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只身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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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闻博便张罗着让大家赶紧出发，似乎都以为昨天一夜无事。秦诺蘩揉着眼睛下楼，一幅没睡醒的样子，边打哈欠边嘟囔着说：“大早上的，早饭都还没吃，就出哪门子发。”
闻博见这大小姐一脸不高兴，生怕再出什么枝节，连忙说：“我们一大早出发，就是要去一个好地方吃好吃的，你要是没睡好，就先睡着，我们先去吃，你慢慢来，反正今日都是能回长安的。”
秦诺蘩听到好吃的，本来来了二分精神，可听到闻博又说要不带自己一起走，便一下子就气醒了，哼了一声就去收拾了。
一行人，车马皆有，算不上浩浩荡荡，也说得上热热闹闹的，便出了潼关西城门，黄河到潼关是由北向南来的，从这里往长安就离黄河越行越远了。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约莫到了巳时，秦诺蘩一个劲地喊饿。闻博一路上已经跟她说了七八回快到了。秦诺蘩早就不相信他了，一边喊饿，一边咒骂：“死书呆子，骗子书呆子。”
终于听到闻博说一声到了。秦诺蘩赶紧钻出马车。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座学宫跟前。学宫坐落在山脚，这座山高耸入云，不可见顶。远远瞧去，白云若纸，山体白黄，与天分界恍如细毫勾勒出，山上苍翠片片如同墨迹点点，山下的华阴宫恍如一尊宝架，托起整座山峰。这里便是走到了华阴境内的西岳华山。
众人下马下车，齐向那华阴宫走去。闻博边走边说：“这便是华山了，华山是道教圣地，号称第四洞天。五峰四边宗派道观林立。一众派系中以华阴宫最为驰名。华阴宫掌教屠岸先生，奇怪得很，传说武功与学识都举世无双，却从没人见识过，是个不出世的神仙。可偏偏收了八个女弟子，个个都是名门之后，在屠岸先生这不仅学得一身好武功，还学了一身琴棋书画的本事，这八位女侠不仅都有读书赋文的本事，还一个比一个好看。被称为‘华阴八姝’。”说到这里，秦诺蘩狠狠地白了闻博一眼，因为讲到屠岸先生的弟子如何如何，秦诺蘩只当闻博是个登徒浪子。
走进华阴宫，闻博继续说：“这华阴宫还真是个学宫，附近的小孩皆可以过来听讲求学。不像那些道观寻卦问签好收取香火钱。”
众人走进来，确实觉得清净，往来只有打扫的仆役。走近一些，听见小孩子郎朗的读书声。
闻博一行来到偏厅等着。闻博将一封书信交给一名仆役，这名仆役下去后又另有一名仆役为诸位奉茶。堂上煮着两炉茶，一炉便是寻常喝的，微沸的浓汤边上放着盐、糖等调料。另一炉便没有任何调料，汤水浓黑，飘出阵阵药香。秦诺蘩以为是什么稀奇，便叫奉茶的杂役舀了一碗，连忙尝了一小口，神情骤变，好像要哭了一样，看了一眼闻博，闻博示意不能吐，旁边的小丫头连忙拿出一块手帕，秦诺蘩掩面吐在手帕上。又赶紧喝了口寻常茶汤，说：“这比昨天喝的那碗茶要苦上一百倍。”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闻博说：“我老远就闻见那里面药材的味道，说不定是人家熬的一壶药，你非要馋嘴以为是什么好吃的。”
闻博话音刚落，便有人走进来说：“那是我们学宫端木丫头熬的药饮，说若是奔波之人饮了可以平复心境，消暑解凉。所以留在厅里，只是味道极苦，常人难以下咽。就是我们学宫里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尝。”
说话的人是一名利落装扮的女子，模样清丽华贵，眼睛明亮像是西域人，但穿着合俗，梳着高髻，插着牙簪。腰际挂着鱼符，上书华阴二字。闻博心想，此人配鱼符，而书华阴。想来验证两件事，其一是华阴宫已经完全效力朝廷了，朝廷才会封官赐符，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华阴八姝里面还有姓长孙的。其二便是眼前这位神仙般的女子想来应该是华阴八姝之一。华阴八姝闻博只见过一个东方绪乱，其他七位便是他闻博也不认得。这便是华阴宫神秘之处。
那女子又开口说：“你既然是东方丫头的朋友，可是她今天一大早已经往长安去了，不在宫中。”
闻博听她喊着端木丫头、东方丫头，更加确认其身份。便哎呀一声说：“我还是来晚了，东方姑娘说找我有事相商，她却不知道我不在长安。如此我才来华阴宫打扰。没想到还是没赶在东方姑娘出门之前。”说完闻博便站起身说：“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动身前去追赶。”
听到闻博说要立马出发，远行等人都站起来，秦诺蘩也立即站起来，但她的理由与其他人不同，不是因为准备出发了，而是一脸惊异，就差脱口而出质问闻博“说好的早饭呢？”
那女子似乎神会了秦诺蘩的心思，不急不忙地说：“东方丫头心急马快，已经去了很远了，你们奔波过来辛苦了，干脆稍作歇息，喝完茶，吃点东西再走不迟。”
闻博丝毫不客气说声：“那全听慕容姐姐安排。”
那女子听到闻博猜出他的身份，明显有些惊奇，却不夸张：“是我失礼了，还未向各位通报姓名，我是华阴宫屠岸先生的弟子慕容凡曦，公子你没见过我，不知如何猜到我是谁？”
闻博笑笑说到：“我看姐姐你端庄得体，想来是入门早些的慕容和端木二人之一，你刚刚说那炉苦茶是端木煮的，我便猜你是慕容了。”
慕容凡曦颇以为然，笑笑点头称是。却发现夜垣此时正在喝那苦茶，连饮几口，并无异样，反而称奇。走过来说：“这位公子竟不觉得这茶苦。”
夜垣淡淡地说：“苦是苦，但我尝过更苦的。”
慕容凡曦不去过多理会夜垣这句话里面的心绪，只是说：“可惜端木那丫头这会子不在宫中，不然我一定叫她来见见你。”
夜垣只是笑笑点头，闻博说：“说起来今日不见屠岸先生，不知何时有幸一睹风采。”秦诺蘩小声嘟囔出闻博的心声：“只怕是想见其他七个姐姐才是真的。”
慕容凡曦回答说：“师傅她老人家常在山上清修，我等姐妹见她也需上山，今日师傅在金锁关讲学，众师姐妹都上山了，山下只有我来照应。”
闻博只说说声“原来如此，可惜无此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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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华阴宫出来，慕容凡曦送到宫门前。此时巳时已过，还要加紧赶路，好在日落前能够进城。自华阴过华洲，再至渭南，在渭南打尖吃了午饭，再过新丰便到了骊山。过了骊山就远远地望见宽阔的城墙，城内的高楼危塔高出城墙，毫不掩饰其雄伟壮阔。便是长安城了。
长安城是隋文帝时兴建，那时叫大兴城。唐代隋祚后，取意天下一统，长治久安便又称回长安。长安城位于汉长安城东南方的龙首原南坡，北枕渭河，东临浐河，西靠潏水，南倚秦岭，处于三水一山之间的平原上。城池呈横长矩形，东西宽五千四百步，南北长四千八百步，见方十万八千亩。城墙皆以坚石为砖，堆砌而成。与洛阳城一样，是由宇文恺设计，高颎和宇文恺主持监造，建造皇城及里坊，并引浐、潏之水建龙首、永安、清明三渠诸多工程仅用时十月。但到外城郭完全建好，共用超过十万人，历时超过二十年。又经过战乱与修葺，这座容纳百万之众的世界上最宏大最繁华的城市便伫立在关中平原上。
长安城的布局，讲究天人合一，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暗合乾卦六爻。因此十分注重利用地形。长安城有特殊的六条高坡地形，在六坡经过的地方，分别布置宫城、皇城和寺塔。以宫城象征北极星，以为天中；以皇城百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微垣；外郭城象征向北环拱的群星。有“开国维东井，城池起北辰”之说。
长安城规模浩大，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与宫城北墙重合，东西分别开玄德门和大名鼎鼎的玄武门。东段则开忘仙门与建福门。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明德门址东西广三十步，南北长十步，每个门道宽一丈半。沿外郭城墙内有一圈七丈宽的顺城街道，将宫城皇城两市一百零八坊皆数囊括其内。
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宽约五十丈，是整个长安城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东西万年、长安二县，东、西两边各有一市集，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皆十至二十丈阔，街边皆植槐，有排水明沟。纵横街道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一百零八坊，暗合一百零八星宿之数，其形状好似一个棋盘。
城内北部正中建宫城与皇城，东西宽一千五百六十步，南北深一千八百五十步，合一万两千亩，分为南北二部。北部深八百二十八步为宫城，宫城北倚外郭北墙，墙外为内苑和禁苑。城四周有围墙，南面正中开承天门，东西分别是延喜门和安福门，北墙中部开玄武门。宫城分为三部分，正中为太极宫，称作“大内”，东侧是东宫，为太子居所，西侧是掖庭宫，为后宫人员的住处。
南部深一千零二十四步为皇城，城内集中建中央官署。皇城位于宫城以南，其东西与宫城等长。城北与宫城城墙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其余三面辟有五门，南面三门，中为朱雀门，两侧为安上门和含光门；东西面各一门，分别为景风门和顺义门。南面正中的朱雀门是正门，向南经朱雀大街与外郭城的明德门相通，向北与宫城的承天门相对，构成了全城的南北中轴线。
城南以及宫城东西两侧便是坊，是长安城里的官员显贵与平头百姓居住的地方。与洛阳一样，坊外围均有高大的围墙环绕，坊墙墙厚约一丈，均为夯土板筑。各坊内一般都开辟东西南北十字街，四面各开一门。皇城南三十六坊只开辟东西街和东西门，不开南北街和南北门。因为这三十六坊的北面便是皇城与宫城，谓之“不欲开北街泄气，以冲城阙”。事实上，皇城以南三十六坊面积本身就相对较小，居民人口也少，只开东西街便已足够，无须再开南北街。凡有十字街的坊，十字街的宽度均为五丈。被十字街隔开的四区，称为东南隅、西南隅、东北隅、西北隅，每一隅又各有十字巷，把全坊分为十六个小区。这些巷宽六尺有余，是为一步。
市跟里坊一样，四周皆有高大的围墙，围墙较坊的较厚。东西两市则被井字街道划为九区，每区仍由十字巷道再划四个小区。各巷两侧均设有水沟，联通井字街两侧的暗沟，街道水沟的外侧还有三尺宽的小道专供行人，围墙四面各有两个门供人进出。
两市相比，西市规模更大，物品更加丰富、经营范围更广，相比东市更加繁华，有“金市”的美称。因为西市距皇城较远，周围多平民百姓住宅，市场经营的商品，多是衣食住行用的日常生活品，所以人数众多。同时西市更靠近丝绸之路的起点开远门，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外商，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以中亚与波斯（伊朗）、大食（阿拉伯）的“胡商”最多，他们多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的坊里。这些外国的客商带来香料、药物、卖给大唐百姓，再从中国买走布匹、丝绸和瓷器等。因此，西市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还有许多西域姑娘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时常有少年光顾。从而西市成为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
东市由于靠近皇城，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市场经营的商品，多为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所以东市是长安城的手工业生产中心。
长安令与万年令对长安城市场实行严格的定时贸易与夜禁制度。两市的大门，亦实行早晚随唐长安城城门、街门和坊门共同启闭的制度，并设有门吏专管。
为保证城内用水，隋朝建造了分别从东南西三面引浐、潏之水的龙首、永安、清明三渠。
隋文帝代北周而立，兴建大兴城。以期“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不想短短三十七年后便被李唐坐享其成，虽为人祸，不无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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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一行走到长安城墙前，太阳正往西沉。此处正是长安城东墙春明门，一行人正待进城，却远远瞧见城门里有一车阵出城。闻博仔细瞧了一眼，便打马来到远行和夜垣跟前说：“大哥、二哥，我刚回长安，还有一点事情要办，就不和你们一起进城，苏先生会领你们到胜业坊的‘一笑相逢’下榻，我晚些时候再来拜会。”
远行本想和闻博一起进城，但见闻博显然早有安排，便不多说什么，只叫他还是让苏先生陪着，他和夜垣可以自行进城。闻博笑笑说自己是东道主，理应安排妥当。便又来到车前跟秦诺蘩说：“疯丫头，你和两位哥哥一起进城，进城了就乖乖回家，我记得你说的话，你也要记得我说的话。”闻博叫秦诺蘩的时候，秦诺蘩用力扯开车帷，闻博说完又用力合上车帷，不说一个字，只是满脸不高兴。
目送远行一行进了长安城，闻博独身一骑立在春明门外良久，然后纵马去追刚刚的那行车驾。
闻博再回到春明门已经是日入时分，刚好赶上关闭城门，再晚怕是今夜就进不了城了。闻博来到安邑坊，天色已经全黑了，闻博走进一座院子，苏先生正等在这里。闻博问：“大哥和二哥安顿好了？”
苏先生回答说：“已经用过晚饭，担心你还叫我出来打听你的消息。我正好脱身。”闻博点点头。说话间苏先生已经将闻博引到一间房前。
闻博敲门喊道：“东方姑娘歇息了吗？”
片刻，门打开了，是一名装束与慕容凡曦十分接近的女子，只是这位姑娘清秀精致，与慕容凡曦大方潇洒的风格不同，更像是一名江南女子。
东方绪乱让闻博和苏先生进去，似乎有话跟闻博说，但又看了看苏闻。闻博看出她的心思，说：“无妨，苏先生是可以信任的人。”又转头对苏闻说：“苏先生，你在旁边煮碗茶来，我还没吃晚饭呢。”
这间房子有两进，用一家薄纱屏风隔开，苏闻便走到另一边煮茶。东方绪乱明白闻博此举用意，是因为天黑以后，她一个姑娘家与一个男子单独见面恐有不妥，所以故意留苏先生在此。
闻博说：“你来信要见我，是为了你失踪的师姐吧。”
东方绪乱点头说：“正是，南宫师姐一年前被师傅逐出师门，我那时候还在江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众师姐妹中我与南宫师姐最为亲密，我这一年悄悄调查???”
说到此处，东方绪乱停下了。
闻博接着说：“结果发现你的南宫师姐确实本来就姓南宫，正是四战族与当今朝堂最为不睦的南宫家的人。然后你师傅权衡了包庇弟子还是成为大唐武宗之间选择了后者，逐出你师姐，换来你们腰际的铜鱼符。”
东方绪乱听到此话，神情变得黯然。“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师姐离开山门时，身受重伤。我去岭南道打听，也没有她回到南宫家的消息。不知生死如何。”
闻博故作惊讶“我还以为尊师屠岸先生只收女弟子，同我一样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不想对自己的弟子都痛下杀手。”
东方绪乱没理会闻博的玩笑，说：“我师傅十五年前就是大唐第一女侠，正是因为德艺双馨，才被世人尊称先生。”
闻博似乎颇为吃惊，不知真假：“屠岸先生是女的啊！是了，得月楼主令狐朝露也被人称为令狐先生。”
东方绪乱抬起头说：“师傅她老人家远离纷争很久了，一向爱护我们。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她会为了这铜鱼符就赶走师姐。我不敢去问师傅，师姐妹们要么不说要么也不知道内情。我只有麻烦你了。”
闻博叹了口气“啊？又找人啊，我闻博都变成找姐姐专业户了。”
东方绪乱似乎没有听到“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消息广，就帮我打听打听，有什么信告诉我，我也好有点头绪。”
闻博起身说：“好，我会留意，东方姑娘不必太过忧心，吉人自有天相。”
东方绪乱见闻博起身：“你这就走，茶煮好了不喝一口？”
苏先生捧一盏浓汤出来，闻博说：“茶是煮给你的，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面前的水杯都是扣着的，晚上水米未进吧。”
东方绪乱后知后觉去看眼前的水杯，苏先生将茶盏放在她面前，便和闻博出去了。
注：本章关于长安城的描述除参考《唐书》、《资治通鉴》、《中国历史地图集》外，还在百度上参考了以下文献。
1《新唐书?地理志》：初曰京城，天宝元年曰西京，至德二载曰中京，上元二年复曰西京，肃宗元年曰上都。
2.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百业兴旺唐长安城．中国民族建筑网．2017-07-18
3.揭秘唐长安城：面积87.27平方千米至少有80万人．中国新闻网．2014-04-13
4.肖爱玲．古都西安隋唐长安城．西安：西安出版社，2008-11-01：105
5.揭秘唐代长安城的前世今生，你家在唐长安啥地方．人民网．2014-06-25
6.双城记：从汉长安城到唐长安城的丝路印记．凤凰新闻．2016-07-12
唐代长度计算：
1尺=0.303米
1步=6尺
1 亩=240平方步
1里=454.2米（其中长安-洛阳约770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