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忽而将至,寂紫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但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在草原的另外一边,在那个被称作鬼蜮的森林中,格桑正被五花大绑在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上面,茂密的厚厚的叶子将她整个覆盖住,透不进一丝光亮。
格桑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她环顾着四周,漆黑一片。然而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周围莫名亮了起来,一个看不真切的人影提着一只老旧的灯笼缓慢向格桑这边走来。
陌生的声音响起,“想不到勒鲁的孙女长这么大了,真是没有想到啊。”他将灯笼伸近格桑的脸,仔细的打量着格桑。眼神复杂之极。
而格桑却无法从那张苍老而丑陋的脸上发现任何熟悉的地方,但是他口中所说的勒鲁,的确是自己的爷爷的名字,这么说来,眼前的人认识自己的爷爷。
“你是谁?”格桑避过他那恐怖的眼神,不悦的问他。
那人收回手中的灯笼,大笑三声后不羁的道:“我?”他转过身,再次愤愤看着格桑,“勒耶!”
勒耶!格桑的心猛然收紧,瞳孔瞬间放大。勒耶,那个曾经被青木族驱逐的曾经的青木族人?他为什么还活着呢?格桑仰起头看过去,看见了他脸上狂妄,愤恨,和她不能理解的落寞。
但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这些为什么的答案了,她现在首先应该解决是自己的窘境。还有弄清楚他将自己掳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用力的挣扎几下,除了抖落几片落叶,什么用途都没有。勒耶看着她那种挣扎的样子,眼睛里面是不言而喻地幸灾乐祸。他刚要走进格桑的时候,一阵突起的大风袭来,吹灭了他手中的那只灯笼,树叶沙沙作响。
勒耶猛然转过头,眼神犀利,有些不悦的自言自语:“有人闯进来了!找死!”说完,随着一阵莫名的黑烟,他消失在了格桑的眼前。而格桑显然对这种现象讶异不已——他还是人吗?还是怨灵?或者是其它的存在。
呼贝跟着寂紫他们一路走到鬼蜮前面,当寂紫一行人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呼贝却有些扭捏地犹豫不决。纪天言问他:“你在怕什么?”
“对呀,你在害怕吗?”秦暮跟着起哄,阿南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下提醒他别多嘴。
呼贝急忙否认:“我才没有……只是……”但其实他是真的有些害怕。要知道,鬼蜮这个森林在山凉是个禁地,一般人从来不敢贸然进入,传说曾经有人为了寻宝而进入鬼蜮,结果就再也没有见他出来过,自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更加恐怖的传言是:这个森林里面,住着一些妖怪,恶鬼之类的东西,一旦有人进去,他们就会想饥饿的豺狼一样将人啃得骨头都不剩。虽然是传言,但听起来却让人不禁后背发凉。
呼贝支支吾吾继续说:“我们还是别进去了,这个地方啊,一般不会有人进去的。一般都是有进无出的,算了算了。”
看他这么害怕,纪天言不得不用激将法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格桑的下落吗?难道你不想换她一个清白吗?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最近的事情究竟是谁在捣鬼吗?难道……”他其实还有很多个难道的,只是被呼贝突然打断了。
“够了,别说了,我去!”他指着前方的那条小道,如赴沙场一般。只是因为,他想要证明格桑是清白的,是自己心中那个正直纯粹的格桑,而不是现在族人认为的巫女。格桑,始终对于自己,是特别的存在。他现在才觉得,少了格桑的人生,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的无望之域。
森林里面很黑,即使他们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月光皎洁,但在这树叶茂盛足以遮天蔽日的鬼蜮中,却透不仅一点光亮。无奈之下,寂紫只能用自己的力量驱动火焰来照明。呼贝看着寂紫的手掌上面竟然跳跃着一团耀眼的火焰,顿时吓得不轻的在心里嘀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摇摇头,突然又想起自己曾经第一次见识到格桑放出蛊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的感觉。觉得既不可思议又很与众不同,那时他还有点羡慕格桑的独特之处呢。只是现在,格桑却因为这一点独特而陷入了未知的境界。这让他有些感伤。
而更加让他惊讶的事情就发生在他走神的瞬间,似乎只在他眨眼之间,两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南看见牙姜和无殇出来了,十分熟络的打招呼,“哟牙姜,无殇,来了!”秦暮现在看见牙姜倒也不避讳了,一副老熟人的姿态跟着阿南的寒暄向她们挥了挥手。
牙姜和无殇微微示意,便跟了上去。牙姜走到寂紫身边,淡淡问她:“寂紫,这里很不寻常。”
寂紫点头,“是呀,妖魔的气息很重,这个森林似乎潜伏着许多妖魔,力量虽然不大,但数量却极其庞大。”她有些为难的说完,纪天言看她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忙上前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应该能对付的。”
“这是不是盲目自信呢?天、言、大哥?”秦暮似乎很兴奋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机会,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
只不过,纪天言连白眼都不屑给他,直接一个手肘命中要害,让秦暮疼得不闭嘴都不行。阿南像是看笑话一样,路过他的时候毫不客气说了句“活该”。秦暮顿时欲哭无泪。
越往深处走,大家感觉到的妖魔气息就越浓重。黑暗中潜伏着的嗜血妖魔,一定在某个地方以瞻仰圣物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几日未食饥肠辘辘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块鲜活的肉,一定会惹得它们垂涎三尺。
呼贝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四处张望。他一直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却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紧张到微微发抖的地步,这实在有损他作为山凉头领的威严。他想明白这个的时候,正打算要振奋精神的时候,森林四周却突然亮起了许多的光亮,一棵树一棵树上面全部挂着灯笼,发出橙黄色的柔和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