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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网吧老板们的酸甜苦辣

社会对电脑网吧有诸多抨击,而网吧老板们也有一肚子的酸甜苦辣。抱着兼听则明的态度,我们不妨听听这些老板们的诉说。

时髦游戏和最新攻略

2001年3月,广西区柳州市一位曾经是电脑网吧老板的吴先生,主动向媒体揭露了网吧的种种内幕。

吴先生1999年开始经营网吧。为了吸引顾客,网吧老板们通常会从热门网站上下载一些图片和文字粘贴在门面上,给人以网络能够传递最新资讯的优势。

来网吧的大都是学生,他们都是冲着游戏网站的时髦游戏和最新游戏攻略来的。吴先生说:“刚刚触网的孩子,大部分都心无杂念,但触网越久越难以自拔。五光十色的网络弄花了孩子的眼睛,弄杂了孩子的心思。”

作为网吧老板,吴先生对孩子的这些变化是了如指掌的,但他不可能阻止或劝说他们,因为谁也不想失去客源。

为了进一步套牢孩子,网吧老板开始提供成人网站和色情网站的网址,充满诱惑的画面让孩子开始彻夜沉溺于其中。例如,帮助通宵上网的学生买夜宵、提供毛毯御寒、准备开水解渴等。

回忆起那段历史,吴先生坦言自己实在是昧着良心赚黑钱的。

从软硬件两方面增强诱惑力

除了电脑网吧里游戏本身内容丰富的特点以外,为了吸引顾客,网吧老板会采取各种措施,从硬件和软件两方面来加以改进。

从硬件方面来看,主要是舍得花钱给机器加配置,使得玩游戏的时候不卡机、画面较好;从软件方面来看,主要是对熟客实行价格优惠,提供代买盒饭、代做作业、代写请假条等“一条龙服务”。

在这样的诱惑下,涉世不深的中小学生基本上会失去原有的一点点抵抗力,“举手投降”。至于老师和家长的嘱咐,则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例如,有的学生就这样说:“这网吧实在是太好‘玩’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得玩,我可以一直打下去。你不知道,我有个同学曾经连上了十六七个小时,最后倒在网吧里了。”

以老板不在、不能作主为借口

通宵营业是违反有关规定的,网吧老板们又是怎样处理这个问题呢?

吴先生介绍说,为了不引起注意,网吧一到规定时间便把灯熄灭,在玻璃门前挂上黑布,不让光线透出去。在检查风声紧的时候把拉闸门关上,只有熟客才知道网吧内其实灯火通明。

每当遇到困境的时候,不少网吧都采用“老板不在、不能作主”的借口拖延时间,以寻找机会“公关”。

她为什么开地下网吧

另一位网吧老板则有另一番经历。

她说,她是个离婚女人,为了生存、为了抚养孩子、为了偿还买房的贷款,她借债购买了电脑,准备申请开网吧。

按照办照的指点,她首先办理了安全员证、房屋安全鉴定、消防安全证书,购买了机器、网络拓扑图、组网、110监控系统。可是等到手续都准备齐了,一句“住宅不能开办互联网上网服务经营场所”把她轰倒了。几次递上去的资料都拒绝签收,腿都跑短了也无济于事。

为了生存、为了收回本钱还债,她只好开地下网吧。

在联合检查中,机器被抄走了,罚款1万元,少1分都不行。只好东借西凑交了钱,连个收据都不给开。钱交了以后,就又能开了。

她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在审批开办电脑网吧的问题上,政府各部门的口径不一致?

以罚代管造成恶性循环

一对情侣老板在以罚代管中也同样尝尽了苦头。

她的男朋友在2001年初因为头脑发热开了一个网吧,通过朋友关系花了6千元钱领到了工商执照。因为不知道还要什么手续,所以,手拿工商执照借了10多万元、再拿出自己家中的积蓄以及房屋拆迁费用20多万元,开起了网吧。

没想到,在2001年4月的全国网吧大检查中,他们被告知还需要办理公安、文化、电信的证。于是,赶快办了一个公安的证,由于处于整顿期间,文化停办、电信更别提。所以,仍然是证件不全,无法去换工商执照。执照上只能是“提供互联网服务”。

6月份,工商局认定这是黑网吧,要求停业,罚款2万元。他们只好再托人情,改成罚款8千元。由于原来借的10多万还没有还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

2002年初,工商局仍然认定这是黑网吧,要求罚款2万元。后来她帮着说了好话一大筐,最后又改成了罚款5千元。

他们始终弄不明白,说是黑网吧,怎么罚了款又可以继续开下去。按理说,所谓“黑”是指手续不全。可是罚了款后手续还是那个手续,它并没有漂“白”呀!

黑网吧为什么泛滥成灾

从上可以看出,黑网吧为什么泛滥成灾,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巨大的市场需求。以北京为例,1700万人口的一个特大城市,合法网吧仅仅只有200来家,远远满足不了网民的需求,所以才会导致2200多家黑网吧的存在。这一现象在全国具有普遍性。

二是网吧审批门槛太高。有关部门从严审批开办网吧的态度是没错的,但是在实际审批过程中却一度陷入了“从严封堵”、“只堵不管”的误区,网吧审批手续难办已经成为业界公认。证照难领必然导致正规网吧开不起来,黑网吧便应运而生。

三是黑网吧比合法网吧能获取更多利润,导致很多网吧经营者宁“黑”不“白”。

四是与合法网吧的“从严审批”相反,对黑网吧实行的是多头管理。“多头管理”导致实质上的“无人管理”,至少是各职能部门其实都没有真正管起来。

非法网吧半年就能收回成本

做生意注重成本的回收期,这是一个常识。

非法网吧往往一两个月就能收回成本并获得巨额利润,这在其他行业简直是个奇迹,或者干脆就是“空想社会主义”,但是非法网吧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不能不说是地下网吧铤而走险的动因之一。

按照一个普通规模20多台电脑的非法网吧计算,包括房租、电脑桌椅费用在内,投资10万元以上即可营业。

网吧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上网费”收入。如果按照每天每台电脑上网时间12小时计算,上网费收入的利润率在50%以上。而实际上,网吧里的许多电脑每天的上网时间远远不止12小时,有的甚至24小时一刻不停。其获利之丰可想而知。更不用说,大部分非法网吧的电脑根本就不具备上网功能,它们依靠给网民提供游戏尤其是联机游戏收取“游戏费”,从中获得的利润率就更是高得吓人。因为除了一些电费和机器磨损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费用。而玩这些游戏的都是缺少自控能力的中小学生,他们玩起来往往连续好几个小时,甚至通宵达旦。

据工商部门抽样调查,非法网吧的收入每天都在一二千元左右。由于非法经营不需要承担任何税收费用,即使按照最低的收入来进行推算,6个月之内就可以收回全部成本,此后的经营将是“净赚。”

极其可观的利润来源,使得非法网吧屡禁不止。老板们采用的方法往往是一两个月就换一个地方,搞“游击战”。

飞宇网吧的揽客奇招

“飞宇网吧”号称“北京和中国最好的网吧连锁店”,营业面积达到1万平方米、电脑1800多台、员工340人。投资者是山西省怀仁县民营企业家王跃胜先生。王跃胜先生在山西主要经营石油化工,早先办混凝土构件厂赚了钱,1997年到北京发展。

最初飞宇网吧并没有使用“网吧”的名称,而是以网络培训的名义进行经营的。它收取的是“培训费”,标准是每小时20元。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暴利。

为了招揽更多的学生上网,飞宇网吧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揽客方法。

例如,网吧有4兆专线DDN,能够保证上网速度快于一般的56K Modem拨号上网。收费也很合理,从最高的10元到最低的2元循序递减分成几个档次,满足不同的网民需求。对于持贵宾卡和学生证的网民,还可以在此基础上打折,网民们可以根据经济实力选择适合自己的地方上网。

飞宇网吧24小时彻夜通明,冷气总数开到最低档,属于名副其实的灯光夜市。每天晚上9点以后更是挤满了大学生,酷热难当的他们把这里当作自己的避暑胜地。

在时间上,飞宇网吧规定从每天早上7点到9点实行免费上网,这就吸引了无数大学生“早睡早起”以便赶上这趟“免费早餐”,几乎把大门也挤破了。

这样优越的上网条件,给网民们尤其是知识层次很高的大学生们带来了极大方便,也吸引了附近上班的白领阶层。他们往往一上班就赶来这里打开信箱处理私人事务。

为此,飞宇网吧“想他人所想”特地开设一个房间,里面摆上价格昂贵的全新笔记本电脑,有些像证券公司的“大户室”。按照“优质优价”的原则,在这里上网的价钱也要贵好几倍。

为了满足中低阶层网民的需要,飞宇网吧特地将一家地下室改成网吧。机子有些陈旧、上网速度也不快,但是价格确实非常具有吸引力,每小时2元,还可以打折至1.6元。

针对下岗工人和老年网民上网的需要,飞宇网吧特别推出了“下岗职工免费培训上网”和“六旬老人免费上网”。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许多下岗职工和老年人第一次接触到了Internet、E-mail、Oicq。

由于当时的电脑网吧还是一个新生事物,所以,许多境外旅行团把这里看作是旅游的好地方。每天旅游结束后,导游都会带领众多老外到这里上网收发E-mail,让鬼佬们在这里向家人一叙相思之苦。

除此以外,飞宇网吧的员工素质也颇为称道。服务生基本上来源于刚刚毕业的大专院校,不但素质不错,许多人本身就是学电脑出身。如果网民在上网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会马上走到你身边帮你解决,是标准的技术人员,而不是只会点头微笑的服务员。

在开办飞宇网吧的同时,“飞宇网校”专门教学网页设计、组装维修等业务。网吧自己组装电脑比外购电脑每台要节省500多元,如果卖出去每台能赚200多元。

王跃胜认为,网吧应该是一个“综合性服务场所”。所以,飞宇网吧不但造电脑,而且还卖小吃,仅仅每天供应一顿早餐就能赚300多元,饮料每月可以赚七八万元。

这样的多种消费合而为一的经营模式,正好迎合了中关村人知识消费居多、商品消费意识差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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