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凌哲打断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吉睿和杨颖，“回答我两个问题好吗？”
“你问吧。”吉睿舔了舔嘴唇，在他眼里凌哲早已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了。
吉睿产生了一种宿命感，凌哲好似就是他要全心全意服务的对象。
“照你们的话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一切才会照常发展下去，而如果我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那么我就会制造出各种各样无法预知的结果。我理解的没错吧？”
“非常正确！”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对于未来没有记忆的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充分考虑周边其他事物的客观性，但如若你有记忆，就可以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去管外界对你的影响，故意去做一些本来你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能不能举个例子？”凌哲冷笑一声。
“比如说……你心爱的某个人出车祸死了，然后你穿越到过去，你知道未来的哪个时间哪个地点会发生这起车祸，所以你刻意阻碍当事人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车祸避免了，人挽救了，不过新的时空却形成了……”
吉睿举这个例子的时候苏恒怔了一下，因为吉睿所说的可能性就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
苏恒渴望所有事情重新再来一次。
只要能给他回到过去的机会，他绝对会想方设法在那一天阻止自己的妻子开车出门，这样就能避免车祸的发生，他的妻子，小萌的妈妈，也就不会变成植物人了。
“呵，的确是通俗易懂的例子，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允许穿越发生，为何不允许产生新的时空？如果翻来覆去所有的时空都是一个样子，穿越又有什么意义呢？”凌哲继续发问。
“穿越本就不该发生，人类本就做不到这一点，你可以打破常规，但却不能违背常理。”
“师哥说的没错，时与空这两个维度本来是平稳的，即便穿越的情形出现，但只要控制了事态发展，穿越后形成的时空依然可以与前者完全重叠，可是中间一旦出现了偏差，时空就会产生新的走向，等于是重新建立了两个维度……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千千万！我们所在的世界就会撕裂崩溃，大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也就不会允许你带着记忆穿越了！”
苏恒越听越迷糊，他从凌哲苏醒过来之后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那两位是搞科学的，跟他俩交流存在困难还能理解，但苏恒奇怪的是为何现在凌哲的话他都听不太懂了？
“我说……吉教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研究出结果了再告诉我一声。”苏恒其实是随便找了一个说辞，他此时情绪有点波动，但又不想让这三个人看出来，所以早点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哎！苏董，您现在可不能走！”
“为什么呀？我留在这又帮不了什么忙。”
“事关生死存亡，您当然得留下来仔细听了！”
苏恒无奈地撇撇嘴，他觉得吉睿有点小题大做了，怎么就能扯到生死存亡上面去呢？
“凌哲之前可是对我说过，他隐约记得那个噩梦中描绘了一幅世界末日的图景……”吉睿用极其深邃的目光看着苏恒，令人惊悚的表情就足够吓住他了。
“没错……世界末日……我究竟是记得还是全忘了……”凌哲喃喃自语起来。
吉睿和杨颖看到凌哲这个状态，都不再去打扰他，虽然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论证凌哲因何失忆，其实他们内心都很希望凌哲能想起一些细节，毕竟世界末日让人听着很是膈应。
“吉教授，怎么才能判断我做某个决定是不是带有绝对的主观性呢？”
“嗯……”吉睿思忖片刻，想出了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做决定之前先想一想，依你的性格和习惯不可能想到或者愿意去做的事情，就不要去做！按照这个路线走就是正确的。”
“可是……我并不觉得没有记忆就能让所有事情按照既定的路线进行下去！”凌哲忽然抓狂起来。
“你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做出这样的推论其实就是一个错误！你想想看，如果我此时此刻就把你给杀了，那么这个时空就不可能出现CⅢ！我身上明明存在CⅢ！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通过主观意愿来改变未来的样貌！”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能找出一个这么做的理由吗？为什么要杀了我？”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给不出任何理由，可我仍然拥有决定未来走向的权利！”
“那是因为你有了这方面的认识！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呢？不知道自己身上存在CⅢ，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决定可以改变时空的走向，你还会刻意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吗？”
“所以我才说你们现在做出这样的推论，并且还让我知道了它，完全就是一个错误！”
“凌哲！”吉睿扶住凌哲的肩膀，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错误不在我们！你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凌哲极力想要克制情绪，但他却做不到……他忽然觉得整个地球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换做谁估计都会这样，如果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影响未来的格局，恐怕没人敢继续做决定了……
“是不是说，自杀才是我的唯一出路？”凌哲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吉睿大吃一惊。
“只要我消失了，对这个时空带来的影响也就消失了……”
“不，你错了！”吉睿厉声喝道，“你是串联整个事件的重要一环，我敢猜测未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如果你从这个时间节点消失，未来的走向只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说白了，我们现在只需要你保持平静的心态，做好每一个抉择，这样才能保证一切正常发展。”
“我穿越的诱因肯定是我希望改变什么，你却让我保持常态……”
“可是你能想起来你究竟想要改变什么吗？”
凌哲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能依稀记得世界末日，说明你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它们或许是被暂时封存起来了，可能将来遇到的某件事情，会让你把所有东西都想起来的。”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连这个实验室的门都不敢出了！”
“一切照旧，上班工作，好好扮演你在这个时空中的角色，早晚有一天所有迷雾都会散开。”
苏恒虽然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但他还是不忘上前安抚凌哲：“别想太多……”
“苏董，不管您相不相信，我总有种直觉……”
“你放心说出来。”
“我觉得记忆中留有你的影子。”
苏恒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
难道凌哲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