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小胖子还暗自神伤，不过听到后面却忍不住的欣喜起来，怪笑道：“哈哈哈！终于轮到我金褚发财了！”
这时在后院的许凡听到小胖子的声音传来，不禁一笑，心里想到：“发财？有几个冤大头，让你赚百八十块的就不错了。今天过后就会有高层拿到蕴灵蛊样本，不知道这样的价格还能维持多久。”
蕴灵蛊经过许凡重新配比灵材，炼制新的星沙，平均下来一只蕴灵蛊的成本已经降到了二十块灵石左右，再加上五成的成功率也就四十块灵石。三倍利润的东西只有垄断商品才能做到，蕴灵蛊配方是从宗门得到的，宗门内不可能没有人做不出来，所以肯定做不到垄断。
现在的三倍利润不过是靠着新鲜劲，民众不知底细，“大事件报”的推广作用。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回原形！
一百块灵石，不能再多了，并且很难卖。
许凡很明白蕴灵蛊虽然只能存活两年，但终究不是消耗品。
二十六只蕴灵蛊，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时间不过未时小胖子把刚刚坑到的十几块灵石收进储物袋，准备收工！
“唉，我说老大怎么这么大方，原来一百六十块灵石的定价这么极限，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嘛。四只蕴灵蛊，到我手里也不过二十几块灵石。看来后天也不会有什么好收货了。”小胖子一边收拾，一边嘟囔着。
“这位前辈，我们已经打烊了，今天的蕴灵蛊已经卖完。如果需要，还请后天早些时候。”感觉有人进来，小胖子目光一扫，顿时机灵了起来，筑基修士！
“卖不卖完没关系，不知道许凡许师侄是否还在？”来人很是客气，不过小胖子确更加紧张，原因无他，小胖子认出了他是何许人也。
虽是一副豹头环眼的凶相，但一身儒雅的水晶宫执事装扮，再加上一股和气的商贾气质，就算没见过，大多也是听闻过。
崇礼院灵宝阁副阁主李长胜，如今年龄已过一百五十岁，然而修为也并不突出，前些年刚刚突破到到筑基中期。金丹无望，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经营灵宝阁，虽是副阁主，但崇礼院的灵宝阁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阁主。
“额！在是在的，就是……”小胖子有点为难，许凡曾经交代过，他在后院的时候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行。
就在小胖子纠结的时候，许凡很合时宜的出现了：“金褚你该干嘛就去干嘛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那我就走了，老大后天再见！”小胖子屁颠屁颠的回去了，一边走还不忘盘算着后天怎么能多坑一点灵石。
“李某来此多有唐突，还望许师侄多多包涵。”李长胜双手抱拳，呵呵一笑，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势。
“李师叔说笑，您能亲自过来，是看的起在下，我又怎敢多说什么。”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又怎么能不告罪一番。不过我来的似乎还算好，今天许师侄的生意没有受到干扰！”
二人你来我往，口中说的虽然都是客套的言语，但其中的虚伪谁都能看的出来。
灵宝阁担任着水晶宫中几乎七成的明面交易，似乎是为了防止垄断，宗门才会允许交易会这种东西存在。水晶宫内的交易除了个人交易外，也就只有交易会和灵宝阁了。就连丹阁器殿符箓宫的东西也要交给灵宝阁贩卖，许凡这样大张旗鼓的贩卖蕴灵蛊，明面上虽然没有禁止，但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交易变得众多，市场会变的混乱，过多的输出途径，必然会增加治理成本。
世俗同样有宵禁，许凡对于这很是明白。
“哎呀！光顾着客套了，李师叔请坐，请坐！”许凡一拍脑袋，拉过一把椅子，非常抱歉的说道。
许凡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非常客套，凡事好商量的态度。很明显，李长胜很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待着许凡蕴灵蛊卖完，不影响许凡的生意。这就表明了对方的诚意，既然对方给出了合作的诚意，许凡自然也没有了冷眼相待的理由。
双方落座，许凡泡上一盏灵茶，摆上一些灵果，很自然的说到：“既然李师叔今天也来了，我们又客套了半天，那么接下来就开门见山吧！”
李长胜品了一口灵茶，又稳稳的放下，微笑道：“既然许师侄这么说了，我再客套就显得见外了，我也就直说了吧。许师侄的蕴灵蛊有没有兴趣入我灵宝阁呢？”
这虽然是问有没有兴趣，但如果没有兴趣，那肯定是许凡的蕴灵蛊从此只能在交易会见到了，并且灵宝阁同样会出售，但肯定不是许凡这里的蕴灵蛊。许凡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喝茶，想听李长胜接下来要说什么。
见许凡没有回答的意思，李长胜也没有什么不满。大家都是商人，只是口头的说说，没有实际的利益，任谁都没有兴趣。
“蛊虫这种东西是巫修的专属之物，水晶宫内自然也有前辈研究过，蕴灵蛊这种特殊蛊虫自然同样有人炼制出来过。不过其比之丹药并无突出之处，修士炼制成功率又极低。修炼巫术只为蛊虫，对于追求长生的我辈修士来说更是得不偿失。”
许凡眼观鼻，鼻观心，静气凝神，安安静静的听着李长胜说着。李长胜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许凡蕴灵蛊其实很常见，并不是你这里专有，炼气修士炼制蕴灵蛊机缘巧合能成功一次，但拥有神识的筑基修士，金丹长老可就容易的多。金丹长老可能考不上这点灵石，但有心的筑基修士可就说不定了。
现在的火爆不过是蕴灵蛊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等一下你要价不要太过分。许凡自然是很明白，低买高卖是商人从来都不可避免的环节！如何赚钱？赚多少？大部分都在这个环节体现。
“我想问许师侄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说着说着李长胜话风一转，突然向许凡问道。
这时的许凡意识到重点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到：“李师叔不必见外，但说无妨！”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李长胜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今天器殿丹阁也都拿到了蕴灵蛊的样本，并且传出消息这蕴灵蛊如果交给筑基修士来炼制的话，就算再怎么熟练成功率也不过两成半，如果是金丹真人差不多有三成七分的样子，就是不知许师侄炼制的成功率几何，毕竟如今的价格实在有些虚高，不好判断啊。”
“这个……”许凡表现出有些不好多说的样子，但还是咬咬牙报出了个三成三分的成功率。
李长胜听闻不禁眼前一亮。商人嘛，从来都不会真正露底，到从报出的数字逆推也可看出一二：“早听闻许师侄肉身无双，甚至比之体修还要强横几分，看来许师侄早年是得了一位巫修的传承啊！但有些话我这身为长辈的还是要说，巫术修仙之法总体看来并无优劣。但巫修终究是旁门之术，先不提其不入正统之法，就说寿元这一点终究是一大遗憾啊！”
许凡听闻此言也露出了几分神色：“师叔说的是，不过师侄心中已有盘算，就不用师叔费心了。”
表面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暗自想着：看来这李长胜是把自己当成纯粹的巫修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天邪我并没有修到深处，但打出各种巫印如此流畅？还有我似乎对于符箓的刻画，阵法的排布，法术原理的运行似乎有着独道的天赋，这到底是为什么？
许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修行天才，天才的天赋才情都是发自内心如同本能一般，但自己很明显不是，似乎有什么让自己明白了一般。这虽然是好事，但许凡对于这种超出自己理解掌控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抵触心里。
“既然许师侄有着盘算，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我们还是回到生意上来吧。”
“好！既然谈生意，自然就要谈到利益，不知道如果我有兴趣，灵宝阁能给我带来什么。”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双方的试探也到了尾声，接下来要谈的也就该是真正的生意了。
“许师侄快人快语，我喜欢，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嘛。不像丹阁那些老家伙，炼丹炼到脑袋都腐朽了。既然许师侄这样问，那么我也就直入中心，许师侄就算有'大事件报'的布局，以现在这种价格还能坚持多久呢？”李长胜似乎很有信心的问道，目光炯炯，直勾勾的盯着许凡。
许凡也眉头皱起，似乎在心底计算着时间，过了一会才郑重的一叹：“唉！也不怕李师叔笑话，后天我就准备一百五十块灵石的出售了。估计在下场交易会的时候估计就只有一百一十块灵石了。”
李长胜听到这个结果十分意外，没想到许凡会如此布局，很明显许凡的心思很细。随着时间的推移快速降价，准备快速出货，在他人技术不成熟的时候快速完成价格的定型。让他人的蕴灵蛊没有和他竞争的资本，再有着“大事件报”的陪衬让自己占据主动。
下一次交易会过后，价格就会降到众人认知的成本价格，到那时候就会有一次购买的大爆发时期。真是一步妙棋啊，不过这样的话，要做到赚到盆满钵满很难，除了——拥有吃下市场八成份额的存货。
“看来许师侄的存货不少啊！”李长胜经营灵宝阁多年，对于宗门交易的走向，动态最了解不过。很明显，眼前这个二十岁的青年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商人”。
许凡只是笑笑，眼神示意李长胜拿出能够打动自己的条件。
李长胜会意，根本没有责怪许凡这种逾越长辈的行为，这时候大家都是商人，交换的资本，那有什么长幼尊卑。
“许师侄不必着急，如果我说我能把许师侄的计划不变，但这个时间跨度延长至少两个月呢？不过需要许师侄的消自阁配合。”李长胜自信满满的说道，身为星陨阁三座灵宝阁中最大且是相当于总部的副阁主有口气这样说。
许凡听到这话顿时不淡定了，两个月什么概念？两个月时间的延长代表着可以有更多的蕴灵蛊可以以更高的价格卖出，不必等到价格降到民众认知的成本价格，还代表着在这两个月所生产的蕴灵蛊都可以加入到这场价格战争中，还代表着这蕴灵蛊战场不仅仅局限在水晶宫。
在灵宝阁的主持下，赵韩离夜泽四国的修仙家族或者散修甚至都可以成为战场的士兵，甚至波及到鬼蛮宗也说不定。
就算给灵宝阁几成利益，也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曾经蕴灵蛊的出现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利益链条，许凡敢肯定，原因无他，这需要一些手段在背后推波助澜，单凭灵宝阁这种纯粹的宗门机构是完不成的，因为他要保证宗门的形象与威严。但现在有了许凡的消自阁，这种推波助澜就很容易完成。
现在已经戌时有三刻，许凡刚刚送走李长胜回到消自阁后院。
“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商人又何尝不是呢！操纵交易走向，垄断市场价格，推动灵物输出的范围。这背后一切的一切无不是资本的积累，无知的群众也就成了一波又一波的韭菜，被割的同时还很高兴，似乎自己赚到了。然而不到最后，他们都会蒙在鼓里，就算到了最后也会有一些人看不清事实。这修行又何尝不是呢，也许现在我也是某些人的韭菜而不自知。”许凡看着刚刚冒头残月喃喃自语，李长胜这个人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许凡和他谈了将近四个时辰才将将把方方面面谈妥，从利益分配，到原料供给，从计划实施又谈到各方面配合。
如何让金丹长老坐镇，又如何唆使众多势力入股，什么让他人做空得利，又什么时候让其做多亏本，滴水不漏。
这也使得许凡对于修士的印象获得了改观，并不是所有人都只顾修行忘了其他，人才到哪里都多的是。
这也让许凡很是担心。这次蕴灵蛊的操纵如果成功，影响会非比寻常。许凡原本的计划是让“大事记报”成为丹阁器殿符箓宫和灵宝阁推广灵物的平台，许凡暗中推动灵物的买卖，从而获取大量灵石。
“没想到水晶宫还有李长胜这种奇人，如果我不是在刘成那里学过一些还真跟不上他，看来计划要改变了。如果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执行原计划。如果成功……”许凡的目光幽深，黑色的眸子似乎藏着无穷的智慧。
……
夜色渐浓，许凡独坐在消自阁后院露天的小茶桌旁，许凡在等一个人，他知道今天那个人一定会来。
一人独坐，两盏清酒，虽然是等人，但也不妨碍许凡想着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