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妩绵呆呆地看着申琪贝的唇微动,吐出话语“鞭笞”,竟然用那么云淡风轻的话语说成这么残忍的刑罚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的无知,看那天真的笑容,就以为这个少女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在宫廷中生存,成长于大家族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善心?或许在这个宫廷这就是理所当然。
“妩儿,”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她的手,龙辄仰起一张笑脸,对她展露天真的笑容,“我吃饱了,你陪我好吗?”
“啊,好。”恍惚地应承,妩绵任孩子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向后殿而去,远离悲戚的哀求,绝望的呼喊。
本该习以为常的,见多了的,可是有种难以喘息的感觉压在胸口,憋得难受。
走在前面的龙辄忽然冒出一句:“妩儿,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第一个?
“她欺负了你,所以不能原谅。”龙辄并未转身,一路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
妩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全身逐渐泛冷,这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为了她亲手设计了一场陷害,轻易夺取别人的生命。
一切都照着她预想的发展,可是,她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没办法,没办法挣脱,不敢相信纯洁的孩子双手已经染上血的猩红。
“妩儿,你要等我长大。”琥珀色的眼眸透出执着的坚持,龙辄轻轻地对她笑,“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森冷的寒意一阵阵划过她的脊背,强烈的战栗感。
她勾出淡淡的笑回应他:“好,我等着辄儿长大。”
白色的羽翼逐渐被染上墨黑,这一直就是她的希冀,又何必多出这些不该的情绪。
夜已深了,床上的龙辄也沉沉睡去,妩绵呆呆站在敞开的窗旁,仰望着无月的天空,她的人生,这就是她的人生,与死亡为伍,利用和彼此利用,不需要感情,只要一个傀儡,无心的傀儡。
“宝贝,是在想我吗?”倏然的声响。
一头直直垂下的玄色发丝突兀地闯入她的视野,妩绵心悸,反射性退后一步,咫尺天涯的一张脸,倒着的笑脸,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她惊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堪堪忍住尖叫。
阎飞尘轻松落坐于窗上,探身入内,挂着明朗的笑容与她对视:“宝贝儿,我可是想你想得疯了,你难道就用这种表情欢迎我吗?”做捧心状,“你夫君我可是会伤心的。”
他的声音有点大,惹得床上的龙辄呓语了几句,妩绵抚平情绪,用手捂住他的嘴,眉心紧锁,食指在唇边做了个止声的动作:“嘘!”
这个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竟然又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出现,不过,被他一惊,原来的郁气却莫名消散了。
蓦地,她感觉手心有软软湿湿的东西舔过,一阵酥麻,她迅速收回手,对上他灼灼带着焚烧的火焰的目光,脸莫名火辣辣地燃烧,别开眼,轻斥:“你,你干嘛!”
心虚的没有丝毫的气势,听着就像是情人撒娇的语气。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一手覆住左手中指的戒指,才要动作,身体已经被制住。
一手覆着外墙,他趋身单手制住她的双手,将其反手揽入怀中,彼此的唇不过一指的距离,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呼吸,他闭眼嗅着属于她的香味,带笑的语气:“宝贝儿,太野蛮可不是件好事啊。”
呼吸停滞,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玄色眸子,清晰地映着自己惊呆的模样,他,他竟然知道她的武器是戒指。
忍不住轻琢一下她微启的樱唇,他笑眯了眼,凑近她耳畔,暧昧地呼着炙热的气息,低低地喃喃:“好甜,好诱人。”
绯色的热度完全染红了她的脸颊,明明早该熟悉的甜言蜜语,可自这个美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口中说出,竟让她莫名地感觉无所遁形。
身体僵硬到不敢动弹,在阎飞尘面前,她就只是个初生婴儿般脆弱的生命,几乎只有她有动着,他就能看透她的意图,强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阎公子,”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妩绵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妾身只是想要安稳地过完一生,像——”
“嘘——”他指腹覆住她的唇掩下她准备好想要继续的话语,戏谑道,“宝贝儿,你夫君我只是想送你一样礼物,又何必这么快就拒绝呢?”
“耶?”身子忽然一轻,景物迅速退离,她惊呼一声抱紧他。
阎飞尘抱着她脚尖轻点飞快地游走于红墙高瓦之上,手很温柔地将她的脸压靠于自己的胸口避过凌厉的风刀。
妩绵反应未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以及他始终未曾换过节奏的平稳心跳,她的心跳却是失序的,掌控不住的局势,脱离预算的情况。
这个本不该出现的陌生人,他是谁,甚至连琅琊师傅都要向他行礼。
抱着她竟然能够如履平地使用上乘轻功。
仰望着那漂亮的脸,柔美的五官,娇嫩的肌肤,竟找不出丝毫的瑕疵,看着仅仅是比她略逊色一分而已容貌,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