军的有生力量。这样,我们能彻底击败英美联军,转过身来打击东线的苏军,彻底扭转败局。”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继续说道:“为了确保行动成功,大家务必保守秘密。从今天开始,凡涉及此事的文件,只能由宣誓严守秘密的军官传递,不允许用电话传递与此相关的任何情报。同时,各级指挥机构要用不同的暗号传达命令,并且每周都要用不同的暗号。”这是希特勒最后的希望,被逼到绝路的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元首突然宣布反攻,而且时间就定在4天后,这令军官们非常诧异。他们哪里知道,希特勒早就做好了反攻的准备。10月的时候,他就下令秘密征招15岁到60岁的男子入伍。经过几个星期的短期训练,大批新兵都将参加西线的战斗。11月末,他拼凑了2500辆新坦克、1000门重炮、3000架战斗机。12月初的时候,他已经征调了28个师。至于进攻的具体计划,在他的授意下,早就由他的高级参谋约德尔制订好了。没有发起进攻之前,希特勒只允许约德尔等几位高级将领知道计划的内容。为丁欺骗盟军,他还为这一计划起了一个代号,叫“莱茵河卫士”。

4年前,德军就是从阿登地区突破法军防线。此时,这个地区的南部由巴顿的第3集团军负责,北部由霍奇斯的第1集团军负责。两个集团军之间相距80多英里,防守非常薄弱,只有4个师。因为大多数盟军将领认为,阿登地区不适宜发起进攻。艾森豪威尔并不这么想,他派布雷德利亲自去那里视察地形。布雷德利在调查报告里说:“那里根本不值得德军冒险,而且我们破译的情报没有关于反攻的计划。万一敌人在那里进攻,我们可以从南北调动巴顿和霍奇斯的部队进行合围,一举歼灭来犯的敌军。下月就要集中力量攻人德国境内了,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进攻德国,要么加强阿登的防务。”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做出选择。最终他安排米德尔顿的第8军在这里防守,仅仅有4个师的兵力。

在盟军指挥官中,只有巴顿认为德军会冒险大举进攻阿登。但是并没有人听巴顿的分析。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希特勒选择在阿登地区发起进攻,因为他发现盟军并没有把它当做最危险的地段,而且盟军在那里的兵力很薄弱。希特勒决定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行动。

希特勒一声令下,阿登反扑的最后准备工作开始了。在集结和调动兵力的时候,希特勒采取了严密的措施。为了不让盟军觉察出反攻的意图,各进攻部队都是利用夜幕的掩护悄悄开进进攻阵地点的;为了掩盖火炮的声音,在前线上空,他们让飞机不停地飞来飞去;为了对损坏的摩托车辆、坦克和火炮进行伪装,希特勒还命令建立了一支道路特种勤务部队。此外,在集结地域,还严禁在行军道路、岔路上设置路标、电话、电台报话站、部队指挥所的标志灯等。就这样,德军在严寒中按预定计划开进了集结地区。

12月15日夜,德军步兵部队、装甲部队开始了最后的动员。第5装甲集团军向所有部队宣读了总司令给德军西线总司令部、第5装甲集团军、B集团军群的三份电报:

西线的全体士兵们:

进攻的大部队已开始反击英美盟军了,你们最伟大的时刻已经到来。

我不必对你们再多说什么,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我们的元首,贡献出自己的一切吧!你们要拼上一切,去夺取非人类所能取得的胜利,这是历史赋予你们的神圣职责。

我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西线总司令

第5装甲集团军的全体将士们:

为了最后的胜利,你们一定要牢记我们引以为豪的德军传统,牢记我们牺牲的同志们的遗愿。

奋勇前进吧!

曼陀菲尔装甲兵上将

B集团军群全体将士们:

我们不能让元首和祖国失望。

此时此刻,我要重复我过去说过的话——我们的口号仍然是:世界上没有哪支部队比我们的士兵更优秀。

胜利就在眼前,发扬德意志的精神前进吧。

莫德尔陆军元帅

就要发动反攻了,在德军士兵心中,昔日取得胜利时的激动和兴奋再一次高涨起来,他们终于可以转守为攻了。第6装甲集团军的一名党卫军人连夜给他的女朋友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露丝:

在进攻前的伟大时刻,给你写了这封信。这封信充满了不安,充满了对今后几天的期望。所有的希望全都在此一举,只要胜利了,我们从此以后就不用再打仗,我们也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多么盼望这样的日子。

在这里,我已经度过了两天两夜。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来,我亲耳听到了坦克的声音、亲眼目睹了精锐部队的集结活动……

尽管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现在我们仍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命令。我们不知道究竟在哪里攻击、什么时候行动,全都不知道。

我期望有一个明确的命令,这样可以减少紧张和不安。头上是V—1火箭和大炮的可怕吼叫声,也许战斗就要打响。

露丝!露丝!露丝!我们就要行动了!

我们要把敌人赶出家园,这是一个神圣的使命。我不多说了,就此搁笔。

亲爱的别把我忘了,为我祈福吧!

深爱你的人

这天夜里,在阿登地区,德军集结了25个师的兵力,火炮、坦克、飞机等也全部到位。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只等最高统帅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开始行动。德军已经为最后的反扑做好了充分准备,而阿登地区的美军对此却一无所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虎视眈眈的德军,盟军司令部也没有人觉察到异样。盟军情报局局长因为生病,请了几天假离开了指挥所。蒙哥马利给艾森豪威尔写了一封信,要求回英国度圣诞节。还没有等艾森豪威尔回复,他就已经回到英国了。在蒙哥马利给艾森豪威尔的信中,他提到过完圣诞节后回来找艾森豪威尔要钱的事情。原来他们俩的赌约是:圣诞节的时候,战争会不会彻底结束,赌注5个英镑。蒙哥马利赌的是在圣诞节结束,然而在英国度假的他哪里知道,此刻德军正气势汹汹地准备反攻。

在德军反攻的时候,艾森豪威尔和他的参谋人员正在凡尔赛路易十四大教堂参加婚礼——他的勤务员米基的婚礼。这天,艾森豪威尔的心情非常好。除了米基的婚礼令他高兴外,他还有两件喜事:第一,经过他的努力,丘吉尔终于答应授予他的情人——凯瑟琳·萨默斯比一枚大英帝国勋章;第二,艾森豪威尔被晋升为五星上将,他终于和蒙哥马利军衔相同了。婚礼之后,军官们为艾森豪威尔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庆祝宴会。他们尽情地喝着香槟,频频举杯祝贺艾森豪威尔。有谁想到危机就在眼前?

其实早在12月12日下午,在阿登地区,情报人员就听到了坦克的声音,看到了白色的信号弹,但是情报人员却认为这只是德军正常的军队轮换,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由于盟军没有想到敌人会在阿登发动进攻,因此进攻前夕出现的蛛丝马迹并没有引起情报部门的足够重视。

12月14日,美军的28师情报部门抓到了两个穿越战线的老百姓。因为这两个人都曾在德国干过活,所以他们立即被送到审讯队。他们说:“德军有一支规模相当大的部队渡过了乌尔河。”听到这样的消息,审讯官员大吃一惊。当他把这一情况上报时,上级却说:“为了了解情报的真实性,必须进一步审讯。”12月15日,28师决定把抓到的两个人送到第1集团军情报处进一步审问。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I2月16日了。12月15日晚上,第28师还向上级传递了一份异乎寻常的报告:我们发现附近的德军穿上了大衣,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看上去这些士兵非常正规,连哨兵换岗也明显比以前频繁了。尽管得到这样的消息,但仍然并没有引起第8军司令部的警觉。而且此时情报局长因为休假,已经离开了指挥所。就这样,盟军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发现敌人阴谋的机会。

12月16日早晨,阿登山脉上空响起了炮弹轰炸声。在盟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德军的攻击开始了,20万德军像潮水一样扑向美军第8军。德军接连几次突破盟军阵地,美军损失惨重,阵脚大乱。到12月17日夜,一支德军装甲部队已经抵达斯塔佛洛。纳粹德军驾驶着缴获的美军坦克、吉普车等横冲直撞,第8军无法抵挡,开始溃退。盟军败退,主要是因为天气给德军帮了大忙。这些天来,盟军因为无法进行空中侦察,所以无法判断敌人后备队的位置和行动、洞察敌人的阴谋。

盟军在阿登地区溃退的消息,已经陆续被报道。这引起了全世界人民的关注,罗斯福总统甚至想用原子弹、毒气教训德国。最终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对公众说:“大家相信艾克吧,为了带给我们和平,他自有办法教训德国人。”然而,要教训德国人,并没有罗斯福说的那样轻松。

粉碎反扑

前线的告急电报,像雪片一样纷纷飞往最高统帅部。其中一份电报说:“16日凌晨,德国人向第8军防区发动了猛烈进攻,现在部分地段已被突破。德军正逼近巴斯托涅、圣维特这两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布雷德利沮丧极了,因为是他的建议使艾森豪威尔做出了错误的抉择。

艾森豪威尔的处境很不妙,他作为盟军最高司令官,刚刚接管盟军地面部队的指挥权就首战败北。若德军吃掉第8军的话,盟军真的要败走巴黎了,甚至会被赶回海边。这会挫伤士气,辜负世界反法西斯人民的希望,而且万一被敌人打败,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尽管他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精心准备的反攻,但面临考验,无论如何艾森豪威尔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痛击德军,彻底粉碎希特勒的野心。于是,他果断地做出决定,命令布雷德利火速召见巴顿,要求巴顿全力配合霍奇斯,围歼敌人。同时,他命令霍奇斯一定要死守巴斯托涅、圣维特,并派第18空降军的两个师增援第8军。接到军令后,巴顿立即开始准备,打算晚上就让第4装甲师行动。

已经穷途末路的希特勒,居然能如此厉害地反扑,实在太可怕了。在他们进攻的时候,盟军没有任何准备,势单力薄的第8军很难抵挡。为了缓解第8军的压力,必须尽快调兵遣将增援阿登地区。19日中午12点,艾森豪威尔在凡尔赛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各集团军、各兵种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会议开始的时候,气氛非常压抑,与会者的表情一个个都很严肃,为了缓和气氛,艾森豪威尔幽默地说:“机会就在我们眼前,大家应该高兴地去抓住它。现在,希特勒这个杀人狂魔给我们送来了下酒的佳肴。我们的羊圈里全是他的肥羊,大家一定要将他们漂亮地赶进屠宰场!下次,我们再相聚的时候,一定是在庆功的喜宴上。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胜利不会太远了。”听了他的话,巴顿的情绪也被感染了,他说:“为了下酒菜,让我们振作起来吧。先让这帮混蛋打到巴黎去,等大爷我玩够了再去收拾他们。我们要一口一口地吃,将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巴顿的话把在座的人都逗乐了,他们踊跃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听完大家的分析,艾森豪威尔说:“我们必须做好进攻准备,迅速奔赴阿登,向德军发动强有力的反击。为了彻底挫败敌人,我们最少需要6个师的兵力。目前,我们可以从巴顿的第3集团军抽调三个师。同时,在缺乏预备兵力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让唯一拥有预备队和指挥组织能力的蒙哥马利来指挥第1、第9集团军。”再次让蒙哥马利担任盟军陆军总司令,引起了巴顿、布雷德利等人的不满。在形势危急的情况下,为了顾全大局,艾森豪威尔只能这样做。

艾森豪威尔问巴顿:“巴顿,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行动?”巴顿自信地说:“马上就可以,现在因为开会我无法抽身。”巴顿的回答引来阵阵讥笑声,大家都谀为他不严肃,信口开河。艾森豪威尔生气地说:“巴顿将军,我命令你严肃点,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会多给你两天时间准备的。”巴顿反驳道:“将军,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会议结束后,我直接从这里出发去指挥作战。”当巴顿说在12月22日早晨开始进攻时,又遭到了一阵讥笑和艾森豪威尔的训斥。巴顿的回答一次次遭到讥笑,连艾森豪威尔也不相信他。这主要是因为情况紧急,没有人能按照艾森豪威尔的要求在很短的时间内组织好部队,立即投入空前猛烈的战斗。

会议结束后,送巴顿走的时候,艾森豪威尔戏谑道:“巴顿,真有意思,我肩章上增加一颗星时,就会遭到敌人的大举进攻。”巴顿耸了耸肩回应道:“没有办法,艾克。每次遭殃的总是我,我必须为你护驾。”巴顿不说,艾森豪威尔心里也很明白,他非常感激这位骁勇善战、不停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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