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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告别白宫(1)

阳春三月,艾森豪威尔步入天堂,一个传奇的生命静静地结束了。作为军事家,他尽到了战胜对手的职责;作为政治家,他的名字却和冷战政策连在了一起。关于他的功过是非,美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心中自有看法。

“扶蒋反华”政策

一直以来,美国政府对中国的台湾岛就别有用心。蒋介石集团败退台湾后一直在高喊: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争取第四年成功收复大陆,重返金陵故都。美国政府企图利用蒋介石,帮助他进攻中国大陆,以此来达到侵略中国、侵略东南亚国家的目的。早在杜鲁门任总统的时候,美国政府在发动侵略朝鲜战争的同时,就派第七舰队闯进台湾海峡,企图霸占中国的领土。美国妄想把台湾当做“不沉的航空母舰”来实现他们的目的。艾森豪威尔入主白宫后,他极力奉行扶蒋反华的政策,曾多次给台湾海峡带来严重危机。

1953年2月2日,驻日本东京的美国远东军总司令遵从艾森豪威尔的指示,发布了这样的命令:现行紧急指令中,关于中国国民党向中国大陆作战的基地不包括台湾和澎湖列岛这一条,现在予以撤销。美国的这一做法遭到其盟友英国的反对,英国政府警告美国政府:“这一行动根本不能带来军事优势,反而会遭到十分不幸的反应。”但对英国的警告,美国政府置之不理。从此以后,在美国第七舰队的支持和纵容下,盘踞在台湾的蒋介石集团经常对大陆进行骚扰。正如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所说,这个命令加重了世界上的恐惧症。

在台湾海峡,美国加紧了扩大侵略战争的部署。1954年l2月2日,在华盛顿,艾森豪威尔和蒋介石公开签订了《中美共同防御条约》。该条约宣称,美蒋将采取行动对付“共同危险”。美国开始行动了,有记者透露美国将在亚洲大陆和中国共产党作战。此时,为了配合正面“反攻大陆”,美国间谍机关——“西方企业公司”积极地在中国金门、白犬、马祖、大陈等岛设立特务机关,对大陆派遣特务、发展“游击武装”、建立“游击基地”;美国海军作战部长卡涅宣布:美国在太平洋的海军部队随时可以接受任何任务;美国军事顾问团利用海岛上的险峻地形,帮助蒋介石在中国沿海岛屿构筑了“反攻大陆”的前哨阵地。他们建起了各种碉堡,在岛的四周和岩缝里,还埋下了大量的地雷和爆炸物。蒋介石以为,解放军会被美国人吓跑,不敢贸然进攻他所盘踞的海岛。

然而蒋介石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面对美蒋嚣张的挑衅,中国政府并没有退缩。1954年12月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发表声明:《中美共同防御条约》是非法的、无效的,我国政府不会承认。为了维护中国人民的尊严和主权,1955年1月1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向一江山岛发起猛烈进攻。在解放军强烈的攻势下,美蒋苦心经营的前哨阵地被解放军击垮了。

一江山岛上,蒋军的阵地、防御工事、通讯遭到严重破坏,各部队之间根本无法联络。在大型作战舰队的掩护下,解放军以小型登陆艇为主体的登陆船队,在一江山岛海岸抢滩登陆。

激战53小时后,一江山岛获得解放。在一江山岛战斗中,国民党守军司令王生明顽固抵抗、“浴血奋战”,结果做了美蒋的牺牲品。

一江山岛解放后,解放军的矛头直指大陈岛。失去了苦心经营的护卫台湾的大门,蒋介石非常着急,不知所措。为了使其余海岛上的蒋军免遭歼灭,1955年2月5日,艾森豪威尔命令第七舰队和其他美国部队“协助”蒋介石的军队,从南鹿、大陈等海岛撤退到台湾。

在艾森豪威尔的“劝逼下”,蒋介石只好派儿子蒋经国到大陈岛,执行“坚壁清野”的撤退计划。为了让岛上的33779人乖乖撤走,他们说:“最激烈的战斗即将来临,为了保住性命,必须撤走。”台湾政府的“国防部长”俞大维、“国防部第三厅”副厅长蒋纬国、“海军总司令”梁序昭也一起负责指挥撤退,真可谓兴师动众。离弃世代相守的家园,岛上的居民哀痛不已,他们纷纷哭诉着。面对哭诉的人群,蒋经国举行了升旗仪式,他强装镇静地勉励大家:“不要失望,也不要悲伤。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打回来。”升旗仪式结束后,在美军第七舰队的保护下,岛上的居民被迫撤离。大陈岛的撤退,谱出“反攻无望论”的凄凉乐章。

一江山岛惨败,大陈岛放弃。此时,还有谁相信蒋介石带他们回大陆的梦话?对此,美籍华人作家江南发表了这样的评论:

一江山是个弹丸之地,中共必争。对于艾森豪威尔政府所标榜的“战争边缘”政策,中共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毅然发动陆海空三军,强行夺取。

毛泽东之所以在《中美共同防御条约》签订之后不久用兵,是因为他想看看美国的真实意图,同时,也为了给蒋介石猛掴一掌。他要让蒋家王朝知道:这个条约并不是万灵符,有它解放军一样照打不误,而且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和中国共产党的交锋失败后,主张在远东采取强硬政策的人建议艾森豪威尔对中国实行海上封锁。这一建议,得到参议院共和党政策委员会主席诺兰的赞同,他说:“实行封锁,如果不引起盟国分裂的话是‘最适宜的’措施。”这一主张遭到西方盟国的反对,因为它影响了他们和中国人之间的贸易。英国人说:“影响我们和中国的贸易还是次要的,我们主要是怕封锁会引发和中国的战争,甚至会导致新的世界大战。”此外,这一主张还遭到第三世界国家的强烈反对。

美国政府的侵略行径,遭到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强烈反对。邪恶终究无法战胜正义,美国侵略者在自己编织的罗网中越陷越深,愈来愈难以逃脱。蒋介石集团悄悄藏起了“军事反攻”的招牌,打出了“政治为主,军事为辅”的旗号。对于美国在华的政策,美国民主党议员汉弗莱供认说:“在台湾问题上,美国政府已经陷入了困境。”《纽约时报》评论说:“为了让国民党实现收复大陆的迷梦,美国愚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最终会将美国带进一个进退两难的噩梦中。”

艾森豪威尔扶蒋反华的政策到处碰壁,这使他伤透了脑筋。艾森豪威尔的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

1957年11月25日午饭后,艾森豪威尔坐在办公桌前回复信件。突然,他感到头晕目眩,觉得信里的字好像跑出来了似的。他按铃叫过秘书怀特曼后,就沮丧地瘫倒在椅子上。怀特曼进来看到总统的模样,惊呆了。因为他吐词不清、语无伦次,怀特曼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怀特曼赶紧叫来隔壁办公室的安迪·古德帕斯特,让他把总统扶到床上去休息。在古德帕斯特的搀扶下,艾森豪威尔行走并不困难,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到了艾森豪威尔的寝室,古德帕斯特帮他脱下衣服后扶他躺下。当总统的保健医生斯奈德匆匆赶来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闻讯后,玛咪和他们的儿子约翰也来了。神经科专家诊断的结果是轻微中风。斯奈德医生说:“也许是总统脑中一根小的毛细血管发生了痉挛。”这天,艾森豪威尔要出席国宴,总统助理兼办公厅主任谢尔曼—亚当斯见他身体状况不好,就打电话给副总统尼克松,要求他代替总统出席晚上的宴会。

当斯奈德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原来是艾森豪威尔,他穿着浴衣和拖鞋面带笑容地站在那里。大家非常吃惊,玛咪着急地问:“艾克,你为什么不好好躺着,起来干什么?”疑惑的艾森豪威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为什么……不该起来?我还要去出席宴会。”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玛咪等人坚决反对他出去。在大家的劝说和威胁下,艾森豪威尔只好乖乖地躺下。这一夜,约翰和斯奈德在床边轮流陪伴艾森豪威尔,发现他睡得非常好。早上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他除了说话困难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白天,约翰、斯奈德、玛咪一直陪着艾森豪威尔,因为说话困难,他就冲他们笑或用身体语言来交流。下午的时候,艾森豪威尔指着墙上的一幅油画,试图说出这幅画的名字,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沮丧的他不停地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翻滚。玛咪等人没有办法,只有大声喊出他们所能想到的任何一个词,但是艾森豪威尔不停地摇头。直到玛咪喊出“走私犯”三个字的时候,面带笑容的他才不停地点头。艾森豪威尔用手示意玛咪再说一遍,他想跟着玛咪念。但是玛咪重复了好几遍,艾森豪威尔都没有念出来,他只好放弃。

几天之后,除了偶尔会说话不清楚外,艾森豪威尔感觉身体好多了。于是,他坚持要求上班处理公务,任谁劝阻也没有用。到感恩节的时候,艾森豪威尔的说话功能基本恢复,偶尔有些多音节长字说不清楚。为此,他非常恼火,担心一直这样,就无法履行总统的职责了。此时,已经67岁高龄的艾森豪威尔,他的身体状况的确令人担忧。艾森豪威尔的第二届任期还剩三年,美国垄断集团害怕他无法完成剩下的任务。最令他们担忧的不是总统的身体状况,而是总统不肯将权力移交给尼克松。于是,要求艾森豪威尔移交权力的建议铺天盖地地袭来。报纸上、电视新闻到处都是这样的建议,艾森豪威尔甚至还收到许多专栏作家、编辑催促他辞职的信件。

报纸的建议和要求辞职的信件,令艾森豪威尔非常恼火,他说:“目前我非常好。”为了向大家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能够胜任工作,艾森豪威尔加强了担负起全部职责的决心。这在办公室引起恐慌,因为他的助手们认为他应该再休息几天。办公室没有人能说服艾森豪威尔,秘书怀特曼只好打电话告诉杜勒斯。因为杜勒斯是内阁中的高级成员,也是和艾森豪威尔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在听到怀特曼说“从今天开始,总统决定恢复工作”的话之后,杜勒斯非常无奈,在心里嘀咕:他根本认识不到他需要休息,必须有人来掌控局势。为此,杜勒斯伤透了脑筋。他担心艾森豪威尔不能执行职务,如果强行阻止艾森豪威尔工作,就变成了图谋不轨—一篡权。

苦闷的杜勒斯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他给医生打了电话。医生说:“总统继续沮丧下去的话,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他积极地参加工作,并不是一个坏主意。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多休息几天。”杜勒斯说:“如果总统思维方式正常的话,就应当接受医生的建议。”因为报纸和信件让艾森豪威尔辞职的事情,影响了他的情绪。固执的艾森豪威尔执意要开始工作,他说:“如果三个星期后,我不能去欧洲参加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会议,我们再谈辞职的事情。”于是,固执的艾森豪威尔拖着疲惫的病体,继续执行他那“国际宪兵”的任务。

台湾海峡危机

在金门、马祖,台湾国民党当局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增加兵力。到1958年的时候,那里的兵力达到10万多人,占蒋介石总兵力的1/3。面对蒋介石的不断挑衅,中国共产党做出了有力的回击。

1958年8月23日,金门岛对面,中国人民解放军的6个海岸炮兵、36个陆军炮兵营严阵以待。金门岛上,正在享受晚宴的国民党军官,怎么也没有想到“灾难”向他们袭来。下午5点30分,在福建前线总指挥叶飞上将“轰岛!”的命令声中,炮弹呼啸着向金门和马祖岛飞去。经过一夜的炮击,国民党损失惨重。

8月25日,艾森豪威尔在北卡罗来纳州参加一年一度的行动演习。杜勒斯向他汇报说:“在金门和马祖,蒋介石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发生了冲突,蒋介石军队的伤亡不小。据我估计,中共企图封锁这两个地区,使国民党守军挨饿。”昕了杜勒斯的汇报后,艾森豪威尔说:“危险远不只是金门和马祖,情况比你想得要复杂得多。若失去了金门和马祖的话,台湾也保不住。而且日本、泰国、越南、菲律宾等国的安全都将受到威胁,美国的利益也会受到严重损失。”

8月27日,在记者招待会上,艾森豪威尔向全世界宣布:“美国将准备承担台湾空防、提供护航,介入‘台海危机’。如果中共真的要进攻金门、马祖两岛的话,我们将考虑批准对中国共产党的机场使用战术原子武器,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这样,艾森豪威尔舞起了核大棒。

8月29日,艾森豪威尔下令从第六舰队调出两艘航空母舰,尽快驶过苏伊士运河加入在台湾海峡的第七舰队。此时,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发表声明说:“美国有义务保卫台湾不受武装进攻,总统已经得到国会的联合决议授权,可以使用美国的武装部队来保护金门、马祖等地。”

美国政府在台湾地区的冒险活动,引来很多爱好和平的美国人的反对。他们担心美国因此陷入一场战争,所以不赞同美国政府对中国的挑衅。美国公众不满政府对华的挑衅政策,纷纷给报纸写信,反对杜勒斯的好战声明。《纽约邮报》的读者在信中质问美国政府:“你们支持的是从中国大陆被赶出来的卖国政权,你们到底打算牺牲多少美国人的性命去支持他们?”《每日镜报》的读者写来一封这样的信:

国务卿大人:

台湾是中国人的台湾,美国有什么资格来决定中国岛屿的命运?请问国务卿大人,您所说的美国有义务保护台湾,您的义务从何而来?美国根本无权保卫像金门、马祖等岛上的中国国民党人。如果我们去保卫他们,我们就会被斥为侵略,而且事实确实如此。

难道美国政府没有义务保护自己子弟兵的生命吗?难道朝鲜的教训还不够吗?

真正热爱祖国的人

一些著名的民主党人纷纷写信给总统艾森豪威尔,他们在信中说:“为了使金门和马祖继续处在蒋介石的控制下,美国采取军事行动将得不到任何美国的主要盟国的支持。这实际上是对中国内政的干涉,美国人不会同意为此而卷入战争的。您应该冷静地考虑问题,和国会领袖磋商后再做出决定。”

此外,美国统一独立社会党竞选委员会发了一份电报给艾森豪威尔。电文里写道:“我们强烈反对美国政府在远东的冒险政策。为了制止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采取‘战争边缘’的外交政策,美国国会必须立即召开特别会议。为了防止再次爆发世界大战,为了维护和平,我们要求美国政府立即下令,让美国军队撤出金门、马祖以及这些岛屿四周的其他地方;同时,我们要求政府不要再干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内政,也不要插手其他国家的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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