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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家人的相聚(上)

踏上故土,风筝才觉得在大学的日子就像梦境一般。看着熟悉的一切,像是想起了在某个沉眠的夜晚所做的梦一样。他在学校的小路上走着,路的尽头便是家乡的风景。妈妈的话不知觉的浮起于耳边,“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路途,不过就是一只脚踏上车,另外一只脚走下车罢了。”

三个人告别同伴,等了一会,上了一辆前来的公交车。车中的人们并不多,乘于其中的人大多都相识,他们和谐而又安定的生活在这个小镇当中,聊着人生中那些不大不小的家中事,有悲有欢。

“呀,筝伢子回来了啊!”三个人刚刚上了车,还未坐下,前方便传来熟悉的问候声。风筝闻声就听了出来。他回头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张爷,您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

张伯是这个小镇中的修鞋匠,因为人少,所以全镇也只有这么一位。小时候风筝总会提着一双奶奶补了很多次的鞋子去给他修,那个时候,张爷总会笑呵呵的结果他手里的鞋,然后用长满厚茧的双手摸摸他的脸蛋。风筝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奶奶总喜欢把这双补了无数次的鞋视作珍宝,直到有一天才从这个修鞋匠的口中知道,那双鞋是爷爷生前为她买的最后一件物品。从那以后他便很喜欢坐在这位老人身旁,听他把那一双双坏了的鞋演绎成一个个古老而又充满着韵味的故事。而现在老人的年纪也大了,风筝也随着风飞到了另外的城市。

还好,回来后还能够看见这些年迈的人们。风筝心想。

“我这日子过得,唉,每天真是闲得很。这一到年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一个个走了,只有这个时候,我们这个镇才热闹啊!”张爷笑呵呵的说着,看了看半躲在风筝身后的林菱,“哈哈,我们这筝伢子也长大了啊!媳妇也带回来了!”

两个年轻人被他这么一打趣,都不好意思的连忙转身往车后面的位置坐着了。风筝陪着老人捞了几句便也安静的坐到位置上了。林菱乖巧的坐在身旁,一路上她都没有耍女王脾气,也许是要见到风筝家人的缘故,她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车程并不远,不一会三个人下了车,王泉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急匆匆的和他们道了别。走之前风筝问过他,王泉却只留下一句没什么。疑惑的拿着行李,三人便背道而驰,走向不同的方向。路的尽头,便是他熟悉的家。

风筝渐渐放慢脚步,停下来,双手扶着行李箱,看向正前方店铺里正在忙碌着的两个人,那就是那一直在故乡时刻为他悬着一颗心的双亲。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他深吸了一口气,抱住林菱,走了进去。店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忙着客人们的生意,风筝和林菱各自拿着凳子坐下。虽然有一点点的无奈感,可他还是完全能够理解,为了生活,为了他们的后代,这两个人是如何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拼搏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之中。风筝想了想,站起身子,帮着他们一起忙了起来。

风筝的妈妈听到声音,转过来才看到他。她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风筝的爸爸。

“回来了?”父亲变了变脸上的表情,本来就不善言语的他,在风筝的眼里,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脸孔。

风筝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语言,几个人就和从前一样,各自忙着,却又系在一起。

林菱呆了呆,转身加入了他们当中。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的她,此时看起来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怎么卖的?”林菱拿过一位男子需要的物品,朝风筝说道。

“呃。你等等啊。妈,这个咋卖的啊?”

林菱的母亲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说道:“呀,小伙子,这才几天啊,不错不错!”她一边看看那个客人,一边看看林菱,弄得风筝和林菱一头雾水的。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风筝的母亲热情的帮客人装好东西后,开始和林菱聊了起来。

林菱害羞的看了一眼风筝,“我也是本地的啊。”

风筝的母亲听到她这么一说,逗趣的笑了起来,“小涛,这么好一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风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妈妈误把林菱和那个客人当成一对了!林菱赶忙解释起来,“阿姨,不是啊,你弄错了,我不是。。”

“好啦,还不好意思。”筝母摸了摸她的头,“想我当初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唉,我家那臭小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寻着一个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家。”

风筝在一旁无语的听着,他才刚刚回来,心里还没感动完呢,转个身就被自己的妈给卖了。

“瞧您说的,我马上就找个对象,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啊,到时候寻着了准把您接去喝喜酒!”客人笑着说完话,挥了挥手,拿着东西就走出去了。

筝母看到这一幕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自己搞错了。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搞错了,刚才的话别往心里去啊。”

林菱好笑的看着这对母子,真不愧是母子俩,都呆呆的。看着他们,林菱突然觉得异常的温暖,风筝的童年,一定过得很快乐吧。她定了定神,说道:“可不是呢,您弄错了噢!”林菱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风筝,“我是他的同学啦。”

筝母一惊,“呀,原来你们是一起来的啊?姑娘,你也是这里的人吗?我以前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看你这模样,你家里人也一定长得好看吧?”

“妈。。”风筝打断母亲的话,“她这次是和我一起过来的,她不是这里的人。”筝母愣了一会,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儿子,你这哪弄来的一姑娘啊?大过年的人家不回去啊?你说你这孩子都办的什么事啊!”

风筝焦头烂额的解释起来,林菱捂着嘴偷笑的听着他们的谈话,过了一会,便徐徐的走了过去,一把挽住林菱的手。

经过刚才风筝的解释,筝母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抬手敲了一下风筝的脑袋,凶道:“浑小子!这么大个事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说完喜悦的对林菱说道:“林菱啊,这小子没有在学校欺负你吧?你看他也不和我说说,真是。。”筝母说这句话的时候和对风筝完全不是一个语调。“唉,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啊!”他此刻被冷落在一旁,内心很不平衡的想道。“诶,我刚才说媳妇?”

天色渐晚。风筝父子二人在店子里忙碌和很久,筝母却和林菱全程在一旁观望式的聊着天。只有说道兴头上,筝母在会转过头睁眼盯一下风筝,玩笑的说道:“这傻小子!”等到店里没人的时候,两个人才歇下来。父子二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道:“真不公平!”

由于生意忙碌的原因,风筝家中一般很晚才会吃上一顿晚餐。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对于着急风筝一直打着光棍的筝母来说意义非常。那些堆积在心中很久的话,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从饭前到饭后,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而一直没啥耐心的林菱竟然听的非常的认真,时不时还附和着说上两句。反正这些话在一旁被冷落的父子二人听不明白,眼见着插不上嘴,风筝只好埋头吃饭了。唉,还想着回来后老妈会对他有讲不完的话,没想到现实却是这样。

风筝无奈的听着他们说话,心中却是无比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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