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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能之战

所谓‘行者’,便是身负特异能力之人。

系别,是特异能力的不同种类。黑影所述的‘操控系’,是以自身孕育出的力量,以各种不同的方法、不同的形式,来操纵世间万物,小至砂石灰粒,大至雷雨电闪,上至云朵漂浮,下至大陆重力,只是行者本身的力量属性各异,只能操纵个性相近之物。光阴万载,恒河沙数,世间之物何止亿万,灵性之物何止万千,然行者人数不过尔尔,所占比例又岂止是万分之一。所以亘古至今,各方文献可查记载之中,未曾有过同样操控能力之人。或许,这本就是造物者的玄妙所在。

冲击波势若奔雷,来如闪电,巨大的能量压缩比导致冲击波几乎渐呈实体形态,破空声喇喇作响,如针刺般的胡乱穿插着人的耳膜,所带的极限压力更将地面割出一道深沟。双方相距不过二三十米,转瞬间,冲击波已袭至黑影身前,黑影淡定异常并未进行任何闪躲,任由强大的能量透体而过,将远处的一座三层建筑物一分为二。

长槊战将挥击之时,并未留下余力,却没有想到这充满自信能够摧山裂石的全力一击,除去拆了一座楼外,毫无效用。一时间有些错愕,以心声与霍克说道:“主公,我确实击中他了么?”

“百分之百准得不能再准的确定!”

“我这全力一击,即使面对基恩阁下,也能够将他推动半分。如此结果,在下委实难以接受,想必是日长月久……已将我的战力消磨殆尽,不堪一用了。”

“星主莫要自责,并非是你力量招式的缺陷。据此一击判断,‘月斩波’是确确实实命中了的,只是命中之时并未造成任何影响,我想应该是此人的能力所致,一是这个黑影并非是其本体只是一个幻象,本体另有所在;二是黑影是其本体,但具有空间变换性质,你的攻击并不能直接伤害到他;三是接触瞬间黑影以超高的速度闪避了攻击;第四,则是暂时无法得知的他的能力。”

“主公所说有理,只是将这些分析逐一验证并非易事,而对面的家伙也不会任由我们来破解谜题。”

霍克以心声继续道:“我们暂时以各种攻击进行牵制试探,不变应万变,在自保中寻求转机。”

“也只好如此。”

一人一灵以心声交流,就如人本身思维的传递,转瞬之间就是千万个念头闪过,所以上述对话在现实中不过呼吸片刻。这就是操控系控制召唤灵的强大所在,真正做到了心有灵犀,心动一念、身即万里。

黑影遭受一击之后并未有任何动作,平平说道:“感觉如何?还要再试试吗?”

霍克与长槊战将并未作答。只见长槊战将左手横持兵器,平举身前,口中默念数声,长槊形状变化,幻化成一把巨大的古弓,右手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虚拉弓弦,快速连射,不知有多少箭矢射向敌人。与此同时,霍克缓缓躲进召唤灵的身后阴影之处,古书复又现于左手,书页翻动,只是没有了初次的光华万丈。

一如先前,黑影并无任何应对动作,依旧目视前方,胸有成竹地期待着对方的攻击。数息过后,却无一只箭矢迎面射来,正诧异时,忽觉头顶的阳光骤然明亮,抬头瞭望,上空无数光箭密如雨线,如暴雨倾盆而下,将黑影身周数米的范围顷刻覆盖。紧密的攻击无声无隙、连绵不绝,持续了足足数秒。

暴雨落尽,黑影依旧完好如初,只是除了他站立的地方,周遭箭雨所及之处的地表,已被消掉半米有余,形成了一个以黑影为圆心的凹陷大坑。

黑影摇摇头道:“不要再这样养费尽心机的试探了,用点实力好不好?还是说你就仅仅是这……”

话音未落,黑影忽然感觉到背后的一丝阴冷,下意识转身闪躲。一只锋利的黑色匕首从脚下深坑的侧后方突兀而至,直斩脖颈。黑影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双手上举招架,手中的双枪已不知去向何处。

诡异的黑色匕首就像只黑色的灵蛇,紧紧缠绕着黑影,一斩去势未老便立刻转成下一斩,更有一只短匕加入战局,盘旋飞舞。数息起落之后,两人拆招换式已七八回合,忽听黑影一声怒喝,在与双匕的主人一次硬碰硬的对憾之下,骤然分开,各自矗立一处,相距数米。

一个高挑身材的身影外罩紧身皮衣,曲线玲珑。黑纱覆面,高高的马尾发型垂落脑后,双手各反握一只黑色匕首,一长一短,前后交替护于胸前,短刃匕首尖端似有一点殷红,而隐现星光的身体,略有黯淡,身体轮廓渐显模糊不清。

“启禀主公,这个黑影确是敌人本体,近身格斗之术虽也属上乘,但他在感应到我偷袭之时的惊慌失措,似乎不像伪装出来的。我吃了点暗亏,不过他也不好过,而且伤得并不轻。只是我很好奇的是他的那丝惊慌到底在惧怕什么,而他最后跟我以伤换伤也并非最好的选择,何必两败俱伤呢?搞不懂!”

“战术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印证了我初时的几个猜想,如此便可以确定下一步的应对之策。你伤势不轻,先安心撤回养伤吧。后面的战斗就交给我们处理。”霍克以心声与双匕主人交流着。

“我双刃上带有慢性毒素,再有片刻便会发作。只是伤略有些重,容我先行告退。”说罢,高挑女子如烟似雾化作一团光芒飞入霍克左手的古书之中,消逝不见。

从霍克召唤开始,直至两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之后,所用时间仅过去了数分钟。行者之间的战斗即是如此,由于特殊能力的存在,出手便是千钧之力务求必杀。因为战斗时间越久,被敌人摸透能力的几率就越高,暴露自身能力缺陷的风险就越大。而每个行者压箱底的功夫,想必都是留给必死之人的。

世间没有完美的异能存在,不论何种能力,或攻或守、或控或辅,都有独当一面的特长,而相应的特长之下必有羸弱的弱点,擅长远程进攻,多半疏于近身格斗;精于精神攻击,则大多身体不会强壮,现世常理除去个别案例外,基本如此。故行者能力共分六个系别,各系之间相生相克、循环往复,便是这个道理。

黑影似乎被霍克这次攻击激怒了,待高挑女子消失,不等霍克反应,双手并举,双枪交替连发,两把好像拥有无限子弹的手枪开启了疯狂模式,一时间枪声大作,弹如雨下。

霍克和长槊战将并不敢直接接触黑影双枪发射的枪弹,原因很简单,这等由能力具现化出的枪械必定不是普通意义中的武器,在尚未知晓它所携带的特殊能力的时候还是尽力避开为妙。

“已经这么久了,‘廉贞’星主双刃上的剧毒还没有发作之象,难道刚才并未伤到他?”长槊战将心生疑虑。

“刚才双刃上带有血迹,我能够确定是伤到了。恐怕这等恢复能力是他能力中的一个分支吧。难怪这人露面之时口气如此狂傲,现在想来,确实实力使然。”

“这样被动挨打终究不是办法,我所剩的时间也是不多了,还请主公尽快定下破敌之策。”战将长槊挥舞,叮的一声弹开一颗躲闪不及的子弹。

黑影双枪连番扫射,并未击中对方,偶尔的几颗漏网之鱼也被武将以长槊磕开,眉头微微皱起,眼珠转了两圈,纵身向前跃出箭雨轰出的大坑,抵近霍克,好像是以求缩短射击距离来增加命中的几率。

见敌方主动上前缩短交战距离,霍克心中暗喜,从刚才的偷袭来看,此人对近身格斗似有惧意,左手古书书页再次翻转。

一名长发剑客出现在霍克身侧,右手持剑,左手掐了一个剑诀,双腿急速蹬地,身形迅捷,忽左忽右、闪转腾挪,几个行云流水的踏步间,已逼近至黑影身前两步的距离。

黑影见状,双枪枪口略微偏转,似是对准剑客的心脏,双枪齐发,两颗子弹同时击出。

剑客意外地并未闪躲枪弹,在黑影扣动扳机的同时,暴喝一声,跃起丈余,凌空直落,长剑破空竟是比子弹更加快速的劈向黑影面门,意图同归于尽。黑影好似预知好了一般,掌中双枪消失,双掌上举,以恰到好处的时机空手入白刃,将剑客必杀之剑夹在掌中。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剑客蓦地警觉到双枪子弹并未击中自己,心中惊骇万分,侧头回望。原来黑影竟是觑准了自己的空隙,明是对向自己,暗中却是双枪偷袭霍克,好在情急之下,长槊将军以持槊的右手挡住了两发子弹的夺命暗杀。

见主公无恙,剑客未等双方继续僵持出结果,松手弃剑,凌空一个后空翻,身形随风消逝,化作一团白光返回古书。

剑客消逝的瞬间,黑影耳轮中只听一声巨响,周遭数米范围的地面以自己身体为中心,轰然升起一个正八边形的高台,想要闪躲,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难以移动分毫,低头看时,脚下的高台上竟是隐隐现出八卦图案,而此刻头顶之上,阴云密布,滚滚闪电张牙舞爪地在云中肆意咆哮,像是等待着主人的一声命令,便迅猛炸裂而下。

此时,霍克身侧浮现出一位身披青色长衫,头戴逍遥巾,手持羽扇,四绺墨髯飘洒胸前的中年书生。霍克对着中年男子拱手一礼,道:“劳烦先生了。”长槊战将也是抱拳拱手,对着面前的男子行了一礼。

“不必拘泥于礼数,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有我在,纵是天神下凡,他也动弹不得半分。”

霍克转向黑影,道:“前辈,此刻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谁?您背后之人又是谁?”

黑影怒道:“尔等竟是如此阴险,用此招数暗算我!”

霍克淡淡一笑道:“前辈能力实属诡异,我不得不多算一着。还请前辈据实相告,否则……”

“否则如何?”黑影急切说道。

中年书生向前一步与长槊战将并肩而立,面容慈祥地淡淡说道:“天雷齐下,灰飞烟灭!”说罢,未持折扇的左手缓缓抬起。

“灰飞烟灭?”,黑影低声嘀咕了一句,突然声音阴狠异常,说道:“未必吧!”

黑影话音未落,长槊战将右手暴起,长槊向着身旁的中年书生猛然扎下。变故突生,饶是妙算非凡,中年书生亦是猝不及防,转瞬间身体已被长槊贯穿。重创之下,左手勉力下落,心中暗想务必让那天雷下落,击毙强敌。

只是此刻的黑影趁着中年书生重伤乏力,禁制松动,手中端着一只不知何处而来的长枪,正瞄准此处,已然扣动扳机。

霍克心躁意乱之下,已是防无可防、避无可避,眨眼间被步枪命中,命中之时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不知是一秒还是不足一秒的黑暗过后,身周世界恢复了明亮……

已被基恩救走的罗德上校依旧瘫坐于原地,而原本已经离开率兵警戒四周的基恩则站在自己的身旁,团部的警卫部队正在涌上,一切竟像是在梦中回到了从前……

抬头间,黑影对着自己诡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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