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罂粟香味的安息香缓缓蔓延开来,空气中异样的波动,令她本能感到危险的香气,可是身体虚软无力,阻止不了香气的入侵,即使她的身体百毒不侵,可是对于这种不算毒药的罂粟,她根本没有抵抗力。
真是讽刺,明明她自己身上的香气也是迷香,可是,对于罂粟还是只能束手无策,俯首称臣。
属于罂粟独有的香气,开始侵入她的身体,逐渐麻痹了她的心智,罂粟容易上瘾,而吸食久了会让人虚软无力,宛若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
她不能反抗,只能接受,接受罂粟令人上瘾的滋味,出卖自己的灵魂,将一切交给那个帝王,因为一开始,她就下了注,中途退出,不仅仅是一无所有,带来后宫也是难以承受的。
只能放任自己的深思涣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气息。
“宝贝儿。”带着轻快的话语,一个身影飘上了床榻,轻易就将她连着被子揽入了怀中,阎飞尘唇边挂着笑,“好久没见,想我了没?”
“放开——”只有唇语没有声音,她艰难地睁开双眼,迷茫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有他温凉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被褥传递到了她的身体,莫名地冲淡了罂粟香对神智的麻痹。
“几日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他看着眼前苍白的女子,眉眼含笑,“可是,我的宝贝儿啊,无论如何憔悴,都是绝色倾城,无可匹敌地完美。”在她眼角印下一吻,用舌尖舔去残留的泪痕,“即使哭,也一样。”
她一愣,脸豁地燃烧而起,一种不可言的赧然,心瞬间失了心绪,他总有办法惹她方寸大失,或者,他是她的克星。
“心很痛吧。”他的手透过被褥覆上她心口的位置,一股热流就顺着手传入她的心口。
她只觉身体的沉重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流失的力气也慢慢回笼:“谢谢。”
他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她能够了解的范围,或者说是比之琅琊师傅还要强大很多的存在。
“闻到了吧?”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
他眼中有浓到化不开的痴迷,映着她绝色的容颜:“罂粟的香味。”
“是,和我身体相似的迷香,”她唇边扯开讥诮的笑容,“令人疯狂迷醉,甚至能操控人的意志。”
“再告诉你一定,”他带着些许的恶意,“罂粟加上血液,麻痹的效果比之其单独使用要更强上数倍,而且,更容易令人上瘾,戒不掉,永远无法挣脱。”
“啊?”比预料的更绝,那个男人,龙铭澈!
“或者,他也就只是想要将你留在身边而已,毕竟,你比罂粟更令人上瘾呢。”他的指尖挑起她的几缕青丝,凑近唇前,落下细碎的吻,再看她时眼中是无限的妖娆,“我做着宝贝儿的裙下之臣,甘之如饴。”
“你——”他话中的真伪,她一直都无法判断。
“宝贝儿,”他有在她唇边偷了一吻,笑得恶劣,“好甜,真舍不得放手。”
“你!”恼羞成怒,她一巴掌就向他劈去,不意外,手被半路拦截。
他抓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一边低头,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灼灼的目光令她忍不住别开眼:“宝贝儿,谋杀亲夫呢?”
“你——”她不能生气,心受伤了更不能生气。
他靠近她几分,气息完全拂在了后者的脸上,语气轻挑:“我倒是无所谓,给宝贝儿的纤纤玉手打一下也是不疼的,但是,舍不得宝贝儿的玉手,为了打我这张皮糙肉厚的脸,受伤了,痛了,那样,我可是会难过的。”
“你,痛死也不要——啊——”心口又是一阵瑟缩,突来的痛楚,撕心裂肺,抵抗不住,她紧紧咬着唇蜷缩成了一团,强强忍着不出一声。
“傻瓜,”他的手撩开被褥,直接覆上她捂着心口的手,热流徐徐蔓延,他不赞同地摇头,“痛就叫出来,那样会感觉好些。”
她痛苦地闭着眼,冷汗涔涔而下,不敢开口反驳,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流下,她有了错觉,这一次和往常每一次都不同,她是真的无法逃过了。
也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你后悔吗?”紧紧抱着她,他难得掩去了笑容,神色诡谲。
“后——悔?”破碎的言语,类似呻吟。
“是啊,你后悔吗?”他温柔地靠近她的耳畔,蛊惑般地说着,“如果你后悔了,我带你离开,然后,你就再也不需要受这种苦,能做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女子,不用再痛苦,没有仇恨,也不再有难堪……”
他的每一个字,含着的每一个可能对她而言都是诱惑,她渴求着那种平凡,那种美好,想要逃离,想要……
琉璃色的眼瞳逐渐被蛊惑,散发出一种熠熠的光彩,那是她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只要一张平凡的脸,只要对自己心爱的人展颜。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什么?
“不!”琉璃色的眼中恢复了往常的透明,掩盖了所有的情感,含着坚定的信念,她唇边泛开浅浅的笑意,“不后悔,我从来没有后悔。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欢看着所有男人为我疯狂,我喜欢和别人玩弄心机,喜欢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