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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植物园(上)

宇欢天喜地地跟着使者到离亚后,除了到处亮晶晶的,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之后,在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穿着白袍的人,看样子一男一女。男的长着一张娃娃脸,圆圆的,很友善,额头有一颗蓝色的星星在闪烁。她的眼睛也是蓝色,薄薄的嘴唇,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银白色的长发听话地披散在背后和肩上。宇没有看到他的脚,因为长跑遮住的缘故。另一位,女的非常漂亮,也是银白色的长发,额头却是雾状,好像有许多星星在运转,就像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银河系一样。她的胸前挂着一枚椭圆形紫色的饰物。她微微一笑表示了友好,然后开口说话了:“我是魔雪,他是亚诺。我们是米兰诺的使者,受命陪你去见你的妈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宇听了她的话后感到很疑惑,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妈妈,就高兴得不得了。他习惯性地去拉魔雪的手,想让她牵着自己的手去找妈妈。

魔雪一愣,惊疑地望了一眼亚诺。亚诺笑着把手拉住宇的一只手,示意魔雪跟着做。

于是,宇蹦蹦跳跳地两手拉着两位使者走出了水晶宫。

水晶宫外围绕的白紫两色云吸引了宇的注意。他歪着头,瞪着好奇的眼睛,开口问魔雪:“阿姨,这是云吗?它为什么这么低?难道它们不应该飘在天上吗?怎么会有紫色的?污染了吗?挺好玩儿的。”

宇的一连串问题让魔雪有点儿不耐烦。她可不了解人类,更不懂得怎样和人类相处,,更何况是人类的小孩子。他们往往让自己的父母都头疼。

亚诺笑着接过话,解释给宇听。

“这是云。不过它们和地球上的云不同,它们有生命,能够自由移动。白色的能够降雨,紫色的能够防卫。”

“啊哦!”宇似乎明白了似的,接着又问:“怎么防卫呢?”

亚诺一听,觉得自己有麻烦了。苦笑着望了魔雪一眼,魔雪把脸转向了一边。

“这是秘密,不能说的。懂了吗?”亚诺搪塞着。“嗯。”宇望着他们俩,似懂非懂地不再问了。

亚诺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孩子和他妈妈一样难缠。”

去植物园的路还很远,鉴于上次的教训,亚诺同魔雪商量,是否直接带宇到云身边。因为云正跟沐恩在一起,使者们可以通过心灵感应传递讯息。

“你看着办吧。”魔雪不太习惯跟人类的孩子打交道,觉得怪怪的。她看不懂为什么宇的行为和思想来的那么突然,好像兴趣所致,而非深思熟虑。实际上,人类的孩子都这样,就连他们的父母都很难弄懂自己的孩子真正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在做什么。

沐恩和云此时正在植物园里一棵高大的火一样的赤焰树下,观看一棵会逃跑的琼草。因为云一直不快乐,沐恩才把云带到赤焰树下休息。地毯一样的绿草柔软而如侧柏一样分叉,没有锋利的叶缘和叶尖,它们似乎连在了一起,形成一张天然的绿色地毯。云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就在她坐下的一瞬间,一棵白得几乎透明的草在云的身边跳出来,很快钻入了几步远的绿草丛中。云吓得差点儿仰倒在地,沐恩上前扶住了她,赶紧解释:“别怕,那是一颗琼草。他们喜欢在草丛中睡觉,它能自由行走,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是我们惊扰了它。”

云侧头望着沐恩,随口问道:“它有什么用途吗?”在云看来,每种生物都有它的用途,或可食用,或可入药,或可观赏,但是她看不出这琼草能干什么。

沐恩思索了一会儿,像在考虑,实际上,他是在与格诺交流。

“琼草可以唤醒沉睡的种子。赤焰树的种子休眠时间很长,这样影响了这个种群的发展。格诺使者从泰克星发现了这种琼草,但它们非常难繁殖,因此数量不多。”

云有点儿感兴趣了,接着又问:“那么这棵就是赤焰树啦?”云说着抬头望了一眼身边那棵高大的红树。树上是一个个针球,大大小小的倒很特别。它不同于松树的针叶,松树的针叶成束,像刷子。

“对,你猜得没错,就是它。它来自多米星云附近的赤焰星,能调节植物园的温度,影响园内植物的生长周期。”沐恩顿了顿接着说:“它的种子在叶球的中央,成熟后脱落针叶,种子落入草丛后要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发芽,要想让种子早些发芽,琼草就得帮忙,这样可以减少许多等待。”沐恩温和地解释给云听,云望着他,内心感慨着:“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有耐心,就像一个十全十美的老师。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他那份耐心来对待宇呢?”

沐恩望着云,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他怕多说会触及云的伤心处,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歇好了我们去看看别的。”

“好。”云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

自从进入植物园内,他们已经见过了许多稀奇的植物,它们形态各异,来自不同的星系、星球。沐恩耐心地为云一一讲解,同时,对云更是无微不至地关怀,一直陪在云的一侧,怕有什么闪失。云看在眼里,更觉得伤心难过。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而往往是自己尽心尽力地去关心别人。从没想过自己也需要别人来关怀,而这被关怀的感觉真地很让云满足,“如果自己在亲人的身边得到这么多的关心那该多好。”云又在偷偷落泪。

沐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他意识到亚诺在与自己联系,他和魔雪正在把宇带过来。

沐恩立刻含笑告诉云:“宇马上就到这儿。你该高兴才对。”

云听到这句话,兴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马上破涕为笑,把泪擦去,用手摸了摸腰间的长湖藤,那里放着自己给宇留的水果。

沐恩看在眼里,也为云高兴。“我们到那边的块茎旁等他们。”沐恩说着手指向右边不太远的一片紫色。

云顺从地移步走过去。来到近前,云惊讶地发现,这紫色的一片植物长得有点儿像马铃薯的植株,开着零星的白花,黄色的花蕊,有的上面结有宇玩的玻璃球大小的紫色泛白的果。

云正看得出神,琢磨是否土里也长着一样的马铃薯时,就听身后熟悉得让云不能自持的声音:“妈!”

云急转身,看见宇正满脸的吃惊站在那里,身边是亚诺和一个使者模样的人。云急奔过去,嘴里喊着:“儿子!”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泪水已夺眶而出。宇张开双臂迎着云奔来。那情景让在场的使者们感动。尤其是沐恩,他已有了人类的情感,对这对母子的重逢有种难言的滋味。

云把宇抱在怀里,抚摸着,哭泣着,宇望着妈妈的装束,不解地问:“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回家?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停地抚摸着宇的头,“妈也很想你。”沐恩把魔雪介绍给了云。

娘儿俩轻声细语地述说着离别之情。沐恩和亚诺、魔雪沟通着,沐恩的脸色在不停地变化。魔雪奇怪地望着他,亚诺诡异地朝魔雪笑了笑,魔雪似乎察觉出了其中的缘故。她不能理解沐恩为什么会对人类感兴趣,更不能理解沐恩在为人类的情感世界所吸引的事实。她摇摇头,表示出无奈。

格诺不在,亚诺又很少来植物园,因此,他表现出了出奇的好奇心,不断地在到处察看,碰碰这个,弄弄那个。魔雪跟在身后给他做讲解。

云的情绪稳定后,把腰间的水果拿给宇。宇奇怪妈妈身上怎么会有这些怪异的东西。“这是点心树上结的,很好吃的。”云温柔地说着,慈爱地用手剥开了一个角果给宇。绿莹莹的一枚,宇望着问:“妈,这是什么?这么奇怪?”

云踌躇着,因为自己也没有尝过。亚诺这时跑过来,抢着说:“这是海草味儿的,很特别,不同于你吃过的海洋植物的味道。”

宇对这个娃娃脸的使者不太满意。因为他似乎不太喜欢跟自己讲话,所以,宇白了他一眼。对妈妈说:“妈,你先吃。这还有这么多呢。”

云咬了一小口,味道确实不同于还带、海白菜、紫菜等的味道,比它们的味道更鲜美。“嗯,不错。快吃吧!这还有一颗能当饮料的果子呢。”说着,云拿出了那枚荔枝模样的果子,拽掉果柄,递给了宇。宇接过来,好奇地看着。“像吸果冻那样就可以了。”云记得亚诺对自己说过可以吸的。

宇听话地放在嘴上吸着,云关切地蹲在宇的对面,无限爱怜地望着,充满了母爱。

“很好吃。妈,你尝尝。”宇递过来让云吃,云微笑着把宇的手推了回去,“妈不渴,你吃吧。看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没正点上床睡觉?”

这句话提醒了宇,“对了,妈妈,我正想你呢,他们说可以带我看你,所以,我就没睡。”

云听到宇的话后,抬头望着沐恩,沐恩一直在关注着这对母子的一举一动。这时看见云朝自己看来,马上走过来。

“别担心,宇的身体状况很好。我替你为他看过了。”沐恩的回答让云宽慰。云感激地说:“谢谢你!”转头对宇说:“儿子,这是沐恩使者,是他们帮助妈妈到这儿,帮助你来这儿的。该说谢谢人家。”

宇很听话地朝沐恩行了礼:“谢谢你!还有他们。”

亚诺和魔雪在不远处朝这边笑笑,算作回答。

“如果你们饿了,可以弄几个块茎来吃。”沐恩在一旁试探地问。

“这里能生火吗?”云疑惑地问沐恩。

“不能生火。但是块茎不用火也可以吃的。格诺说过,这是同地球的植物不同的。它是它是若那星人的食物。不仅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蛋白质,还有几种地球上植物没有的成份,能开启智力。”

沐恩这边正对云母子说话,亚诺那边早已忙得不亦乐乎。

云和宇听到亚诺的呼喊声跑过来。原来,亚诺正在挖块茎呢。那块茎,在亚诺拔起的植株下扭动着,椭圆形的,有四五个,拳头大小,块茎上有一个芽眼状的地方。亚诺用手触向一个块茎的芽眼处,就见这个块茎突然从植株上落下,外面的一层紫色的皮留在了植株上,白色的块茎落到地上不见了。

“这种块茎能够脱去外衣逃跑。”沐恩忙说道。一边去牵宇的小手,怕他跌倒。

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宇那顽皮好动的劲儿又上来了,摆脱了妈妈和沐恩,奔过来和亚诺一起捉块茎,两人身上、手上弄得到处是泥土。那狼狈的样子,让云既担心,又好笑。

“别闹了。宇,快过来。”云再也忍不住冲宇喊了起来。

“没有什么危险,让他玩儿吧。难得他这么开心。”沐恩柔声在身边劝说着。云没有再催促宇回到身边来。

就这样,两个“孩子”连拉带拽地总算把几个块茎装在了魔雪递过来的盛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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