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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稳定并趋于停滞的文学(8)

玛卡梅的价值总的说,玛卡梅不具有真正的小说价值,尽管它是以小说形式写成的,因为它缺乏小说最重要的因素,即情节;缺乏具有个性的人物及心理分析和道德研究。它总的由一些计谋构成,叙述某个乞丐的生活,千篇一律;它有时偏离内容,注重形式;它含有大量训诫、谐谑、语言和语法的游戏;其语言简练而多僻义,全是骈韵。按伊本·蒂格特基的说法:“玛卡梅只有在练习写作和了解诗歌散文流派方面有益。其中含有哲理和经验之谈,但这会降低志向,因为它建立在乞讨和求施上。它一方面有益,一方面也有害。”

玛卡梅是偷盗和乞讨盛行的时代生活的部分缩影。在柏迪尔的玛卡梅中,通过艾布·法特哈·伊斯坎德里之口多次流露出对时代的不满,在这个时代愚昧胜过智慧:

柏迪尔开创了玛卡梅这门艺术,在他之后很多人都从事这一创作,从哈里里时代到19世纪末,很少有一个知名文学家不多少涉及它的。但以这门艺术著名并有成就者只有三人:阿拔斯时期的柏迪尔、哈里里和复兴时代的纳绥福·雅兹吉谢赫。我们这里只研究前两位作者,把雅兹吉放到复兴时代去讲。

柏迪尔·兹曼·哈玛扎尼

艾布·法德勒·艾哈迈德·本·侯赛因,以柏迪尔·兹曼这一名称闻名,生长于哈玛丹城,随著名语言学家伊本·法里斯学语言。后到各地游历,到过呼罗珊、吉尔赞、塞吉斯坦、阿富汗等地。992年在内沙布尔与艾布·伯克尔·花拉子密相遇,他与后者进行争论,后又运用多种智谋战胜对方,他这样做,目的是在国王和显贵们面前为自己争得较高声誉。他后来在阿富汗的赫拉特定居,与穆罕默德·赫什纳米联姻,购置了房产,过着舒适的生活。1007年去世,死时不到四十岁。他聪慧敏捷,具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

他共写有五十一篇玛卡梅故事,伊斯兰教历1298年在伊斯坦布尔印行,1889年经穆罕默德·阿卜杜简注在贝鲁特出版。

他的玛卡梅涉及文学、语言、传闻等内容。

柏迪尔玛卡梅故事中的说书人是伊萨·本·西萨姆,他是个四处游历经商,想方设法对付暴虐时代的人。故事主人公是艾布·法特哈·伊斯坎德里,他是个睿智博学的人,善吟诗,在语言、文学、批评方面经过严格磨炼,对自己的学问、观点十分自信,没有任何困难能压倒他,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束手无策,他饱尝了生活的甘苦,用各种乞讨方式应付艰辛时世,为此他不断变换身份,时而以演说家面貌出现,向群众发表精彩的讲话,时而又以魔术师面貌出现,用笑料、机诈和谎言使人们倾倒。

促使艾布·法特哈·伊斯坎德里——一个学者和智者走这条与他身份不符的道路的,是对他、对一切科学文化人士异常严峻的时代。虽然他流浪、求施、甚至屈节伸手乞讨,但他以高尚和自尊来承受这些耻辱。他的一生充满为获取金钱而进行的游历和冒险,他的足迹踏遍伊拉克、波斯、塞吉斯坦、呼罗珊、里海、塔巴尔斯坦、亚美尼亚、阿塞拜疆、阿瓦士和阿拉伯各地。他善于随机应变:

因此,我们在“萨珊玛卡梅”中,看到艾布·法特哈是个萨珊人的首领;在“醇酒玛卡梅”中,又看到他是个为人们祈祷的伊马姆,虔诚地号召人们禁酒——这罪孽之源;在“里海玛卡梅”中,看到他是个全身戎装号召人们抗击罗马入侵的圣战者;在“猴儿玛卡梅”中,看到他是个逗人发笑的要猴人;在“摩苏尔玛卡梅”中,又看到他是个骗子,佯称能起死回生,预卜凶吉。所有这一切都是根据米克亚菲里的原则:“为目的不择手段”。

柏迪尔·兹曼·哈玛扎尼创作玛卡梅不是为了纯粹的艺术目的,他的目的首先是教育,因此伊本·蒂格特基说“玛卡梅只有在练习写作和了解诗歌散文流派方面有益”。哈玛扎尼多用修辞艺术和生僻词义,喜雕章琢句,尽可能使每个玛卡梅都具有语言、修辞、音韵方面的教益。

他的长玛卡梅中有一些洋溢着生活气息的生动故事,如“酸奶肉玛卡梅”,“雄狮玛卡梅”表现出引人人胜的叙事风格,但这种风格时而被冗长、造作、雕饰、过分注重教谕目的而破坏。柏迪尔的玛卡梅表现了他诙谐善谑的性格。

哈里里

生平艾布·穆罕默德·卡塞姆·本·阿里·哈里里,生于巴士拉附近的麦珊,在巴士拉度过一生。他写有若干著作,如《名人思想探隐》,是一部指出作家们写作毛病的批评书,还有用拉吉兹诗律写成的《语法分析趣谈》。

哈里里仿效柏迪尔创作了五十篇玛卡梅故事,据说是献给穆斯泰尔西德哈里发(1118—1134)的宰相舍拉夫丁的。东西方学者对其极为重视,出现了多种注释本,重要的有穆塔赖兹1193本,阿克巴里1219本,舍里西1222本。它还被译成法语、英语、德语、土耳其语、波斯语等。哈里里写的第一篇玛卡梅,是集子中的第四十八篇,名叫“哈拉姆·玛卡梅”,写于1101年,全部完成是在1110年。

哈里里的玛卡梅故事围绕各种各样的计谋进行,时而采取宗教和道德的形式,如“萨那玛卡梅”;时而采取文学和谐谑的形式,如“格蒂尔·玛卡梅”和“瓦西特·玛卡梅”,时而采取放荡的形式,如“拉赫比·玛卡梅”。

哈里里玛卡梅故事的说书人是哈里斯·本·海玛姆,他是个刚愎自用、四处游荡、与偷盗行径毫无关系的人。故事主人公是艾布·宰德·萨鲁基,他是以化缘为业的乞讨者,在这方面,主要依靠他的伶俐口才和动听言辞。

在教育倾向方面,哈里里的玛卡梅类似并胜过柏迪尔的玛卡梅。柏迪尔的玛卡梅易于接受、较少造作,情节多有创新;哈里里的玛卡梅骈韵更甚,更艰涩,充满隐喻,这使它的大部分近乎谜语,还充满了语法游戏、有关教义的问题以及语言学方面的观点,如提到某些派生词、特异的构形及怪僻的词汇。哈里里发明了语言游戏的艺术方法,这吸引了他同时代的人和以后、特别是衰沉时期的人。

哈里里的玛卡梅比柏迪尔的玛卡梅更细腻,其诗歌更优美,语言及语法、派生词方面的内容更精深。尽管有各种雕琢之辞,但其表达总的简练,富有节奏,有较强的影响力。

文学和文艺批评编著

从伍麦叶时期末期起,分类编著就一直发展着。阿拔斯时期初期,它带有翻译和引介的特点。当阿拉伯人从获取阶段转入吸收和创作阶段时,整个国家就充满了各类学科的著作,新作品遍及一切思想领域,各门科学和艺术中涌现出大批有才华的学者。在这一运动中,文学和文艺批评占有最突出的地位。文学方面的著作带有科学性和哲理性,特别注重诗人和作家的传记,以及对诗歌和散文的评论。最著名的注重诗人传记的有艾布·法尔吉·伊斯法哈尼,其著作是《诗歌集成》,艾布·曼苏尔·赛阿里比,其著作是《稀世珍宝》;最著名的注重文艺批评的是埃米迪,其著作是《艾布·泰玛姆和布赫图里之比较》,沙赫布·本·阿巴德,其著作是《穆太纳比缺点之表述》,戛迪·吉尔扎尼,其著作是《对穆太纳比及其敌手之调解》,德雅乌丁·本·艾西尔,其著作是《作家诗人文学通例》。

我们在本节只研究艾布·法尔吉·伊斯法哈尼和伊本·艾西尔,在谈到后者时对阿拉伯的文艺批评作一简略介绍,对其他分类学家只简略提一提。

文学

艾布·法尔吉·伊斯法哈尼

生平艾布·法尔吉·伊斯法哈尼,伍麦叶阿拉伯人,系穆尔汪·本·哈凯姆的后裔。生于伊斯法罕,后移居巴格达,在那里求学,获得了广博的文化知识。他精通语法、语言、教义、宗教、传记、圣训,对医学、星象学和音乐也有研究。这些知识使他便于在巴格达和阿勒颇宫廷,以及波斯国土上辗转徙居,追随伊斯兰国家的君王们。他在布威希王朝的两个宰相——伊斯玛尔·本·阿巴德和穆哈莱比那里备受恩宠。

《诗歌集成》艾布·法尔吉·伊斯法哈尼在文学和历史方面有许多著作,但只有《诗歌集成》留传下来,这是他最重要,也是他因之而闻名的一部著作。

这是一部巨著,他在其中收集了当时流行的歌曲,它的基础是哈伦·拉希德命令他的梨园歌手易卜拉欣·摩苏里为他采辑的一百首歌曲。艾布·法尔吉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别的歌曲。他提到歌词、曲谱、作者,并为之作传,为此还涉及其他许多诗人、文学家和男女歌唱家。他交替采用严肃和谐谑的手法,运用与阿拉伯人及其君王们有关的历史资料、传闻、传记、诗歌,以至他的书——按伊本·赫尔顿的说法——成了“阿拉伯人的集子和他们散见的知识的汇编”。据说,艾布·法尔吉为编辑此书花了五十年时间。

《诗歌集成》于1868年在埃及印行,共二十卷,后于1905—1906年又在开罗印行,共二十一卷。

《诗歌集成》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艾布·法尔吉运用的是一种极为简洁有力的叙事风格,大量的对话和插语洋溢着生活气息,行文雅逸流畅。由于朴直自然,并间有恰当的谐谑,十分生动引人。《诗歌集成》故事中的每个人物都在与之适应的环境中,在以时代物质条件为基础的舞台上活动,随心所欲地说着当时各自民族流行的语言,因此书中不免某些庸俗的故事和语句。

本书也具有很大的历史价值。作者在其中记述了阿拉伯人的重大战曰、传闻、宗谱、事件、生活方式和其他情况,汇集了许多文学、地理和艺术的知识。《诗歌集成》一书是了解蒙昧时期和伊斯兰初期三个世纪阿拉伯文学史的最丰富的源泉和最可靠的资料。君王们都竞相获取这部书是不奇怪的。沙赫布·本·阿巴德在谈到《诗歌集成》时说:“它含有选择精良的内容和妙趣横生的章节。一般人会在其中找到乐趣,学者们会获得养料,作家和习文者会有所鉴取,英雄之士会感受到勇武精神,附庸风雅者会学到雕琢之技,君王们亦能得到享受和快乐。我的书库计有藏书十一万七千余册,能引为慰藉的只是这一部。”

伊本·古太柏

伊本·古太柏·戴努里,波斯族人,文学巨匠和多产作家之一。生于巴格达,徙居库法,后负责管理戴努里地区一个时期,因而取名归属于它,卒于巴格达。他涉猎到当时的许多学问,从语法、文学、诗歌、圣训、教义、历史到各种宗教派别。但他的大部分作品是编纂。他的编纂是基于广博的阅览,未表现出自己鲜明的个性。他不喜欢贾希兹,非难他作品中的笑料,指责他说谎和制造腐败。

他的作品很多,重要的有文学选集《故事之源》,共包括君王、战争与和平、自然、丑恶品德、知识和表达、苦行、友善、欲望、饮食、妇女十个门类。他像贾希兹一样,使用一些笑料来避免枯燥,但他比贾希兹更善组材,也更少偏离正题。

他的作品还有《作家的文学》《诗歌和诗人》。

艾布·阿巴斯·穆巴莱德

艾布·阿巴斯,绰号穆巴莱德,生卒于巴格达。当时的语言和文学巨匠之一。他的重要作品是《文学大观》,选收了散文和诗歌文学中各种不同类型的作品,由于过分考虑避免使读者感到枯燥而削弱了编著的完整性。

艾布·伯克尔·苏里

艾布·伯克尔·苏里,文学家和历史学家,由于精于玩舍特兰基棋,故又以舍特兰基一名为人所知。卒于巴士拉。写了大量作品,但大部散轶。最有名的著作有《论阿拔斯人及其诗歌》《作家宗旨》。苏里十分注重对阿拔斯诗人诗歌的收集。

艾布·曼苏尔·赛阿里比

艾布·曼苏尔·赛阿里比生于内沙布尔,具有文学才能,是时代的大文学家之一。他有若干著作,最著名的是《稀世珍宝》,四卷集,其中收集了伊斯兰教历第四纪中诗人们的资料,每个地区的诗人编作一章,他为沙姆、埃及、摩洛哥、摩苏尔、巴士拉以及伊拉克、巴格达等地的诗人写了传略,然后提到萨曼王朝的功德,并为它的诗人们作传,然后又为花刺子漠的贤人们作传。其作品风格简练,多数情况下只限于提及诗人的文学地位和引用他们的某些诗句,其行文采用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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