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路程对于刘公义来说,不过片刻的事情。
他轻功虽谈不上高明,但架不住他跑得快。
于是,一炷香不到时间,便跑到了李轲所说之地。
武进县西南二十里外,有一处户数不足两百的镇子,名唤牛塘镇,这牛塘镇原先叫做牛塘村,只不过因为即是豪商,也是武林名宿的陈朔,因他要售卖灵田产出的草药灵植,所以便以牛塘村为基础,增添建设了不少。
虽然户数不多,但也有了镇子的规模。
索性也便改了名,唤做牛塘镇。
灵田转让一事,不禁关乎着各个门派势力,也事关这些依靠着灵田生存的牛塘镇镇民。
大多数镇民终归是盼望着朝廷或者大世家来接手这万亩灵田的。
刘公义来到这镇上,牛塘镇此刻好生热闹。
就在镇子中央处,有着一群身着浅蓝色服饰的像是宗门子弟在那里走来走去,指挥着从附近招来的民夫搭建着什么。
一块块深黑色的铁块从镇东镇西向此处运来,随后在一行炼体汉子的全力下,扛了起来,搭在了镇中央的最为开阔处。
按照早已画好的方格,一格一格的摆着。
那穿着浅蓝色服饰的一群人差不多就是听风楼的人了,听风楼号称尽通江湖事,了却人间情,十万三千阁,皆我听风楼。
其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也算是世间最为古老的传承势力之一。
听风楼比起是个宗门,更像是一个中立的机构,一个接受各种各样委托的势力。
什么江湖恩怨,宗门间的冲突,只要找上听风楼并接受听风楼那边的条件,这些都可以找它们摆平。
却说一说这近五百年间,听风楼所做中堪称伟绩之事。
三百多年前,北方胡乱,当时的皇帝带着数以千万的世家门人百姓前往南方避乱。
在过江时,却无足数的船只。
琅琊王氏当时便有人提出向听风楼委以渡江之事。
听风楼毫不犹豫应下此事,不出一日,长江之上所见之处皆是船舸。因此,北方诸世家百姓方才渡江南下,也算保全了汉家正统。
而除却这些接受各项委托外,听风楼还有另外一样最为知名的业务。
正所谓天下间学子最是希望金榜提名一般,每隔五年的九十六圣榜也是所以江湖人梦寐以求的。
而这九十六圣榜,便是由听风楼于观星楼共同整理而公布天下的。
刘公义这边还是第一次遇见听风楼的人,虽说武进县里也有听风楼的分阁所在,但毕竟是在城北,与刘公义所居住处距离颇远。
加上听风楼的门规以低调著称,其门下之人平常之时从不穿这彰显身份的浅蓝色衣着,也从不逢人便说自己乃是听风楼之人。
久而久之,就有了这般的一句话。
你从来不晓得那路边的乞丐,酒楼的掌柜,府衙的小吏,锄田的老汉是不是听风楼之人。
因此,听风楼也便有了百业楼这样的别称。
刘公义按照李轲之前的嘱咐,走进了正在搭着的擂台旁的一家酒店。
原本挂着的“酒”字红灯笼,也换成了一道对子。
“风携万古事,扶台侧听之。”
想必这座酒家便是由听风楼临时租下了。
刚刚进了楼,便有了穿着听风楼统一服饰的男子走了上来。
“阁下可是参与两日后的灵田大比之事?”
灵田大比?好生奇怪的称谓。
“灵田大比,如果是说为了灵田归属的话,那便是了。”
刘公义说罢,便取出李轲交给他的一件信物,并将其递给了那男子。
男子双手接过玉制信物后,打量了片刻,笑道:“原来是朝廷的大人,失礼了,鄙人姓罗,单名一庆字,是这次委托的负责人。”
刘公义倒是倍感有趣,那块玉佩,自己在无聊时早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那上面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亦或者是什么字。
不知他听风楼的人如何通过这玉佩识得来者的身份。
“这灵田大比之名,也算是我等楼内的戏称。万亩灵田太大的势力看不上,太小的门派又吃不下,只有那些中等偏下的门派会卯足了力气想着这万亩灵田。然而这又不失为一个历练的好机会,那些大宗门大势力也派出了自己的年轻弟子借此历练一番。
所以这次参于的,不少一部分都是门派弟子。”
原来如此,真是趣极。
说起同龄人,刘公义还从未怎么与同龄人交过手。
阴阳童子勉强算是同龄人,只不过那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有二十的样子。
一想到能与江南的诸位年轻俊杰交手一番,刘公义心思便有些活络。
罗庆继续道:“大人还请先行到掌柜处领取房牌,小何,速速将天字号的第一间房房牌取出,”
那被唤做小何的年轻人下意识的看了刘公义一眼,随后连忙从柜台中取出一块牌子,待到刘公义走到柜台前时,便将房牌双手递交给刘公义。
“大人,这是您的房牌,可凭此物交与二楼师弟。”
刘公义点了点头,面露笑意的接过了这块房牌。
替公家办事就是这点好,公款吃喝,记在账上便可。
每一个上了规模的酒家都会设有天地人三类各分级别的房间,而天字号的房间,据说每家酒楼只有三间。
虽说是在镇上,但这牛塘镇做着药材灵植买卖,可谓来往的各路商人甚至要比武进县都要多。
商人多了,那自然就得花钱找好住处。
这些讲究人出门在外从不愿委屈了住与食,以至于这牛塘镇本地人户不过两三百,酒肆却有着十多间。
再加上近期这件公开事,听闻不少小食摊贩都来往此处。
一时之间,便宛若端午中秋佳节般热闹。
但要说这里外间最赚的,那便是这听风楼。
内里,向着陈家取了两千两的白银当做委托费。对外,凡是参与这次‘灵田大比’的各个门派势力,皆收了一百两当做‘参与费’。
再往下,又搭建各个简易小棚,用作当那些小贩的临时摊位,收取租金。
刘公义并不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上了二楼,在另一位听风楼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天字号第一间房。
看着房内的各样精致装饰,刘公义的心情又开心了些许。
取下背着的包裹,刘公义走至窗前,推开了窗子,看着楼下好生忙碌的景象,便暗自一笑。
“这世间最有趣的事儿,莫过于待在这市井间,看着人来人往。”
不知道为何,刘公义从小便喜欢做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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