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然在起身打死第八只蚊子的时候终于起身不睡了,这里的蚊子多到莫小然开始怀疑是不是住到了蚊子窝里面去了。
自己这是送上门给人吸血来了?
隔壁的呼噜声那是震天的响,就和电钻一样还是没有规律的那种。一声绵长一声短促,下一秒又没了声音,感觉打呼噜的人被憋死了一样。
隔壁住着赵仙奉和乌苏,不用猜测肯定就是赵仙奉的呼噜了。
莫小然出了门,周围漆黑一片,很是寂静。
突然一朵烟花so的一声飞向空中,烟花在高空中炸裂,绚烂夺目。
之后又是“嗖嗖”数十只烟花齐齐飞向天空,整天天空都被烟花照亮了。
莫小然回头看了一眼赵仙奉和乌苏的那个窑洞,并没有人走出来。赵仙奉睡的死,可乌苏不应该的。两人此时都没有动静,难道真的没有听见?
莫小然转念一想,可能还真的是没有听见。换句话说,只有莫小然一个人可以听的到。
莫小然也不扭捏,开启院子里并不高且破败不堪的门迈腿走了出去。
莫小然走出去没有多久,身后就有人喊着:“染白一为黑,焚木尽成灰。染白一为黑,焚木尽成灰。”
身后那可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就见站在最前头的那三个人,手中舞着一个大拇指粗的绳子,这绳子两端绑着两个火球。这绑了火球的绳子在这三个人手里是呼呼的转着圆,冷不丁还左右甩两下。
火光太强,完全看不清那舞绳子人的面容。
呼的一声,那人手中举着火球,对着莫小然就是一喷。
大火扑面而来,将莫小然整个人都包住了。说是包住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穿莫小然而过。
莫小然未躲,火并没有温度。
身后大约将近三十多个人,八个人抬着棺材,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还有一些举着用纸糊的童男童女,端着一些上好的棉被,更多的人是在抛洒纸钱元宝。
“染白一为黑,焚木尽成灰!”
火球照亮了前面的路,一行人也继续往前走。
这一队人走到村头的戏台子跟前驻了足,那棺材不偏不倚停在了戏台子的正前方。
那戏台摇摇欲坠,戏台脚下的不到半米高的石狮子也是东倒西歪,其中一个石狮子的头都不知道咕噜到了哪里。
戏台门头上的灯笼通红如火。
突然大罗堂鼓陡然响起,那咿咿呀呀的京剧唱腔从那棺材里传出。
“迎……贵……宾……!”
棺材盖缓缓从一旁滑落,一只细白的手最先从棺材里举起且扶在棺材盖子上。
之后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女戏子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身着金色华服,头戴金钗玉簪,一步一摇,嘴里还竟是那婉转的词曲。
女子从戏台侧边顺着楼梯走向台前,手中兰花指捏的分外妖娆。
一对儿红色的灯笼把戏台子趁的分外的通红,可又不是那么明亮。
就看见一个身穿黄色戏服的女子在灰暗的红色中诡异的唱着。
忽然,戏子脚下的木板碎了,那戏子的一只脚被生生的卡在了木板之中。只见那戏子一个踉跄蹲坐在那里,满眼的惊慌无措……
“诶亚,我们的名角儿怎么摔倒了呀。”戏台昏暗的角落里一个讥讽的声音想起。
“我知道那块木板子不结实了,我就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就看你怎么办!哈哈哈哈!”话说完,一个身穿同样华服的女子出现,但是个子矮了将近一头。
她继续咿咿呀呀的唱着,从戏台的角落里走出来,越过蹲坐在那里的戏子,走到台前。
不知何时想起了一连串的掌声,叫好声。
摔倒的那个女戏子大喊:“你这不是给我挖坑么?!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要看你出丑,名角儿此后是我了。”那个矮小的戏子,站在台前,头部奇怪的向后转了一个180度,微笑的红唇更是艳丽。
还蹲坐在那里的戏子生生的把自己的脚拔了出来,倒刺和钉子刺破了鞋面划伤了她的脚,她也不在意。她退下了戏服,拆去了闪亮的头饰,退进了浓厚的阴影里。
曲毕,台上想起了那矮小戏子的笑声,得意洋洋。
莫小然似乎看的痴迷,直到……脸颊边一个清秀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我的葬礼,好看吧。”
眼前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清瘦女子轻挑细眉的看着她。
“还行,至少有烟花。”
“你说焰火啊。当时小女还算是个有名的角儿。但是……”此女子笑的落落大方。
“但是最后还是被她踢下去了。”莫小然看着那个在台前那个还在唱的矮小戏子。
“最后她呢?”莫小然指了指台上的那个人。
“你猜。”那戏子微微侧脸看着莫小然。
“我不喜欢她的结局太好。”莫小然挥手散了眼前这些幻想,“你这么费劲心思的让我来是做什么?”
“小女子淑玲,见过新王。”眼前的这个女子轻轻的行了个礼,文文雅雅。
“和你一样,我也被人踢下台了。”
“鬼界的规矩,扳指在哪,王在哪。”淑玲的声音不卑不亢,抬眼看了看莫小然手中的扳指。
淑玲有从怀里掏出一把骨梳双手奉上道:这是先王留给小女的,说哪天见到了你让我给你。
莫小然接过骨梳,仔细的摸着纹路,上面刻着一个煜字,梳子冰凉。
莫小然掏出自己的那一把骨梳,两把梳子一并,骨缝刚好兑上。
是魏子煜的,不假。
“小女子手中有鬼兵一千,任凭新王派遣!”小女子说着作揖行礼。
鬼兵一千……人比人,不对鬼比鬼,气死鬼吧。
人家鬼兵一千,我?光杆司令。
“先王让我代管这些鬼兵,是时候该归还给旱魃王了。”
“这些兵你管着就好。你跟着我,可行?”莫小然看着淑玲展开一丝笑容,十六七岁可爱的微笑让人无法拒绝。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