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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煮茶论气

杜墨行扶着林牧风离去,自是去疗伤了。苏岸柳没用多长时间便将多吉体内的符箓之气清除的七七八八了。多吉长处一口气,睁开眼看着平躺在自己面前的流光剑,满脸的苦涩。小声的说:“流光,这次我给你丢脸了。”而背后的苏岸柳则站起身来,走到柏江的面前,说:“人越老,说话就越不要脸了。”柏江则不动声色的说:“老夫说的哪一点不对,这多吉本就在剑上已然占了便宜,这都只是和林公子打个平手,那自当算输了。”苏岸柳嘿嘿一笑,说:“你在我们这群剑士里,用龙骨剑用的时间最长,这便宜可是占了很久哦。”一旁的侯劲则皱着眉头说:“苏小子,说话注意点,柏大哥是我们剑士里的头把交椅,你要一再言语辱没于柏大哥,莫怪我侯劲动粗。”说着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那一对“飞鱼剑”上。而苏岸柳则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龙骨剑,寒光一闪,利剑出鞘,只见这剑身上刻着“乱羽”二字。苏岸柳一抖手中乱羽剑,笑说:“侯劲,你比我长了七八岁,我这人谦让,我让你先攻几剑如何。”侯劲听到苏岸柳如此轻视自己,双目喷火,这便要拼命,此时熊林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重剑,狠狠的砸在了侯劲与苏岸柳的中间,这巨剑剑身上刻有两字“铁兽”,众人只觉地面震了三震,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熊林,突然发怒,大喝道:“闹够了吧!”虹袖也出来打圆场,拿着手帕一扫苏岸柳的脸说:“苏小哥,哪来那么大火气,快快的撤了这剑,别和侯大哥较劲啊,都是自己人不是吗?走走,去和姐姐喝几杯去。”苏岸柳毕竟自小在金城的**上摸爬滚打,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打了个哈哈,回头看了看吃力慢慢站起来的多吉说:“番子,走!和咱这千娇百媚的姐姐喝几杯去。”说着左手拉着多吉,右手拉着虹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熊林收回了自己的铁兽巨剑,又回到了默不作声的状态。背上重剑,一声不吭的走了。院子里只留得柏江和侯劲。

“大哥,这笔帐,我迟早和那姓苏的算。”侯劲依旧恶狠狠的说。

柏江只是笑笑,说:“是哦,莫急,莫急。”

杜墨行并没有将林牧风扶去自己住处去疗伤,而是径直走向了戏梅园。林牧风抬眼一看,已是置身于梅林之中,虽是身上有伤,却也是被这一景象所困惑。“真是奇妙,这西北苦寒之地却也能长出梅花来。”杜墨行在一旁说:“本也不应长出这些梅花,只是因为此间的主人,所以才能长出梅花。”林牧风虽还是一脸的困惑,但杜墨行也懒得再解释了。

“未来岳丈大人,你送我到这来不是观梅的吧,等我伤结疤了好不?”

杜墨行实在懒得与总是显得吊儿郎当的女婿计较,只得耐心的解释:“这是戏梅园,此园主人便是我夫人的弟弟,唐梦缠,此人善机关,会制药,是一等一的聪明之人。你这点剑伤,到他那里,怕是连疤都不会留下。”

当二人走到梅园中心时,看见了一栋精致的二层小阁楼,二楼的窗户开着,宽袍大袖的唐家公子此时便坐在窗沿之上,用右手拿着细烟袋锅,腾云吐雾呢。见得这二位,便笑了笑,说:“姐夫何事而来啊。”

没等杜墨行说话,总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林牧风虽然肩头依旧是血渍一片,但依旧嬉皮笑脸的说:“小舅,救我。”

这声小舅叫的,让唐梦缠一口烟呛的眼泪都出来了。而杜墨行则一本正经的说:“嗯,你叫梦缠小舅也是应该的。”

当唐梦缠将药膏敷好时,林牧风睁开眼长叹一口气,说:“小舅这手艺,伤者不似在受苦,而是享受啊。”说完又看了看唐梦缠正在收拾药匣的右手,说:“小舅这手也是世所罕有,粗细合适,长短适中,白似玉石,柔若柳絮啊。”

林牧风这般奉承,连一直无话的杜墨行也听不下去了,干咳了几声。倒是唐梦缠听的悠然自得,甚至翘起了右手指看了看,轻声的说:“真的好看吗?”

林牧风立马回应到:“那是相当的好看啊。”刚说完,唐梦缠如风一般闪到了林牧风面前,脸对着脸,面无表情,但语气带着点狰狞的说:“再这般好看也是虚的,好看的手是成双的,你唐舅舅我,只有一只手。”说着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左袖,接着说:“以后莫要再说我的手,否则……”只见唐梦缠一弹指,指尖一股劲气直飞窗外,见得院中一颗梅花的枝头应声而折,枝头的梅花被击的粉碎,乱红一般四散开来。行家一看,便知这难度,本来不借助任何器具,将气运出体外已是难事,而唐梦缠不止轻松的将气运出体外,而且能将气打出如此远的距离,并且能精准的击碎梅花枝头,这份实力,林牧风自己是万万达不到的。所以此时的他只能吐吐舌头,将嘴乖乖闭上。而此时的唐梦缠又恢复了常态,对着杜墨行恭敬的说:“姐夫喝什么茶?梦缠这就给你热一壶。”说完,看了看林牧风,又说:“除去喝茶,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这件事是关于一个少年郎。”

夜色已经笼罩了焉支山,在戏梅园的阁楼里亮着灯,三个男人围着火炉谈论着一个少年未来的路。

唐梦缠给杜墨行与林牧风的杯中倒满了热茶,抬眼看了一眼杜墨行,说:“姐夫,您将那少年带回西云城怕不是他只是林牧风的徒弟这么简单吧。”

杜墨行看了看林牧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梦缠说话依旧是这么直接。这猫儿啊,他身上的气非常特殊。”说完看了一眼唐梦缠,意味深远。

唐梦缠似也真的不当林牧风是外人,直截了当的说:“怕是和我的气一样吧。”

此话一出,林牧风惊的站了起来。

杜墨行挥了挥手,示意林牧风莫要惊慌,坐下来。

林牧风难得的一本正经的说:“你们知道我徒儿的气到底是如何之怪了?”说完看着唐梦缠,又问:“你也是如此?”

唐梦缠吸了口烟,手里转着烟袋锅,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才慢条斯理的说:“嗯,虽说参杂的气不一样,但都是杂气之人。你那徒儿,虽不是猫妖,但却很有可能由人变猫。”

林牧风皱着眉头,不知何解的说:“只听得传言,动物得道修仙,可幻化成人形,却不曾听过人变成动物。”

这时杜墨行一捋长须,说:“牧风如此说就显得狭隘了,人变动物,是指气上面的变化,如果猫儿身上的猫气完全压过了人气,那么他虽然是人身,但行为性情全都如猫一般。”

林牧风这时突然不纠缠在自己徒儿身上,而是看着唐梦缠说:“小舅啊,您的气参杂的是什么?”

唐梦缠到是洒脱,毫不隐瞒的说:“梅花。”

林牧风一愣,似知道了这焉支山苦寒之地为什么能盛开出如此多的梅花了。随即又问:“那你梅花之气压过了你自身的人气的时候,这便如何说,梅花有何行为性情?”

唐梦缠笑了笑说:“林牧风,你的观气之术还是差了点,你小舅我身上早就全是梅花之气了。”

看着林牧风一脸受惊状,唐梦缠接着说:“我的变化,是你不知道的。而猫儿的变化,你很可能就知道了。”

林牧风攥紧了双拳,声音略有颤抖的说:“这么说,我徒儿身上的气,最终会被猫的气万全压制,从而由人变猫?”

唐梦缠此时似乎不忍告诉他真相,一边抽着烟袋锅,一边沉思。

杜墨行喝干了杯中的茶,自己动手倒满了一杯,叹了口气,拍了拍林牧风的肩膀说:“我当初将猫儿带到西云城,一半看他是你徒儿的份上,另一半也是出自私心,象我这等修气之人,对这种天生之气怪异的情况都非常好奇,想着可以从中悟出人之气,万物之气是到底如何而来,如何而去。人的气是不是在你身灭后还能由你的神识控制,长久的存在在这世间。这一路上我看猫儿的气,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当初我只是认为这孩子或许被猫妖所惑,身染猫气而已,后发觉,这气似是从娘胎里一出来便依附在他身上,而这气一直是在渐渐变强,只要猫儿的身体一有差池,那猫气便会爆发……。”

林牧风急切的追问:“到底是如何的差池,会造成……”林牧风说着看了看唐梦缠空着的左袖。

唐梦缠笑了笑说:“是的,我是左臂断了之后,人气全无,浑身附满了梅花之气。至于猫儿,我就不晓得了,也许那天他只是被人打了一拳,吐了口血,他的猫气就会完全压制主人气。”

林牧风听完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一句话不说。

杜墨行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唐梦缠于这僵局之中,突然说了句:“对于猫儿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即便猫的气被爆发出来,他还能保留人的神识不破。”

林牧风似乎又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说:“如何能做到。”

唐梦缠拿烟袋锅的烟嘴指了指自己,说:“这里便有一个很好的范本啊。”

林牧风恍然大悟,笑着说:“小舅是修气的高人,这下猫儿有救了。”

唐梦缠说:“只要你不介意他多一个师父,我便将我的修气之道传于他,他便懂得如何在这杂气之中自由而行了。”

林牧风当即点头答应。杜墨行也是呵呵大笑,连声说:“这是这娃儿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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