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响起铁链的声音,蹲在地上柳莹萱下意识的抬起头,身子不断的后退,满身的戒备。她的牢门前,那微弱的光芒中站着几道人影,那铁链的声音,是她牢门的锁。
很是害怕还是东闾修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死变、态,柳莹萱皱着眉头默默的退到了墙角边,牢门打开,那站在前面的人影被后面几个人影推了一把,随即牢门便关上了。
柳莹萱一愣,有些诧异的开口:“江逸羽!?”
眼前这个一身官服的阴柔男子,不正是前半夜那个过来看她的江逸羽又是谁?
江逸羽有些尴尬的看了她一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自己踱着步子寻着另一侧的墙角盘腿坐了下来。
柳莹萱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皱着眉头:“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不是官吗?你如果不给我个解释我今天就抽死你你信不信。”江逸羽现如今在这儿,那柳玉卿岂不是没有人救了?好看的眉头皱的紧紧了,柳莹萱死死的盯着江逸羽,好象只要他说错一句话,他的脸立马就会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的降龙十八掌扇的连他亲娘都不认识。啊不,是亲亲媳妇儿也不认识。
江逸羽眼神游离的转过头去,心里一万只***奔过。刚刚他去面圣了,在他跪在那个令人打从心底臣服的人的面前时,他只抬头一眼,便彻底的震住了。
上方那个笑着看着他的人,是风纥袂。同样的名字,同样的人,不同的身份。
当时他的脑子就一抽,喊了一句:“咦,袂,你怎么坐龙椅上?快下来,皇帝来了你就死定了!”
然后?然后他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大殿里一片惊叹声,然后有个什么丞相还是什么大臣什么的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在风纥袂那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中被带刀侍卫给带走了。
有些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一开始是很不情愿来到京城,但是自从见到秋娘之后就比较庆幸自己的身份,谁知道居然还有这一出。这可如何是好?想着他抬起头,有些歉意的盯着眼前那个虽是一脸冷清,眼底却闪着一丝担忧神色的女子:“秋娘,我对不起你,玉卿弟弟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但是来之前我已经打通过了,就算是现在放不出来,过些时日玉卿兄弟一定可以出去的。”
“哼。”柳莹萱轻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右膝曲起,单手支撑在上面:“江逸羽,你说你前一刻的功夫还是个官,这一刻的功夫怎么就跟我一样是阶下囚了?”
“你问的太多了,我不知从何说起。”江逸羽抓了抓脑袋。
眼角微微抽了抽:“你这官怎么当的?武官?夏朝开建以来,我也没听过有武官这个职位啊!”
“不是,我是代表沧安来给皇帝进献生辰礼的。”
柳莹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瞅了半晌,非常疑惑的开口:“不对啊,你跟城主那个老秃子不像啊!我也没听说过老秃子有你这号儿子啊。”
江逸羽微微转过头:“城主不是我爹。”
见他一副不愿意深谈的模样,柳莹萱抿抿唇不甚在意:“那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故。不管你官的事儿,说说看,你老人家怎么就进了大牢了,还跟我一个牢房?”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江逸羽满脸尴尬,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有些发黑,半晌,他默默的转达头阴沉的开口:“秋娘,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要介绍一个死了媳妇儿的男人给你当相公。”
柳莹萱点点头,突然想起了江逸羽为了让她接受这个男人犯的各种二,脸色也有些黑:“怎么着,这跟你来这儿有直接关系?”
默默的点点头:“恩,忘了告诉你,这个男人叫风纥袂。”
“好大的胆子!”那正在巡逻的牢头一脸凶悍的走了过来,手中抓着鞭子,可能是认出了江逸羽的身份,本想要扬手抽眼前这两个人一人一条鞭子,硬生生的住了手:“直呼皇上的名讳乃是死罪!”说完似想到什么一样,盯着他们的眼神很是阴狠:“皇上仁慈,准予你二人免去刑罚,岂知你俩人是这般狼子野心凶狠之人!”
眼角抽搐着望着牢头离去的身影,柳莹萱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你说的跟我想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江逸羽很是尴尬:“应该是。”
沉默半晌,柳莹萱幽幽开口:“你当我是跟你一样是个傻蛋吗?你作为沧安的官吏前来,居然不认识皇帝?”
“不是我要来的,是我娘非让我过来。”江逸羽有些烦躁的开口,伸手松了松那该死的官服,语气颇有一种快要爆发的冲动:“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事儿就不应该轻易答应!”
“你娘?”柳莹萱眉头皱的更狠了。
江逸羽看她一眼,眼底的不耐很是明显:“我娘就是城主夫人。”
眉头抽了抽,再抽了抽。
柳蒙蒙选择不说话,默默的抬起手抚着额头。今天晚上连续接收到了信息量大的事情有点儿多,她表示有点儿接受无能。她得仔细想想,不不不,不是仔细想想,她得冷静冷静。
事情有点儿复杂,过程太过迷离。
见她不说话,江逸羽以为她是害怕。也是,一个弱女子被关到这里,就是再坚强那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秋娘,你放心吧。恩,以我对袂。。对皇上的了解,他虽然好、色了点儿,但绝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滥杀无辜的人!”
柳莹萱轻笑一声,笑声中明显带着疲意:“你倒是对他很是了解。”
“不,”江逸羽难得的皱起眉头,表情很是严肃认真“我对皇上并不了解,只是对我认识的那个朋友了解而已。”
柳莹萱微微的转头,基本上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句话来的江逸羽:“果然当了官就是不同了,说话都有内涵了。”
江逸羽也不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顶:“秋娘,今晚别睡了吧。这一夜才过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过呢。”
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坐在身旁的江逸羽突然转过身来将她扑倒,一阵沉重的闷哼声从江逸羽的口中发出。
柳莹萱顿时一惊,连忙翻身而起,只见坐在瘫坐在一旁的江逸羽的背后上插着一个银色暗器,暗器的刀身已经深深的插、进了江逸羽的身体里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瞳孔微缩,咬着牙四处看了一眼这根本就无处可躲的牢记,她不知道这暗器从哪里射过来的,敌人在暗,她在明,敌人想要她死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真是,刚刚来到京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
伸手挡住已经拨掉暗器的江逸羽:“秋娘,一点小伤而已,还不至于要了劳资的命。”
“敌人在暗我在明,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正说话间,一声比之前更为犀利的破空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朝着她而来。
江逸羽死死的盯着那个已经破空而来的利器,刚想用内力去挡开,伸手的一瞬间却突然觉得无力。
江逸羽一惊,心下骇然,暗器上有毒!
咬着牙想要再用这副身躯为柳莹萱再挡一刀,反正他也是练过的,不像柳莹萱,中了毒再中一刀,必死无疑。
瞥见他眼底的坚定,柳莹萱毫不犹豫的踹了他一脚,虽然没有成功的让江逸羽倒下,但是让他避开射向自己的那把暗器还是绰绰有余的,基本上是毫不犹豫的,柳莹萱一个闪身便挡在前面,面对那破空而来的利器,无比坚定的闭上了眼睛。
是,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不让她好过,但是这三年,碰到沧安的这些人,她从心底里认为,真好,认识你们,真好!
‘叮’的一声物体碰撞声让紧闭着眼睛的人睁开眼睛,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东西将本来要将柳莹萱刺穿的利器给打掉了。
柳莹萱当机立断的扶起因为中毒而全身无力的江逸羽退了角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事情看起来有转机就对了。
深夜再次的寂静了下来,静到只听见她自己的声音和江逸羽那有些气虚不稳的声音。拉着江逸羽的胳膊,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消失,柳莹萱的脸上流下汗水,非常的着急的拍打着正在努力睁开眼睛的江逸羽的脸:“江逸羽,江逸羽!听着,如果你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就咬自己的舌尖!”
江逸羽那本来要散失的意志,在隐约听到柳莹萱的吼声后立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顿时口腔里的疼痛与血腥味果然让他一瞬间的清醒了过来。
感觉到身旁江逸羽逐渐缓过来的意识,柳莹萱也只是暂时的缓了一口气,正在此时有好几束破空的声音划了过来。
是好几把刚刚打算至她于死地的银色暗器,柳莹萱眼睛死死的盯着,果然不多时,从那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就飞出了几把黑红色的暗器,准确无误的将那想将她性命夺掉的暗器打落在地。
基本上没有一刻的迟疑,随着那掉落的暗器,那角落之中再次射出了十几把红黑的暗器,射击的速度跟那之前打掉银色暗器的速度完全不同,基本是一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消失的同时,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痛苦的闷哼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四周,再次陷入了沉寂。
柳莹萱紧紧的屏住呼吸,江逸羽刚想说让柳莹萱在他晕倒前将他的身子当挡剑的,奈何一瞬间的黑暗就那么说来就来,没有任何预兆的便倒了下去。
柳莹萱哪里能撑的住江逸羽?嘴里一边大喊他的名字,一边狠狠的掐着他的腰身,江逸羽常年的练家子,身上的肌肉早就硬了,哪是柳莹萱能捏的动的?捏了半天,疼的只是她的手而已,然而柳莹萱根本就感受不到,她下意识的感觉,如果江逸羽晕过去了,想要醒过来会非常的困难!
害怕,非常的害怕。就算是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此刻这么的害怕过,她很害怕江逸羽就这么睡了过去,可该恨的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无能,非常无能无力的感觉瞬间包围了她。
柳莹萱终于有些支撑不住随着江逸羽倒下的身体跪坐下来,声音里带着丝哭腔:“江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