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本注意到，委员们的脸色都非常呆滞，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
他们慢慢地走到主席台上的座位前，依次就座。
张副省长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出来。
他的脸色跟别人不一样，孟小本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虽然他故作严肃，但是从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在唱歌。
孟小本的心上，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事儿成功了。
孟小本马上走到董事长面前，坐下来，俯到董事长耳边，小声说：“13比0，咱们江天胜出了。”
如果孟小本说的不是13比0，董国加也许会相信一点点。
可是，孟小本竟然说龙氏一票没得，这个，董国加根本不信。因为，刚才在主席台上坐着的十三位委员里，董国加认识一些，其中至少有三名砖家，是龙氏集团的技术顾问。
在龙氏集团拿着超高工资，肯定投票给龙氏。
这个还用说嘛？
这个孟小本呀，今天如此不靠谱！
董国加看了看孟小本，轻声说：“不要乱猜，听结果。”
孟小本神秘地笑了笑：“董事长，我已经告诉你结果了。”
张副省长走到讲台前，把手里的稿子放下，用手正了正麦克，清了清嗓子，朗读道：“经竞标审查委员会讨论、十三位委员无记名投票，现在，已经得出最后结果，公布如下：竞标单位龙氏集团，得票数……”
张副省长读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全场都寂静无声，等待着结果。
而龙氏集团那伙人，双手张开，准备鼓掌。
张副省长假装清了清嗓子，但是，又犹豫了下来，仍然没有读下去。
全声寂静，就是掉到地上一根针，都会被听见。
孟小本胜券在握，他心里明白，张副省长犹豫的是什么。
因为这个结果，是他未曾料到的。
直到他站到讲台前，他仍然在糊涂：讨论时，十三个委员，一致认为龙氏集团占优，应该得到这个标的，大家说得慷慨激昂、有理有据地，包括张副省长本人在内，也都发表了对龙氏集团的信任和对江天集团的不信任，因为大家都被龙氏集团给“做了工作”，还有龙氏集团的巨大利益承诺。
可是，到投票时，大家一个个仿佛梦游一般，竟然投的票都是江天集团的票，统计出来的时候，竟然是13比0。
这个结果，如何向龙氏集团交待？如何向打招呼的各方神圣们交待？
这可得罪人了！
不过，张副省长此时的心情，百分之八十是高兴。因为，他的老婆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江天集团中标。
此前，他觉得龙氏集团“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十几个砖家委员全被做足了工作，他虽然做为副省长，在也不能命令这些委员投江天的票。即使他自己，也因为别要打招呼，而不能投江天的票。
现在的结果，老婆一定会满意。
老婆一满意，晚上他就有甜枣吃。因为最近，老婆的腰细了很多，很有风情，张副省长几乎在老婆的细腰上着了迷，把几个小三都淡忘了。
但是，这数字也确实有点太……那个了……
张副省长尴尬难为情，试了几试，也没有朗读出来。
台下，龙氏集团的人等得急了，纷纷鼓鼓起掌来，一边喊：“龙氏，龙氏！”
“快念结果！”有人喊道。
到了这个时候，不公布也不行了。
必须公布结果。
张副省长心里暗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他终于下了决心，念道：“龙氏集团，得票0票，江天集团得票13票。”
江天集团的员工立刻鼓起掌来，一片欢呼。
而龙氏集团那边，一个个呆若木鸡。
最为呆若木鸡的不是龙氏集团的人，而是江天集团董事长董国加。
因为，就在半分钟之前，孟小本曾经小声告诉他，13比0，江天胜。
这个孟小本，怎么回事？
孟小本一直坐在前排，没有动地方呀，他怎么会预先知道结果？而且如此准确？
要知道，13比0这个结果，是个极其不正常的结果，事先根本预料不到的！
孟小本呀孟小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国加悄悄地偷看孟小本，久久地，心里的困惑和疑问越来越大：
这个人，是人是神？
是神是鬼？
是鬼是妖？
难道他是来自于量子世界的人？
董国加心中不由得划上无数问号。
散会时，夜里9点整。
大家都没吃晚饭呢。
董国加一行20几个人，前往附近一家大酒馆，摆席两桌，庆祝一番。
酒席散去，已经过了午夜。全体开房休息。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吃完早饭，江天集团一行人开车回江城。
刚要上车，孟小本接到了夫人的电话。
“你在哪里呀？”夫人的声音带着十分的得意。
“我……”孟小本想撒谎，说在江城，但是一想，还是说了实话，“在省城，正要启程回江城。”
“别回去了，来我贸易学院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夫人的口气里，明显比昨天以前硬气。
昨天晚上张副省长告诉夫人，江天集团以13比0取得了胜利。
董国加站在一边，使劲向孟小本点头，意思是说：你要去的。
孟小本马上说：“没问题，我马上到。”
放下手机，董国加嘱咐道：“目前，虽然标的已经拿下，但好多事情没办呢。特别是工程款，以后有好多地方要求助于张副省长。所以，夫人这方面的关系，一定要维护好。”
孟小本点点头，“那，我就去维护一下。”
孟小本的心里，所谓维护，其实就是维护好夫人的身体。
把夫人的身体给搞定了，减肥了身子，一切随之就都搞定了。
孟小本开车来到大有贸易学院。
学院处于近郊一个山凹里，四处葱绿的森林，风景不错。
学院四周围着铁栅栏，大门修了一个很高的电拉门，几个保安站在门前。
孟小本停下车，因为他看见门前有些乱哄哄。
一对老夫妻跪在学院门前，双手拉着一张大横幅，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
“还我女儿工资！还我女儿命！”
老夫妻头发苍白，面容苍老，衣衫很旧，一看就是生活很苦的。
几保安围在老夫妻面前，大声劝说：
“大爷大娘，你们别闹了，没用。”
“我们董事长不可能让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