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份，高考之前的一次数学随堂考试。
徐力填好了所有的选择题。他写选择题的一贯方式是这样的：找一首歌，按照汉语拼音的一声二声三声四声的方法一一对应选择题的答案。这一次，他选的歌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嗯，刚好十个字，十道题。
把歌词顺手写在试卷旁边，然后开始分析：“我”三声、“在”四声、“马”三声……“钱”二声。
CDCDA，CDAAB。
这一次的C，D选项都很多啊，根据考场经验，能对2.5道题以上……
选择这种方式答题，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徐力的学习太差了。
距离高考仅剩两个月，他的成绩仍旧很差。语文、数学、英语各150分，理综300分，一共750分的考卷，他一般也就考个三百分。在这个重点中学的重点班里面，徐力稳定倒数第二。
按照数学卷子的难度，他即使认真想认真写认真做，十道选择题也就对个两三道，还不如随便蒙。
选择题后面是填空，有六道。
徐力拿着带刻度的尺子在草稿纸上画呀画，把能估计出结果的题都猜出来，剩下的都空着。
最后是大题。
老规矩，将所有能想到的公式，相关的，都列出来写在试卷上，争取得点卷面分。如果是求值题就空着，如果是证明题，就把最后要证明的东西抄一遍，末了再加两个字“证毕”。
徐力的钢笔字写的不错，这么写一遍，至少后面每一道十几分的大题都能得个一两分的卷面分。
用全班最快的速度做完这次考试，徐力把卷子一扣，笔一扔，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昨天打游戏熬夜太晚，得补补觉。
但是刚趴下还没十秒钟，徐力就感觉自己的桌子被敲了敲。抬头斜眼看上去，不出意外发现一张美丽的面孔。
许老师。
数学女老师许书南，刚转过来接替以前的屈老师教数学课，来了还不到一个星期。长相超级美丽。每年全国都有一个“全国最美教师”称号的评选活动，颁发给帮助贫困学生啦，奋战在教学一线啦之类的老师。但是，如果仅仅是从“美丽”的字面意思理解，这个刚刚转正带班的许老师绝对能评上这个称号。
长的美，身材好，尤其是手，特别美。
修长、纤弱、秀气、细腻……
好吧，用了这么多形容词是因为这只手和徐力离的太近了，而且这只美手还在不停的敲着桌子，声音不大，但是很有节律。
明显的，大美女许老师要对徐力发火了！
“全都做完了？”
徐力“啊”了一声，点点头。
“一百二十分钟，两个小时的考试，你十二分钟就都写完了？”俏丽的脸上隐有怒意。
徐力又“啊”了一声，这次却不敢点头了。
“屈老师离开的时候，可没说班里有这么出色的学生，你脑子这么快？刚发了卷子就能写完？卷子翻过来，我看一眼！”
徐力：“这不好吧……”
“翻过来！“
徐力坐在那，都快哭了。
我脑子快。
做题速度快。
十二分钟做一百二十分钟的卷子。
我快……我快你妹啊！
屈老师当然没跟你说过我这么一号人了，成绩稳定倒数第二，有什么好说的！
新来的老师，怎么这么认真负责啊。
因为长相美丽，又对同学认真负责，数学老师许书南在学生中的人气极高。以前的数学屈老师因为身体原因离开，许老师带班几天就赢得了所有学生的喜爱。徐力自然也是喜欢看美女的，但是这个时候，尤其是将要给许老师留下糟糕印象的时候，感觉就不那么好了。
徐力想了想，把卷子的选择题那张翻了过来。
许老师看了一眼。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念出写在试卷边上的歌词，又看了看那十道选择题的答案，许老师的脸色变得不太好，“这张卷子你再检查一下吧，嗯，大题的那张卷子也给我看看。”
徐力没办法，只好把第二张卷子也翻了过来。
“钢笔字写的倒是不错。”许书南看着徐力的卷面，还点了点头，可是仔细一看内容，脸色就变得更糟糕了，她道，“不过，就算只是一次平时的考试，也要认真对待吧。你再认真写写。”
徐力听得明白，这是许老师给他留面子呢！看看人家这素质！婉转的讲话，谆谆的教诲！要是以前的屈老师，早就一番痛心疾首的训诫了。
哦不对，早就放任自流了。
徐力用这种方式答数学题不是一次两次。不是不想好好答题，而是实在不会。
他“啊”了一声答应，然后……
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题这个东西，不会就是不会。这不是想一想就能会的问题，而是智商所限。爸妈给的脑子，就这么笨。给刚来的许老师留下坏印象的问题……
我有形象问题吗？
补觉要紧。
至于此时桌子前方许老师的表情？
爱咋地咋地吧。
趴在桌子上，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
他只要一考试一做题，就特别容易犯困；到了网吧打开电脑，就特别精神。徐力对此都习惯了，只是这一次，感觉有点对不起许老师啊，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女老师，还是认真负责的那种，估计她看到自己就这样继续睡觉，脸色应该不太好吧。
徐力很快就睡着了。
他感觉这次考场入睡的速度有点快，而且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他看见一个标题和一段说明文字。
标题很大很显眼，说明很震撼很玄乎……
【“脑域开发提高3%”】
【将人类脑域开发度提高到超过10%，是“我们”数千年的梦想！浩瀚历史，只有寥寥几个超凡的科学家和艺术家，能凭借自身的努力，在极短时间内开发大脑超过10%。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如果等一下，你忘记了这段话，请记得，脑域的开发程度，不仅仅是3%！】
……
徐力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嘿！好清爽啊！
怎么有种世界变化了的感觉？怎么感觉打开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一样？怎么感觉我的人生一下子就变牛X了呢？
晃了晃脑袋，感觉教室里面似乎变了，似乎又没变。不过，确实感觉很清爽啊。就好像洗了完热水澡或者做了大宝剑一样！虽然尚未体验过做大宝剑的感觉。
刚才做了个什么梦来着？应该不是春梦吧。嗯，确定不是。
只要不是春梦，那就不想了。
徐力的原则是只考虑游戏和美女相关，其他事件一律忽视，比如考试这种无聊的事情。
再次揉揉眼睛，抬眼一看，徐力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许老师正盯着自己看呢！
而且脸色还很差！
也难怪，碰见他这样拿书桌当沙发，拿选择题当概率游戏的学生，她没当场发火就算不错了。
徐力只好低头看试卷。
桌子上是翻开的试卷，第二张的大题部分。
看着看着，从来不做大题的徐力忽然把题目看进去了！见鬼，难道是大美女老师在旁边盯着做题有动力？徐力完全没有想起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又悄悄瞟了一眼许老师以及许老师惊人的“大”，再次低头。
要不，试试做一道题？
给许老师点面子嘛。最起码装装样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睡一觉也不好意思啊。
徐力看着试卷的最后那道大题。这是一道图形超级复杂的椭圆曲线题，换了之前的他，一眼就晕了。可是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特别的清醒。这道题有两问。第一问，证明：线段AB平行于线段MN。
这太简单了啊。显然的啊，这还需要证明？
徐力在卷子上写了几个字：
显然，AB平行于MN，证毕。
再看第二问，求线段MN的长度。
他集中全部注意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超级复杂的图形，仔细研究。看了大约……五秒钟的时间，然后写了几个字。
MN=3.7。
恰好此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
嘿，这一觉睡的，时间刚好。开考睡，结束醒，掐点的睡攻又见涨。现在精神已经养足，放学以后又可以去打游戏了。
在许老师不善的眼光中，徐力交上了考卷，然后快步走出教室。
就在这时，许老师清丽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小徐，你等一下。”
完，这是要算考场睡觉的账了。
“许老师您叫我？”
许书南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出教室：“你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呢？怎么只有一个结果，没有解题过程？”
因为是一次普通的数学考试，不是学校组织的那种正式的大型模拟考试，所以考试流程相对比较随意。许书南特意关注了徐力的卷子，看到他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所以有此一问。
她翻看了一下标准答案，知道MN=3.7这个数值是正确的。
那道题，以她的职业水准，也不是看两眼就能算出来的，而且这种求数值的问题也没法蒙。要蒙的话，也得蒙个整数啊，6啊8啊的。一个3.7这种数……就算你把儿歌翻烂了蒙不出来啊！
“你到底怎么做的？”见徐力不答，许书南又问道。
“我蒙的。”徐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徐力也没好意思问到底这答案对不对。他只是感觉了一下，似乎觉得线段MN的长度应该就是那么长，但是现在想来……
明显不对的好吧！反正也没希望作对，就是睡醒了随便写写，可是……哎？
许老师这个表情很奇怪啊！
这是个什么表情？
我说许老师啊，你盯着看我干吗啊？我长得帅啊？我脸上没纹身啊！我纹身是纹在屁股上的。您没看对地方啊！
“结果是多少？”许书南又问了一遍。
“3.7啊。”徐力让许老师看得有点心虚，又加了句，“嗨，许老师，我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您别当真，您千万别当真啊。”
许书南就盯着他看，那表情……徐力就感觉好像他真的把那道题作对了一样！
嘿我说美女老师啊，您还就当真了。
您怎么这么好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