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看着稚童，摆了摆手，气呼呼道：“迟早都会是，晚说、早说都一样，瓜娃子，就会狡辩。”
稚童沉默寡言，默不作声。
“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天墉城里面的人家，新来的？”
稚童挠了挠头，怯生生道：“啊？”
老乞丐道：“装疯卖傻做什么？”
稚童憋了很久，嘴中颤抖的说道：“我怕……我怕我说出来，就卸了心中的那口气！”
老乞丐这会没有嘲笑稚童，只是缓缓的点头。
“既然是大老远的来到了天墉城，打算在天墉城中活下来？”
老乞丐的话，犹如废话，却如同重锤一下子敲碎了稚童憋住的那口气。
稚童默默的流泪，双手胡乱的擦拭着从眼眶下的泪水。
“既然是要活下去，那总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是住着不论刮风下雨都不怕的小屋，还是豪宅的府邸？你就想一辈子学我一样？到老了之后，还睡在小巷中？”
稚童茫然的站在哪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家长辈没说过，站在和人说话不礼貌吗？”老乞丐说话，拍了拍地上的毯子。
稚童缓缓的坐下。
老乞丐轻声说道：“你昨晚给了我半个馒头，不管是你出于何心，是看我可怜也好，还是什么，我总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稚童沉默了良久之后，轻声说道：“我叫沐沐。”
老乞丐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你不想让你的家人看看，你一个人也活的很好？”
沐沐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我没有修炼天赋。”
老乞丐咧嘴一笑，不再说多。
良久之后，老乞丐缓缓起身，拍了拍沐沐的肩膀，轻声说道：“既然昨天你请我吃了馒头，今天我就请你吃点东西。”
一名老乞丐领着一个衣衫破旧的稚童，缓缓的在街道中穿梭。
不论是多大的城池，总是有一些，或跪、躺着在街边乞讨的乞丐。
老乞丐目光瞥了瞥街边的乞丐，轻声的对着稚童说道：“这种活计，愿不愿意？想不想？”
沐沐无声的摇晃着脑袋，不愿多说。
心中想的更多的是爷爷告诉他的道理。
爷爷曾经说过，人啊，这一辈子，不管活着多累，只要是自己双手挣出来的，不多脏的活计，就算是挑粪，都不觉得丢人。
若是乞讨得来的，就算是过的再舒坦，那么这辈子都无药可救了。到时候就别给他上香，他丢不起这个脸。
老乞丐嘿嘿一笑。
“还有点骨气？”
既然知道如此，老乞丐便将他带往一个私塾。
私塾上只是简简单单的悬挂着一块匾额。
强生。
天墉城多的是私塾，不过多是教一些修炼的事情。至于为何会带沐沐来到这里，老乞丐也是想到沐沐想着既然这么有骨气，想要挣辛苦钱、血汗钱并且还适合这个小娃娃的，那就只有私塾了。
这些私塾，多是给稚童蒙学用的，多是以如何修炼，如何认识那些天材地宝。
能够来私塾学习修炼法门的，多是一些家境有点儿钱的。
穷的，上不起私塾，富裕的，看不上这些不过三品、四品的小私塾。
老乞丐指着指悬挂着强生匾额的小屋，轻声的对着沐沐说道：“小崽子，既然你不想乞讨，那肯不肯吃苦？怕不怕疼？很苦很苦的那种，很疼很疼的那种？”
沐沐淡然的看着老乞丐，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能不能吃饱饭？”
老乞丐淡然一笑，轻声的说道：“你进去这私塾，温饱不愁，谈不上会过的如何。”
“那去这强生私塾做什么？”沐沐疑惑的问道。
“给人当肉靶子的那种，会很苦，很累的那种。”
沐沐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只要能有一顿饱饭，我想试试。”
老乞丐沉思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说道：“真的决定了？决定了那就跟我进去吧。”
一老一小缓缓的走进私塾大门。
两人一进去，就被看护大门的护院，拦住了前进的步伐。
“你们有钱吗？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老乞丐看着拦路的男子，轻声说道：“我带了个靶子来。看你们愿不愿意要。”
护院这才正色起来，细细打量着身穿破棉衣的稚童，良久之后，这才轻声说道：“那你们就站在这里。别乱动东西，别乱跑。我这就和院主禀报。”
说完，男子匆匆忙忙的朝着后院跑去。
良久之后，护院男子领着一名身穿白色练功服的男子缓缓走来。
看着不怒自威的男子，沐沐下意识的往后退却。
老乞丐一手轻轻的拎着沐沐的衣领，这才没让沐沐出糗。
人刚到，身穿练功服的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柳咏思，强生私塾的院主。”
老乞丐连忙说道：“柳院主，我身旁的这少年想在你这里做靶子。”
柳永思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是当肉靶子，还是当铁靶子呢？”
老乞丐连忙说道：“还请院主，说一声两者有何不同？”
“肉靶子，顾名思义，就是当一个人肉靶子，以肉身抵抗我院中的学生，只会吃疼，性命无语。铁靶子，比较危险，万一学院受不住手，受伤便是稀疏平常。
当然，两者之间的薪酬各不相同，就这小子这个体魄，充其量也就20枚金币一天。若是铁靶子，一天100枚金币起步。
包吃，不包住。受伤的话，我们自然会负责，并且会拿药物出来救治。”
听到这，沐沐有点儿不知所措。
沐沐重来不知道一枚金币能够购买多少吃食。
老乞丐一眼看穿了沐沐的想法，轻声说道：“天墉城里面，若是你昨夜的馒头，一天的薪酬，足够你买上很多的吃食了。”
柳永思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论是肉靶子还是铁靶子，稍有不慎，出现了骨折什么的虽说事后可以用药物救治，不过其中的疼痛，足够让稚童铭记的。
多少稚童在受伤一次之后，便不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