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车停在了王宫前的广场上,镶嵌着七羽徽记的豪华车厢彰显着马车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早就在一旁等候的王宫内侍迅速上前恭敬的拉开车门,迎接耶洛瑟仑姆大主教的到来。
西斯科克一脸严峻的走出马车:“陛下在哪?”
“主教大人,陛下已经在书房等您很久了。”
西斯科克点了点头飞快的挪动着他肥胖的身躯,走入了月色下的苏美尔王宫。
位于中央高地西边的苏美尔的王宫在救赎日之战胜利前是阿卡德帝国皇帝的重要行宫,后来在永恒之焰统治时代,这里一直居住着永恒之焰的骑士首领们。苏美尔王国成立之后,这里在经过改头换面的装修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苏美尔国王的王宫。辉煌的宫殿保存着浓郁的阿卡德帝国统治时期的建筑风格:简约而华贵,王宫建筑群的每个角落无不透露出一种古老的典雅。
国王的书房内,几个精密的魔法阵正不停的运转着,将转化出的冰凉的空气输送进房间,酷热被隔绝在了房间之外。但是此时房间里的国王与王后似乎丝毫没有心情享受这惬意的凉爽。
安东尼站在房间一角,将双手负在身后,紧皱着眉头。虽然这位国王陛下极力的想要镇定下来,可是眉宇间的焦虑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而王后多萝西坐在软凳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漂亮的大眼睛早已红肿不堪。
“陛下。”西斯科克肥胖的身躯走入了书房。
安东尼飞快的上前几步走到西斯科克面前:“怎么样,找到了么?”
西斯科克忧虑的摇了摇头:“凯瑟琳修女告知艾瑞克在商业区走丢后,我立刻带人前往寻找,可是毫无结果。我已经让人向整个苏美尔教区的所有教堂发布了命令,只要发现艾瑞克的踪迹立刻将他带回来。”
安东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左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我也已经封锁了整个耶洛瑟仑姆,并让霍华德和雷纳德的骑士团封锁了撒格纳的出口。禁卫军已经在全城开始搜寻艾雷恩的下落,可是同样没有找到艾瑞克的任何踪迹。主教大人,艾瑞克那孩子会不会是被永恒之焰的人抓住了?”
听见丈夫的猜测,多萝西再也抑制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是安娜和阿德里安唯一的儿子!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不!他不会有意外的!他怎么会有意外!安娜,对不起,对不起……”
失去耶洛瑟仑姆后,永恒之焰在米修斯的带领下进入了南边的塔兰托王国,并在塔兰托的王都迪尼威重新设立了永恒之焰的中枢。
艾瑞克落入永恒之焰的手中正是西斯科克与安东尼最担心的事情,这意味着艾瑞克将凶多吉少。西斯科克垂着头在书房内反复的踱来踱去,终于再次开口:“我看永恒之焰做这件事情的可能不大,米修斯深知预言术的重要,所以……所以进城那天,他的剑刺向了阿德里安而不是我。艾瑞克跟随我学习预言术的事情,以他手下光明之影的能力肯定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不会轻易出手抓走艾瑞克的。关于大预言术,已经超越了教派之间的斗争,这一点他会很清楚的。”
西斯科克的话并没有让王后得到任何安抚:“难道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么?还是他自己走丢了?他还那么小,从没有自己出去过。他一定会害怕的。”多萝西仍在不停的哭泣着。
安东尼轻抚着妻子不断抽动的背部:“艾瑞克不会有事的,我亲自去找他。”安东尼拉开书房的大门对恭候在外的侍者喊道:“立刻集合黎明之光骑士团,快!”
“就是你伤了我的手下?”中年男子的声带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声音异常沙哑难听。
看见这么一大群手持凶器的暴徒,艾瑞克暗道不妙。不过想起之前光头卡特和杰克商量如何拐卖人口,艾瑞克立刻又觉得一阵愤怒。对于伤了卡特,小男孩没有丝毫的内疚。宗教信仰所带来的勇气让艾瑞克将小女孩挡在身后,看着这群暴徒的首领平静的说道:“是我。”
“哼!”中年男子扬手给了卡特一记响亮的耳光,卡特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身躯向一旁飞了出去,撞上了一旁的墙壁。
“没用的废物!你竟然让我堂堂玛德尼兴师动众的来帮你来教训这么个小兔崽子?”
伴随着一口鲜血,十余颗牙齿一同从卡特嘴里被吐了出来。光头卡特捂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可……可是他……他是个魔法师。”
玛德尼很愤怒,卡特这废物招惹了一个魔法师竟然还回来找自己帮他出头!
这玛德尼原本是一名雇佣兵,很是参加过几次生死相搏的恶战,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从佣兵团退役之后,仗着武艺和狠辣的手段竟也混出了一点名堂,手下有了几十个弟兄,在耶洛瑟仑姆城南控制了几条街道。
凭借多年佣兵的道行,玛德尼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孩最多只是个魔法学徒。可一个魔法学徒的魔力怎么能对这么多人使用治愈系魔法?分明是个有来头的家伙,或许会招惹上什么得罪不起的人也说不定。可是对方分明就是个孩子,如果就这么算了,让事情传了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耶洛瑟仑姆混下去?
“废物!还敢顶嘴!”玛德尼越想越觉得恼羞成怒,略一助跑,飞起一脚踹向了卡特的胸口。巨大的疼痛让光头卡特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叫,身躯再次撞上了身后的墙壁。肋骨被踢得粉碎,卡特壮硕的身躯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虽然卡特恶有恶报,可是如此惨状终究让艾瑞克心中不忍。玛德尼狠辣的手段让小男孩胆战心惊。玛德尼转过头来,向着艾瑞克走出一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艾瑞克大脑一片空白。
“魔法师大人救了我全家人的命,我是不会让你冒犯他的!”一个瘦弱的青年挡在了艾瑞克面前。艾瑞克看着眼前的青年,是了,之前自己救治了他的母亲和未婚妻。周围的居民也慢慢地走到了青年的身后,挡在了艾瑞克身前。
“任何结果都是由对应的原因所引起。”西斯科克的话再次回荡在艾瑞克的耳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们,正让艾瑞克由衷的觉得感动,这种感动很快克服了玛德尼带来的恐惧。这样的结果都是缘起于自己的善念。“就算过程可以忽略,但今后做任何事情的起因一定要源于仁慈和善良!”艾瑞克暗自发誓。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玛德尼拔出腰间的短刀砍向了青年,一出手便拼劲了全力。他要以这一击之力震慑住这群不知死活的穷光蛋们,震慑住这个小男孩,如果这个孩子能先知难而退那将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多年佣兵生涯练就的武艺在这一刀发挥得淋漓尽致:肌肉的线条,步伐与挥刀的力度结合的恰到好处。就这一刀来看,玛德尼的确是一名优秀的的佣兵。几步的距离玛德尼瞬息及至,身材高大的青年甚至还做不出任何反应,这个小个子的中年男子的短刀便以当头斩下。甚至来不及恐惧,只是用在瞬间扩张到极致的瞳孔看着这斩来的一刀。
短刀斩开前面的空气,发出破风的呼啸声,玛德尼狞笑着伸出了舌头,想要品尝即将溅出的血浆。然而一道圣光在青年的身前闪过,阻挡了玛德尼的刀势。短刀撞上了圣光,酣畅的砍击受到了阻断。但显然这道圣光的力量很微弱,短刀略一停滞便将它击得粉碎,继续向前的刀刃最终砍到了青年的胸口。但因为圣光的庇护,血液喷溅的效果远没有玛德尼预想的那么好。
一刀,仅仅用了一刀玛德尼击碎了艾瑞克施放的圣光庇护并重伤了那名青年。这一刀似乎斩碎了众人的勇气,随着青年的鲜血喷涌而出,挡在艾瑞克身前的人们胆怯的退开了。
看着脆弱不堪的圣光庇护,艾瑞克顿觉头大无比,信仰共鸣再次变得无法感知。随着信仰共鸣的消失,艾瑞克光明法术的效果被严重的削弱了,一个魔法学徒的圣光庇护显然无法抵挡一个老兵的全力一击。不过这个魔法还是发挥了它微弱的作用,至少那个青年由于圣光庇护的加持还不至于当场毙命。
深可见骨的刀伤划过了青年的胸口,血肉向两边可怕的翻滚着,高大的青年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着。“哎!这要命的信仰共鸣!”艾瑞克皱着眉头暗自抱怨着,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对着濒死的青年不断使用者初级恢复术。
治疗效果大为降低的法术直到第五次被释放出来,青年的不断涌出的血液才逐渐的停止了下来,伤口终于开始缓慢的愈合。可是失去信仰共鸣支撑的艾瑞克已经被这连续的施法耗尽了所有的魔力,小魔法师第一次感受到了魔法师魔力耗尽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然后一滴滴的坠落到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双腿一阵酸软,几乎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身体一阵阵空虚,血肉的挤压变得异常清晰与难受。
看着艾瑞克的施法手段,玛德尼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崽子果然只是一个魔法学徒,之前在这里持续的施法看来只是糊弄这些乡巴佬罢了,一个魔法学徒的魔力怎么能支撑这么久的持续施法呢?看来退役久了,胆子已经变得太小了!玛德尼暗自嘲笑自己之前的疑虑。不过事情仍然很棘手,看这小崽子使用的魔法,看来八成和辉耀圣教有关。现下辉耀圣教入主耶洛瑟仑姆,自己可不敢去招惹他们,得罪了教会自己这种小人物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如果在这小崽子的面前服软,以后恐怕就要颜面扫地了。
骑虎难下的玛德尼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哼唧的卡特,都是这个蠢货!心头火气,玛德尼挥起短刀斩向了地上的卡特,随后一阵血浆喷涌而出,一颗光头飞了起来,随即重重的坠落到了几米远外的地上。
看玛德尼一刀砍掉了卡特的脑袋,人群发出惊恐的呼喊,所有人远远的跑开了。就连玛德尼的手下也退到了玛德尼的数米之外,生怕老大盛怒之下也让自己做了倒霉的刀下亡魂。
“把这个小女孩交出来,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如何?”玛德尼盯着艾瑞克咬着牙的说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诱拐这个小姑娘引起,如果这小崽子能服软的交出小姑娘,事情将可以和平而体面地解决了。
油尽灯枯的艾瑞克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倔强的挡在小女孩面前:“诸神的牧者,永远不会抛弃神的羔羊。你休想!”
艾瑞克此刻其实只想掉头就跑,无奈的是他牧师学徒的身份让他不能如此,而且自从进入众神殿的那一天起他就始终谨记自己将会是一个牧师。艾瑞克很痛苦,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分裂了。他不能逃跑,却又没有迎战的勇气。
艾瑞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因剧烈挣扎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看着面前小男孩突然的转变,让玛德尼有些惊疑不定,但是艾瑞克的表情很快激怒了这个流氓头子。嘿!一个魔法学徒而已,真当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么!
玛德尼转了转手中的短刀,突然暴起用刀背砸向了艾瑞克。流氓头子已经打定主意,要狠狠的将这该死的魔法学徒揍一顿,然后抢走他身后的小女孩。玛德尼身手敏捷的冲向艾瑞克,这时一道炙烈的白光突然在他的脸前炸开,骤然亮起的强光让玛德尼一阵头晕目眩。这……这究竟是什么魔法!玛德尼觉得自己被一道强烈的光束所包裹,身体顿时僵在那里,再也不敢动弹,冷汗不停的从身上滴落。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可能会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一个巨大的光球在玛德尼的脸前凝结不动,发出一片炫目的白光,在漆黑一片的贫民窟中这道光竟是那样的耀眼,将方圆数十米照得亮如白昼。
“难道这就是辉耀圣教的实力么?!竟然连一个魔法学徒都这么厉害!”玛德尼充满恐惧的想到。几乎贴在脸前的光球照的他双目刺痛,可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害怕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让面前这引而不发的光球爆发出它应有的威力。
汗水浸透了玛德尼的麻布短衫,还保持着挥刀姿势的手臂开始酸疼不已,不过干了十几年刀口舔血勾当的退役佣兵却开始一点点的恢复起他应有的冷静和判断。
“等等,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点点魔法波动?这光似乎……似乎没有任何作用。这是照明术?!”玛德尼暴喝一声,回转手中的短刀斩向了面前的光球。一声脆响,光球应声而碎。那耀眼的光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是照明术!“小畜生!竟敢这样戏弄本大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照明术的唯一用处便是在漆黑的夜里可以为施法者提供一片光源,是一种类似于戏法般的最基本的魔法。只是玛德尼一直顾忌艾瑞克辉耀圣教的背景,再加上小男孩一脸轻松的表情让玛德尼在心里高估了艾瑞克的实力,以至于被突如其来的照明术所蒙骗,出尽了洋相。
受到如此愚弄的玛德尼被怒火彻底点燃了,再也无法保持任何理智,他现在只想杀掉这个可恶的小杂种!然后把那个小女孩卖进最下贱的妓院。可是定眼一看眼前哪还有艾瑞克和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啊哈!玛德尼,你这个蠢货!你不是想杀我么?那就来抓我呀~来呀、来呀~哈哈哈哈!”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艾瑞克得意的嘲讽。
“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干嘛!快给我去追这两个小杂种!我一定要杀了他!”玛德尼冲着他手下的流氓咆哮着。
凯瑟琳修女眼中的泪水片刻都未停歇的不停的从美丽的双眸中滴落。虽然主教和国王都没有过分的责难她,可是伤心与内疚不停的啃噬这她心。“艾瑞克,失踪了,他失踪了。如果不是我带他出来,他怎么会失踪?他是阿德里安大人和安娜大人唯一的骨血!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为了一件衣服,尽然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留在人流混杂的地方。呜呜呜……艾瑞克,求求你,快回来吧!姐姐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呜呜呜……”
凯瑟琳骑着马和众神殿的一群牧师们跟随着西斯科克行进在黎明之光骑士团的队伍里。国王和主教连夜召集了人手亲自寻找失踪的艾瑞克。
凯瑟琳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看着夜空。突然漆黑一片的城南泛起一片白光,在黑暗的衬托下,这片白光显得如此的明显。照明术!这是照明术!每逢凯瑟琳有空,她都会坐在艾瑞克身后的台阶上看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练习着魔法。
或许照明术有些华丽的外表,让小男孩非常喜爱这个几乎毫无用处的法术,经常在庭院里召唤照明的光球取乐。反复练习之下,艾瑞克很是发现了几个诀窍,让他的照明术更加的耀眼,颜色更加的洁白。
看着那熟悉而特别的白光“艾瑞克,那是艾瑞克!”凯瑟琳顾不上礼仪上的尊卑,狠狠的踢了踢马腹,冲到西斯科克与安东尼身侧指着闪耀的白光喊道:“陛下,大人!那是艾瑞克!那一定是艾瑞克!”
西斯科克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城南的异样,正凝视着贫民窟里闪耀的白光,听见凯瑟琳的话立刻高声吩咐道:“立刻赶往城南!”
艾瑞克丝毫不知道众人的焦急,此刻小男孩正牵着小女孩的手在贫民窟漆黑的巷子里欢快的穿梭着。
当时面对玛德尼的逼迫,是挺身而出还是明智的妥协让小男孩反复的纠结着。牧师的天职和自己的本性不停的争斗,这让艾瑞克痛苦不已。
他不想交出身后的小女孩,可是他又不敢面对眼前凶神恶煞的玛德尼。“等等!保护小女孩的原因似乎并不一定会导致与玛德尼战斗的结果!如果带着这个小姑娘一起逃跑所有的问题就都得到解决了!啊哈,对了,过程其实并不重要!老师真是太英明了!”
“嘿嘿,逃跑或许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要不然我可跑不过这群流氓。”平息了内心剧烈斗争的艾瑞克显得无比轻松。
面对向自己冲来的玛德尼,艾瑞克纯熟的用出了每天用来娱乐的照明术,经过艾瑞克改造后的光球散发的光线洁白如圣光。突如其来的光球成功的吓住了玛德尼,小男孩瞅准空隙拉了身后小女孩的手撒腿就跑。
照明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为艾瑞克的逃跑骗取了相当充足的时间,当玛德尼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
“那家伙实在是太蠢了!笑死我了!对了,你看清他刚才表情了么?竟然被吓成那个样子了!”成功的逃脱让艾瑞克万分得意。
“哎呀,你看我,差点忘记了,你不会说话。别急,我这就带你回众神殿,里面的牧师会治好你的。”
两人穿行一阵,终于摆脱了无尽的黑暗,来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两旁的房屋虽然同样破旧不堪,可是显然在战争中受到的损坏较小,房屋大体上都还能保持着完整。破旧的街道上充斥着同样破旧的店铺,衣着褴褛的小贩蹲在街边高声叫卖着。看起来这似乎是贫民窟中的市集了。
两人拉着手并肩走在市集肮脏的街道上,一阵烤肉的香味飘了过来。艾瑞克突然想起折腾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自己还没吃东西呢,顿觉腹中饥饿无比。便拉着小女孩循着香味走到了烤肉的街边小店前。
肮脏的街道,破败的小店,开裂的墙体甚至无法完成遮风挡雨的任务,店内散乱的摆放着几张辨不出颜色的桌椅,门口的炉子上炙烤着几块毫无口感可言的粗糙的野猪肉。然而就是这样粗鄙的食物,在这里却引来无数垂涎欲滴的目光。
“我可是饿了,你也饿了吧,我请你吃东西吧。”说着掏出了腰侧的小钱袋,从里面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小店的老板:“大叔,我要买烤肉。”
“噢,天呐!这是一枚金……金币!这位小少爷,我可找不起您的钱。”
艾瑞克撇了撇嘴,金币很值钱么?他对这似乎没什么概念。钱袋里的钱是以前在圣克莱尔的时候多萝西阿姨给的零花钱。
“那就不用找了,你多给我几块烤肉好了。”说着递上了手中的金币。
烤肉摊的秃头老板使劲咬了咬手中的金币,难以置信的尖叫道:“噢!天呐!真的是一枚金币!”说着将所有的烤肉一股脑的包进了油纸袋子里递给了艾雷恩:“这位小少爷,这些都是您的,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了!”
看着这么沉甸甸的一带烤肉,艾瑞克皱了皱眉头,回头对小女孩说道:“噢,看来我买多了一些呢。”
艾瑞克挑出一块散发着阵阵肉香的烤肉递给小女孩:“拿着,快吃吧!”
在灯火的映照下,小男孩拿着烤肉的微笑投影进了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小女孩仍然安静地站在艾瑞克的面前。
“哎呀!快拿着啊!”看见小女孩迟迟没有动静,艾瑞克催促着。
小女孩终于顺从的抬起手结果了烤肉,慢条斯理的小口吃了起来。这与一旁狼吞虎咽的艾瑞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呐!我这吃相怎么越来越像老师了?”艾瑞克突然无比悲愤的想到。
“你……打不过……他们的……对么?”细嚼慢咽的吃完了手里的烤肉,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对艾瑞克问道。似乎对说话很不习惯,女孩的语调显得生硬而不流畅。
满嘴都是烤肉的艾瑞克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然后拼命的咽下满嘴的食物:“你会说话?!”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