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的是那么的干脆,不留一丝余地的冷,可以封锁冻结住何任大条的神经。商场里面到处都是圣诞树,而她总是认为还是她自己亲手布置在家里的那颗圣诞树最好看,是为他准备的,那树下有太多的梦想与期盼。还有等待着他亲手放下送给她的礼物,她为他的礼物早就留好了位置,属于他的,特有的位置。没有买什么,好像商场里的东西都没有办法再留住她的眼球,也无法进入她的视线,更别说在她心中逗留,它们再也无法对她产生诱惑力,她甚至认为这些服装设计师今年集体喝了脑白金后,统一了思想,决定了战略方针。熙攘的人群和欢快的圣诞曲并不会赐予她节日的兴奋感。她反而在期待着可以把自己的难过,装进那一件件包装精美的上面系着蝴蝶节的盒子,然后邮寄给远方的他,当他细长的手指拉开上面的蝴蝶节,折开粉紫相间的包装纸,打开盒子的瞬间,映入他视线的是,她那颗装满了他的心,带着悲伤等待不在完整的心。如果有下辈子,她好希望自己可以化作他的一颗牙,至少她在痛的时候,他也会感到她的难过。时间一分一秒的指间滑走,她开始越来越慌张,也开始越来越无助,他的礼物会不会出现在那棵圣诞树下,没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去分享这份冬季圣诞前的小浪漫。
原来她以为,一个人的勇敢是,删掉TA的手机号,QQ号,通信地址,MAIL网址等等的一切,努力和他保持距离,等着有一天,习惯不想念他,习惯他不在身边,习惯时间把他在她记忆力的身影磨蚀干净。而现在顿悟了,真正的放开,是留着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再也不奢望他忽远忽近给的联系,只是她手机电话本里,极其平常的一位。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当她哭着把他删掉后,她又会再更凄惨的哭喊中,不停的寻找着关于他的信息,在亲手一点点儿把它们修复完整,然后再是握着手机,疯狂的想他,痴狂的念他,更疯狂的折腾自己。能伤害到她的,都是她爱的。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
一点钟,红酒的作用渐渐地淡去了,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醒来,在床上胡乱的翻找着,摸索着,手指碰到了习惯的触感,手掌本能的向着触感的方向抓了过去,送到了眼前,努力的睁开眼睛-----那双被那绚丽的屏幕亮光刺激的有些发疼的眼睛。她在不停地翻找着所有界面,用手指一个个的把它们打开,那些是他曾经与她联系过的工具,所有的联络方式一条条地被她确认着,审视着,生怕露了那个,忘了那条。她努力的看着,却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分辨不出上面的图片,一团团模模糊糊的,只是很亮很亮,就像用自己的双眼目不转晴的盯着手电棒的灯泡一样。除了刺痛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样子,看不出结果。她在找他,在找寻着他的足迹。她要知道他现在怎样,他有没有找过她。她要知道现在是几点,是白天还是黑夜,她要去推算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就算她知道他没有睡,她也不会也不敢去CALL他,她知道,她明白,她了解,她懂的。喝醉,从来就不是酒精的罪过,而是感情的度数太高的结果。头很晕,她从床上坐起来,脚终于踩到了床前那块松软的羊毛上,眩晕的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扶着墙,拉着门框,摸到了电脑前,摔倒在地,腿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头也撞到了电脑桌的桌角。她扶着椅子,努力挺起身子,她无力的趴在椅子上面,喘着粗气,攒了些力气后努力拉着桌子角,又站了起来,向右一歪,倒在了椅子上,终于坐在了她那块熟悉的温暖的白色羊毛上。为什么会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只是一种本能的反映。她坐在那里,胳膊肘与手臂支撑着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头好重。身子却好轻,轻得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随时都可以翩翩起舞,只要挥动双臂,她就可以展翅高飞,翱翔在空中,飞到她任何想去的地方,飞向他,飞向他的世界,飞入他的空间,飞到他的身边。她把所有的重心尽力往前倾,让自己的胃抵在桌边上。这样她才可以不至于再摔倒。她看着电脑,晃动了下手边的鼠标,电脑再次嗡鸣起来,那是主机从沉睡中被叫醒的报怨声!电脑的屏目上并没有出现她想要的什么,只是在那里由黑色变成了可以发着亮光的彩色画面。她快要吐出来了,她把自己的重心往后放。后背狠狠的砸在了木头椅背上。“咣“的一声头又重重的磕在了带着浮雕的椅背上,仰面朝天。她赖在那里,摇晃着,盯着电脑。她的双眼看不清上面的东西,又努力起身。用手捂着嘴巴。好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头太重了,她的脖子已经无法去支撑控制它。她拿开了捂在嘴巴上的手掌,移动到额头,抵在那儿,使自己的头不至于压在桌子上,头终于被固定住了,不再左右乱晃。遗憾的是她并不是一只比目鱼,眼睛没有长在头顶,而是长在他的额头下,她无法看到电脑的屏幕,只好再次努力把手掌移动到自己的腮骨上,托着腮,歪着头。这样她就可以看见她想看,需要看清的东西了。喝醉了的她到底在做些什么?清醒的她又在思念着什么?或许她该放手了;或许她们都不适合;或许他是属于冬天的寒风,而她需要的是冬天的暖意,她爱的那个人,却不爱她。他没有出现,没有出现在她的手机里,她的电脑前,她的视线中。
圣诞钟声早已在她倒在床上熟睡中渡过,朋友也早就纷纷的离去,在她来到书房之前。空空的房间,闪烁的圣诞树,挂满球球与爱心的树枝,还有那个在上面发着兰光的银色小星星都在轻声的说着,平安夜过去了,天一亮就是圣诞节了。是的,天一亮就是圣诞节了。没有MARRYCHRISTMAS的祝福,没有他的电话问候,甚至没有他的一个短信,一条微信。有的只是屋子里陪着她的几十盏不停闪动的五彩灯光;陪着她的只是窗台被她独自点燃的烛光火苗;陪着她的只是那一曲曲悲情的CHRISTMASSONG;陪着她只是满地或站或倒的空酒瓶;陪着她只是被染成了红色的高角杯和带着泡沫的八角杯;陪着她的还有满屋子的酒花香中混夹的微酸~~~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是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相片中的白玫瑰,永远不法散发出幽幽的香;我想你了,可我,真的不能对你说,怕只怕,说了对你也是一种折磨。
心累,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
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该记的,不该记的都在记忆里。
一个人最好记性不要太好,真的不要太好,
因为回忆越多,幸福感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