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李贺的鬼诗，总共有十来首，《苏小小墓》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篇。古乐府有《苏小小歌》：“我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其墓在浙江嘉兴县南。本篇是号称鬼才李贺的著名鬼诗之一。诗中以景起兴，通过一派凄迷的景象和丰富的联想，刻画出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的鬼魂形象。
原文
幽兰露，如啼眼②。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③。
草如茵，松如盖④。
风为裳，水为珮⑤。
油壁车，夕相待⑥。
冷翠烛，劳光彩⑦。
西陵下，风吹雨⑧。
注释
①苏小小：南齐著名歌妓，家住钱塘（杭州）。②幽兰二句：意为幽兰上的露珠如同苏小小的泪眼。③结同心：即从《苏小小歌》结同心而来。下面即紧扣住同心来展开描写。烟花：烟雾笼罩的花草。④茵：茵褥。盖：伞盖。⑤水为珮：叮呼水声有如环珮。⑥油壁车：古代多为妇女们所乘车子，车壁用油涂饰。⑦冷翠烛：有光无焰的磷火，俗称鬼火。劳：动而水已，有闪闪灼灼意。⑧西陵：在杭州钱塘江西。末四句渲染了冷清凄凉的气氛。
赏读
苏小小是南齐时钱塘名妓，全诗由景起兴，通过一派凄迷的景象和丰富的联想，刻画出飘飘忽忽、若隐若现的苏小小鬼魂形象。
前一、二句写苏小小美丽的容貌，诗人抓住心灵的窗户眼睛进行描写，著一“幽”字给人以冷气森森的感觉。三、四两句写她的心境：生活在幽冥世界的苏小小，只有满腔幽怨，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绾结同心，仅仅十六个字，形神兼备地刻画出苏小小鬼魂形象，表现出诗人惊人的艺术才华。
中间六句写苏小小鬼魂的服用。这一部分，暗暗照应了的“无物结同心”，用一个“待”字加重了景象、气氛的凄凉，物是人非，触景伤怀，徒增哀怨而已。
最后四句描绘西陵之下凄风苦雨的景象：风凄雨雾之中，有光无焰的鬼火，在闪烁着暗淡的绿光。用景物描写来渲染哀怨的气氛，同时也烘托出人物孤寂幽冷的心境。
这首诗把写景、拟人融合为一体，笔笔是写景，却又笔笔写人，写景即是写人。全诗主题和意境都受屈原《九歌·山鬼》的影响，但诗人笔下的苏小小，比之屈原的山鬼，更具有空灵缥缈、有影无形的鬼魂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