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快。”他有些恍然若失,叹息着接过小兰子递上的画像。
以粉红色为主,是甜蜜而温馨的场景,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下落英缤纷,一个男子撑着伞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心爱的恋人,他和她只是朦胧的身影,但画面传递出的美好不自觉令人心醉沉迷。
画上的女子面目不甚清晰,他却能感觉到来自她唇角的笑意,纯洁无瑕的甜美,被定格的幸福。
罪的初始是什么?
——是蛊惑,然后,蔓延出野心。
她的居所很快就从大明宫的小小房间撤换到了贤妃所居住的永安宫中的绵心苑,据说是皇后的主意,希望贤妃能够好好照顾她。
说穿了也就是派别之争,她既然已经向皇后投诚,这些安排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她倒是没想到搬入新家之后的第一个客人不是贤妃也不是皇后,却是启元夫人,那个苍白的女子只是站在门前就给她即将随风而去之感。
“启元夫人。”她抚着胸口,在小舞的搀扶之下想要下床行礼。
“啊,叶淑容有伤在身!”启元夫人一惊,声音突兀地阻止,在看到她呆愣的表情后,歉意地笑笑,支着宫女的手慢慢走近床前,“不要多礼了。”
“嗯,”心很痛,那种被撕裂的痛一再延续,难以遏制,所以她的眉是紧紧蹙着,唇边却依旧挂着笑,“启元夫人请坐。”冷汗涔涔而下,推开小舞,勉强支着床柱,“小舞,去为夫人斟茶。”
“不……”启元夫人想要阻止,但看她坚持的模样,无声的叹息,坐下,微喘,“你……很疼吧……”
启元夫人莫名奇妙的话语令她无从探究,看着她的那双眼中也是朦胧一片,根本察不错心绪。
这算不算,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也不想如何,只望这个比她还擅长演戏的女子早点离开。
“是,很疼。”她手心捂着胸口,让手的温度传递给心,缓解了些微的痛楚,“才三天而已,伤口还尚未完全结痂。”
或许这次会留下点什么,总觉得再也抹不去痕迹。
启元夫人接过小舞奉上的茶,浅酌一口,眉宇间郁气散去一些,淡笑:“茶中有薄荷叶,清凉镇咳,叶淑容倒是有心了,柳儿,将本宫的礼物奉上。”
“是。”柳儿奉上,小舞接过。
“这是顶级的伤药,由薰衣草的精华加上众多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对疤痕的恢复特别有效,”启元夫人的语速很慢,似乎是比她说话还要辛苦几分,“本宫想,它对叶淑容的伤多少回有些帮助。”
“谢夫人挂念。”启元夫人的示好,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被皇后知晓,还不知会引发什么。
“呵,”启元柔和地笑着,“本宫来看叶淑容,也只是为了表示本宫对你的一点感谢。”
“感谢?”感谢什么?
“感谢叶淑容一直以来对小女的照顾,”笑容中含着母亲特有的慈祥,“玲珑出嫁前,她一再嘱咐本宫,要好好帮助你,一定不要让你被欺负,这也就是一个母亲,唯一能为远嫁的女儿所做的事了。”
“有劳夫人了。”不要被欺负,丽妃前几日倒还差点要了她的小命,此刻,启元夫人跑来却假惺惺的说这话,皇宫啊皇宫,这群女人都已经疯掉了,演戏演得疯掉了。
不过,启元夫人那副柔弱的模样骗取同情太简单,甚至是她,都有些不自觉的心软了。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一声突来的传唤,令屋里的两人均是一愣。
启元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告辞:“既然,叶淑容有新的客人,那么本宫也就不便打扰了。”
“夫人慢走。”看着那副虚伪的脸,她掩盖着眼中的讥诮,微笑着回礼。
“叶淑容好好养伤。”扶着柳儿,启元夫人缓缓离去。
“小金。”直到启元夫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于门口,她才再次说话。
“娘娘,奴婢在。”小金和小银,是皇后重新安排的宫女,明着说是来照顾她的起居的,到事实也就是来监视她的,今日之事若传到皇后耳中,对她可是有百害无一利。
带着淡淡的漠然,她继续:“那药,随便处理吧,我是不敢用的。”
抚着胸口,女人是最爱美,爱美也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的,可不希望因为这项小事惹得皇后和她有嫌隙。
毕竟下一步,很快,她就要顺着皇后和启元夫人成为敌人了。
“妩儿。”小太后风风火火的身影夹杂着大大咧咧的叫唤闯入了她的视野,看到她挣扎地想要下床,飞快赶到床前压住她的身子,一脸的不赞同,语气中含着责备,“你起来做什么,身体有伤还在乱动,真是不要命了。”
“太后娘娘。”虚弱地行礼,她浅浅一笑,笑意漫至了眼底,“臣妾并没有娘娘说的那么严重。”
看着眼前这张真挚的笑容,她不自觉松了口气,至少有人还是真心关心她的。
“嘿嘿,听说你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喝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