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迅速清点完毕后,跪安告退。
任采撷慢慢踱回屋内,关好门窗。从梳妆盒中拿出一支簪花金步摇。璀璨的金色花瓣颤巍巍晃动,纹路清晰细腻。轻轻拨弄,花瓣从三五片绽放到三层叠复,轻巧玲珑,精妙绝伦。金步摇的中间是一颗碧绿的蕊珠,花瓣底下机关暗扣,碧绿的蕊珠翻转可变成晶莹的白色。
这支机关重重的金步摇,每一朵花瓣都代表不同的含义,蕊珠的颜色表示这个事情成功还是失败。任采撷将花瓣拨成五瓣,放在桌子上,斟酌着要不要送给戎瑰。
思前想后,她还是将步摇收进梳妆盒。算了,还是等戎瑰成功勾搭上沈云青,有一个臣妇的身份,也好与她相见。那时候再送给她吧,现在给了也没用,平白显得太亲近。
她重新拿出一件瑰丽的橘色百鸟争鸣服打算送过去,显得肤浅又虚情假意。她将昙花香薰放在衣服周围,静默片刻。
话说昨天沈云青带走戎瑰,后来出宫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直接送到张尉史的府邸,怕是露馅了。不过现在张尉史也该知道自己家的千金被皇鹰抓伤了,也不知宫外是怎么个情况。
任采撷唤来福旺,福旺负责昭阳宫的分例领取,也负责接触宫外信官。她问道:“昨日受伤的张家小姐如何了,你可有音儿?”
自从昭阳宫恢复分例,人气可谓蒸蒸日上,福旺的富态皮相也跟着水涨船高。圆圆的大脸更加红润光泽,两只小眼睛笑眯眯的,一副昭阳宫总管的架势。
听到君妃文化,他摇摇晃晃哈个腰,“回君妃的话,张大小姐还在沈将军的府中。”
还在?“你具体说说。”
福旺把听来的都说给任采撷听,“张尉史家的闺女以前温温柔柔的,大概是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性格竟然有些变化。昨夜送出宫去本想直接送回张家,可是张大小姐说害怕张大人担心,硬是赖在沈将军身边不走。后来沈将军就带回府上休息着,打算今天再送回去。”
昨夜折腾半宿的不止任采撷,还有戎瑰。戎瑰忍者伤痛,硬是霸着沈云青不放。
“我不回去,这个样子我娘会晕过去的。你行行好,随便给我找个客栈就行了,不要送我回家。”戎瑰可怜巴巴地乞求。天杀的,居然要送她去张家,可不就露馅了么。
王宫外宽敞清冷的大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静静停在四岔路口处,停滞不前。里面一后背负伤的女子趴在沈云青的腿上,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不松手。
“宫里的事,早就传回府中了。”沈云青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愿望,宫里凶禽伤人,君上早已给各家送去了赏赐以表慰问,张尉史家估计会收到很多。
戎瑰在进宫之时就做好了准备,去张家通报的人必然会稳住张尉史,她要做的就是赖住此人。“听说和眼见怎么能一样呢,我这样血肉模糊的样子,岂不是要了我爹的老命么。”张尉史老来得女,确实经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