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结果的一瞬间，凌哲脑袋嗡嗡作响。
又一次验血，而且还是吉睿亲自把关，这只能说明凌哲的血液确实存在问题。但是这种问题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凌哲就不得而知了。
“你最近有没有服用过某种药剂？”吉睿抛出了问题。
“只有医院给我打过点滴。”
“那个不算！”
“没有吃过别的东西，平时的小灾小病我都硬扛着，去医院看病太贵……”
吉睿挠起头皮。他其实心里很明白，就算服用过某种药物，也不可能让凌哲的血液指标超出常人这么多。
难道说，这是凌哲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
但这也太扯了，从吉睿研究过的任何一门学科领域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为什么会这样？”凌哲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他看得出来吉睿此时神色极为凝重。
“只有一种可能……但这也仅仅是猜测，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吉睿自言自语起来，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凌哲开始坐立不安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自己的血液为何与众不同！
“吉教授，即使只是猜测，你也告诉我一声啊！”
吉睿点点头，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十个指头在键盘上飞速跃动，凌哲都看呆了，他自认为打字速度无人能及，但吉睿明显和他有的一拼。
“你看，这是没有注射过CⅡ的试验体。”
凌哲望着电脑屏幕，那上面展示出一组瘦小猴子的图片。
“这个是注射CⅡ一个月后的试验体。发现变化了吗？”
“当然。”凌哲点点头，“体型变大许多。”
他早就见识过那些体型健壮四肢有力的家伙了。
“我尽量解释得简单一点，希望你能听得懂。”吉睿扶了一下搭在鼻梁上的眼镜框，额头上渗出汗珠，“细胞激活素Cytokine，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C系列产品，都具有激活有机体沉睡细胞的效果。”
凌哲认认真真倾听着，至少吉睿开头这两句话他还能听明白。
“CⅠ，可以作用于有机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因为它对细胞的激活作用无法预知，所以我们将其摒弃，进而研发出了第二代细胞激活素CⅡ。”
“CⅡ的作用范围可以控制在脑部范围，这是理想的地方，因为只要脑部得到开发，有机体的各项机能指标都会大幅上升。不过它的可控性仍然不高，比如那些CⅡ试验体，之所以体型成倍增大，是因为CⅡ的效用影响到了脑垂体，导致生长激素无限制分泌……”
“可是！这跟我有毛线关系？！”凌哲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
“有机体的任何一个具备分泌制造作用的腺体，都会受到大脑神经中枢的调节，正是这个原因有机体才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可是一旦这种调节作用被抑制，腺体的分泌就会无限制进行下去。”
“你知道血液是如何产生的吗？”
这点常识凌哲还是有的：“骨髓？”
“确切来说是造血干细胞，问题就出在这里！”
凌哲还是不太明白，难道说自己的造血干细胞出现毛病了？
“你血液中的红白细胞，血小板，以及嗜酸粒细胞的数量超出了正常指标很多倍，但它们之间的相对数量又处在一个平衡状态，所以你还健康地活着……要知道其中任何一项指标的异常都会导致机体的衰竭！这只能解释为，你的造血干细胞在毫无节制地工作运转！”
“为什么会这样！？”凌哲大为震惊。
“我从事工作这么多年，从总结出的经验来看，没有什么外界刺激或是药物能够造成这种现象。”
凌哲哑然失笑，明明现象在他身上发生，吉睿却说这不可能……
“除非……”
“除非什么？”凌哲简直要疯了，都这个时候了吉睿竟然还卖关子。
“你摄入过细胞激活素。”
“不可能！”凌哲直接否定这一观点，“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药打过什么针！？况且细胞激活素是你们秘密研制的东西，我以前和SH没有任何交集，根本不可能摄入这个破玩意儿！”
吉睿皱起了眉头。
凌哲发觉自己失态了，细胞激活素是吉睿的心血，他却把它说成“破玩意儿”，真伤感情……
“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的情况？”还好吉睿没有翻脸。
“你指的是哪一个方面？”
“各个方面。”
凌哲沉了一口气：“我不太确定，我只是感觉这段时间脑子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想法，遇到某些刺激的时候，脑海里思绪纷飞，每当这种情况出现，我都觉得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这个……压力太大往往会造成这种情况。”
“我原本也这么觉得，但它太不靠谱了！思维不受自己控制，乱七八糟的记忆画面不断翻涌，你能理解我的那种感受吗？”
吉睿紧紧皱着眉头。
他思索了片刻，把凌哲拽出房间，快步走向了另一个密闭实验室。
“干什么去？”
“再给你做个检测。”
事到如今，凌哲只能老老实实任由吉睿摆布，毕竟人家才是干这行的。
进入实验室后，吉睿让凌哲平躺在一个仪器的平板上，在他身上贴满了连着线路的感应装置，然后转身来到一堆显示屏前面。
“开始以后听我的指令。”说罢，吉睿按动了仪器的开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凌哲跟那块平板一同进入到一个大罩子里。
“放松，呼吸均匀一点，脑子里啥都别想。”
听从吉睿的吩咐，凌哲尽量让自己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他躺在这个地方，根本看不见吉睿此时是何种表情。
吉睿看着显示屏上反馈出的那些图影和数据分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完全呆住了，甚至忘了接下来的测试。
凌哲还傻傻地躺在仪器内部，等待着吉睿的下一条指令。
“吉教授？”
“想点事情！想啥都行！”
凌哲闭上眼睛，之前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重回脑海。
他并不知道这项检测的目的是什么……
吉睿望着显示屏上那些爆炸式的数据，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
平板缓缓移出，凌哲站起身来，活动着脖颈，走向了站在那一堆显示屏之后的吉睿。
“你的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凌哲咽了一口唾沫。
“C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