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白鹭关
一道催魂火过,无声亦无生!
这是东土疆域的边缘,绵延几千里的天险扼住万物的咽喉,五十丈寒铁城墙散发诱人却毫无生机的光芒。
漫天的黄沙席卷天地,地上不断流动的砂金河流旋转不停。
城墙中央,只见一座百丈高的瞭望塔直插云天。
瞭望塔前,过道被沙土掩盖,厚厚的沙层中,有奇怪的凸起。
仔细一看,竟是上百万士兵站在城头!全身覆满黄沙,分辨不出人形。这时一个士兵一打喷嚏,露出白色的肌肤,一股狂风吹来,又被砂子遮住。
突然!一道精光扫视过来,像是确认无人露出马脚,又悄然消失。
五十丈高的城墙下,一个个土丘形成了高低整齐的战壕,仔细看,这些土丘中竟有黑色的气流,气流汇聚成人脸。每个人脸各不相同,或忿怒、或悲伤、或嚎啕大哭。
城墙要塞上,只见一人站立不动,肆虐的风沙,碰到他的周身,竟自行破碎。
方圆万里,独他一人在这天地之间,一双鹰眉倒竖,龙眼圆睁,像永不熄灭的哨灯,一身青铜盔甲与空气中的砂子碰撞,刺裂出一声声巨响。
那人盯视远方,胡子硬的似钢刀。
夜幕降临,黄砂变成黑色的恶魔,继续咆哮。
这时,夜色下,几道黑风刮过,黄砂流上,刹时多了几十个黑衣人。
“各位,停下。”为首的黑衣人喝到。
后方,一众黑衣齐刷刷地站立在黄砂流中。
“哼,这一路走来,如履平地。”
“这东土边疆,防线竟如此之低。”几句悉悉索索的谈论夹杂在风声中。
“此地本就是天险,这黄砂流的重量和吸引力,只有修行人能承受,若是一般士兵,早就被吞没。各位,还是小心为上。”
为首的黑衣人脚步前探,回头道:“我们这一行中,可有地武修?”
队尾,一个黑衣探出身来。
“麻烦兄台,探测一下前方情况。”为首人看向前方成千上万,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土丘。
只见那黑衣人双手探入黄砂流中,黄砂瞬间逆转了流转方向,朝黑衣人手中汇聚。
黑衣人站起身,点点头。
为首人双拳紧握,道:“各位,这白鹭关千百年来,无一次战役可以攻破,我们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摸一摸此地的底细,切忌冲动行事。”为首人顿一顿。
“由我领路,三人一队,朝前方挺进,若出现牺牲,马上撤离!”
为首人于是身形一闪,后面两人紧随其后,三人一列,跳跃在砂流中。
“停下。”为首人手一挥,几个呼吸时间,一众黑衣与土丘之间只有几丈的距离。
为首人右手伸出,放到土丘上方。
少许,不见半点动静。
“呵,各位,这白鹭关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为首人笑道。
下一秒,为首人身形爆射,却正好停在土丘上方,便不再前进。
“这、这,有鬼!”后方黑衣人发出一声尖喝。
月光下,依稀看见,为首人扭曲的面部。
只见土丘上冒出一缕黑光,凝成一张皎洁的人脸。
那人脸放肆大笑着留下两行泪,好似得到解脱。
下一秒,为首人已消失不见,剩下了整齐的黑色夜行衣。
土丘中,黑色的气流又凝成了一张人脸,人脸望着土丘前的黑衣众,面无表情。
一众黑衣呆滞不动,强硬的身躯被狂砂暴扯的猎猎作响。
“妈的!肯定是那李雁东搞幺蛾子,早知这样,老子就不干这一票了。”
“想来,李雁东只是把我们当作是消费品。”
“哼,几十人,就妄图闯入天险白鹭关。”
一波接一波的抱怨、哀叹声。
“各位,请不要躁动。”之前探路的黑衣人走出,双手捋着多处面罩以外的白须。
“我们此次前来,明知危险,还不都是为了李雁东承诺的赏金。”
“各位混迹天下,皆为利益而来,既然如此,我给各位一言,不知中不中听。”黑衣老人道。
一片沉默。
“各位能被召集,身手一定不俗,我们何不将自己一身本领用到别处,好过提着自己的人头去见李雁东。”
“那你说说。”
“老朽有一旧相识,我想咱们待到天亮,去到白鹭关内,投奔他们,说不定还能谋求个一官半职。”老朽缓缓道。
“好!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同意。”
“有钱拿吗?有钱就干。”
一众黑衣安静下来。
老者走到人群中央,手掌与砂流一摩擦,升起一蹿微弱的火焰。
所有人睡去以后,老者盘地而坐。
火光中,老者须根抖了抖,望着死寂的土丘丛,道:
“一道催魂火过,无声亦无生!”
摩天历-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