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情不爽，沈云青还是支过去一个丫鬟给戎瑰。“好生照顾着，没死就不要来通报了。”
说完刚刚顺一口气，下人捧着一个华丽的盒子走进来：“爷，君妃送来的东西。”
君妃？那个女人给他送什么东西。沈云青接过来，随手掀开，里面是一件华丽的百鸟争鸣裙。
“……”沈云青转头看看送货而来的下人，又回过头来看看手里的裙子，深深呼吸两口。“正好这丫头派给张家小姐使唤的，带去给她。”君妃都知道送到这儿来，还有谁不知道张芊姬在他后院！
毁本将清誉。
“等等。”沈云青招手让打算离开的丫鬟回来，扯起裙子抖落两下，又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一遍，包括可能藏字的领口、袖口和内里，确定没有任何字迹，才随手扔进盒子里。“去吧。”虽然张芊姬和君妃不大可能有什么秘密，但是他要防止君妃瞎做媒替他操心。
看着丫鬟走出门外，沈云青转身向书房走去。
丫鬟玄四把散的乱乱的裙子递到戎瑰床前，便不做声退了出去。一个芝麻官家的女儿，脸得多厚才能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们将军身边。将军是世间精英，王公大臣的嫡亲长女配都绰绰有余，哪里会轮得到她这个小门户。
真以为有机会去参加宫里的宴会，就有机会接触朝臣了么。玄四重重关上门，一点也不想搭理床上的人。戎瑰立刻爬起身，隐去面上的痛苦，把裙子理开欣赏。
精细构图繁复层叠，百鸟花纹用极其珍贵的雀翎织成。摸上细细的针脚，柔滑的金丝鸟的眼睛都栩栩如生。戎瑰抚上鸟的眼睛，勾勒眼珠子的细线是新缝上去的，质地也偏硬。
她实在直不起身，只好气喘吁吁伏在床沿，根据百鸟眼珠子的颜色，辨认君妃传递的信息。
最后从眼珠组成的字迹，是“皈依”。
“……”什么东西。
皈依，皈依。归衣。
南国扣押了物资，君妃如果想与君上缓和关系，谋求后路，该给的东西一定要给足。所以，是要她去联系那批冬衣和粮草的意思。
戎瑰活动活动僵硬的上身，还好不是特别疼了。沈云青嘴上泼皮嬉笑，做起事情真是心狠手辣。她常年在边疆活动，听闻的所有关于他的言论，都是罗刹过境，天塌地陷的绝望混乱，哪里有表面这样和煦无害。他就这样把她扔在这个角落，是只打算她有口气在就行了，接下来才不会尽心尽力。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甚合她意。撇开这么多人的耳目，她都不用费力就可以与外界联络。她将百鸟争鸣裙妥帖地收好，趴在床上安静地休息。
九书砚。
刘印洲站在九书砚的正下方，眼神瞟着君上耳垂下方与玄墨领襟交界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可以引起无限遐想。？
“君上如此放纵，莫伤了身子。”刘丞相叹息。
“多谢太师关心。”魏篾此刻不太想听人提起昨晚的事。一是因为他一时不察，童子精交代得太过迅速，使他懊恼不甘。另外是因为即使不用旁人提及，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回味昨夜的一切。他强迫自己不要像中了妖法一般魔怔，又心烦意乱应该以何种理由应付眼前这位老迂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