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看着浑身煞气的苏星茗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哎呀我还真忘了,那只能说抱歉了,要不你们也跟着过去,虽然说吃不到,但闻闻味过过瘾也可以啊,不然我在给你们单独要两份毛豆花生也不是不可以。”
他就是故意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认识苏星茗的时间也不短了,他知道有好吃的却不能吃对她最为致命。
苏星茗看着笑的幸灾乐祸的他,轻扯嘴角,十分友善的开口:“没事,我有麻妃给我做饭,你自己去吃吧。”
封爵难得看见她不发火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朝她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嘴贱几句。
“放心,等我回来会给你看看照片分享分享是什么味的。”
苏星茗依然保持着微笑,不过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司耀然一旁看着,心里默默为他点了根蜡。
…………………
连着三天的拍摄,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尾声,而舒晨突然想对结局修改一下。
原本结局是晏茹凰登上皇位,斩杀晏怜玟等一众朝臣,自然包括了欺骗晏茹凰感情的谭祎。
但舒晨不想让谭祎这个角色就这样没了,太可惜了。
于是对这个结局开始了争论,苏星茗趁着一个空档请假,去处理老胡头的后事。
清晨,苏星茗穿了一身黑裙,乘着宋骐的车去了锦城东郊的殡仪馆。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宋骐用了点权利让两个人围观了尸体送进焚化炉被火化的全过程。
苏星茗眸光紧跟随被装在袋子里的老胡头,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她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老胡头被推进焚化炉,点火后他的尸体随着肌肉组织干缩开裂、起卧坍塌,逐渐化为灰烬。
直到工作人员端着一方黑色的骨灰盒放到她手上,她还愣愣的回不过神。
手中不再是温暖粗糙的触感,只有一片冰凉。
苏星茗跟着她的导师看过许多血腥残破的尸体,白骨化的也不少,她那时什么感受也没有。
这会儿看见老胡头的尸体被火化,她心里只剩下痛,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上一次,还是她看着她母亲死去的时候。
宋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低头看着她手中方方正正的骨灰盒,眼眶泛红。
他轻轻抱住苏星茗,目光聚集在骨灰盒上,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琦爷爷每次说话都不算数,还说要带我们去祥云镇做客,带我们游山玩水,到最后还是我们带他回去。”
“是啊。”苏星茗应了一声,“我们走吧,琦爷爷肯定想家了。”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胡琦就和他们说过他家乡的传统。
祥云镇的人要是死了的话,就要葬到大山上,这样他们的灵魂可以看到他们的家,看着镇上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家家炊烟袅袅,守护着这个村庄,一家人永不分离。
宋骐开着车,一直开到傍晚才到祥云镇。
村口,车停稳后苏星茗打开车门,看着西边天上的火烧云,和水面上微醺的落日余晖。
“好美。”
宋骐也打开车窗,看着落日,感叹了一句:“难怪琦爷爷总想把我们拐到这里,这么美我们肯定高兴坏了。”
苏星茗低头看着骨灰盒,想到了小时候。
琦爷爷拿着烟枪吞云吐雾,他们几个小萝卜头围着他坐一圈,冒着星星眼听他讲他小时候在祥云镇里的趣事。
那时,苏星茗虽然小,但她还是轻易的看出琦爷爷眼中的怀念渴望。
回家的愿望一直生前没有实现,死后到是实现了。
祥云镇的人必须在清晨或者下午入葬,这是传统。
胡琦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也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两人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等到第二天清晨上山。
翌日,苏星茗换上一身长袖长裤,一双运动鞋,和宋骐以及村长几个村民一起上山了。
村长和村民带着铁铲和一块连夜刻好的石碑。
山不算太高,两个小时就到了顶部。
在一块空地上,苏星茗看见了两个土包,前面竖着两块石碑。
村长今年七十一,身子骨硬朗,看到那两个土包叹了一口气,“阿琦这孩子命苦,父母在他十岁的那年就去了,是他自己一个人下的葬,又自己一个人刻的碑,有村民的接济,守了三年孝就自己一个人去大城市打拼了。唉!”
苏星茗两人静静地听着。
村长指挥村民们在两个土包的旁边又挖了一个坑,苏星茗把骨灰盒放进去,填上土竖好碑。
苏星茗和宋骐在碑前给他磕头。
她看着石碑上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笑的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她心中痛苦难掩,但更多的是释然。
生前胡琦活的太累,到了天国他或许会轻松下来,没有纷争,只有一片恬静安适,琦爷爷会笑的很开心吧。
下山去村长家拜访过一番,宋骐带着苏星茗驾车离开了。
苏星茗让他直接把她送到剧组,打个招呼就走了。
进去之后,只有剧组人员在搬运道具,不见演员,拉过一个人问了问,才知道所有演员都被舒晨叫到办公室,帮他出出主意。
听着里面的动静,苏星茗勾唇一笑,漆黑的凤眸闪烁腹黑的光芒。
她推开门,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如让谭祎最后帮了晏茹凰一把,从而饶了他一命但不允许他踏进皇城一步,谭祎去邻城的寺院中剃发为僧,断绝红尘。如何?”
苏星茗着重强调了“剃发”两个字。
眼神还特别真切。
闻言,舒晨眼神一亮,仔细想了想。
而封爵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使劲的摇头,“不,我不同意!”
“我觉得我还是早点死了就行了。”
苏星茗走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眉头紧锁真切的看着他,“不,封爵,为了伟大的艺术事业我们要勇于献身,只是剃了头发而已,很快会长出来的,你说是不是?”
此刻,封爵是真后悔前天嘴贱的说风凉话,这个女人她报复回来了,她要剃了他心爱的头发。
他谄媚的扯出一抹笑,“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只要放过我的头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星茗伸手揪了一缕他的头发,无辜的看着他,“你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饶恕的?再说了这个主意多棒,舒编剧也同意了,是不是?”
舒晨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等会儿我去改剧本。”
封爵内心拔凉拔凉的。
他真想回到前天,给那个嘴贱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说什么风凉话,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