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上官辰逸。”他薄凉的口中吐出这四个字,他满脸的不屑,细细看去,竟还隐藏了一丝阴鸷。
“他离开了,与我何干?”我愣了愣后,一股悲愤涌上心头,直到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底还会抽疼着,那些屈辱的日子已经在心底深深地刻上了一道伤痕。
“不明白吗?有人来帮你了!”他才说完,我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旭尧朝着我这走来的身影。
“小萱儿,我要走了,过两天再来看看你,记得要向我哦!”他猛然又恢复了那孟浪的模样,转身离去。
我愤愤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暗叹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随后,才明白自己被他不知所云的话摆了一道,竟然忘了之前想要好好审问他一番的用意。于是,只能心底气恼着暗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怎么来了?”刚踏入屋内的旭尧淡淡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正在气头上,没心思搭理,于是随口敷衍着旭尧。
“书瑶来信了。”旭尧没再追问,只是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从袖子中抽出信,看了我一眼后便说:“她说事情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话已经放开,那边的人也已经收手。”
“那就好,我们只要等着他们斗吧,然后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就好。”我呵呵一笑,望着旭尧。
“看来我还是不懂你啊!”旭尧长叹一口气道。
“旭尧,我说过我会让害死千雪的人血债血偿,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不管白钰彤是不是那个人,至少我肯定这个人与上官辰逸有关,借上官的手除这个人岂不是更让他痛苦吗?”我冷冷一笑说道。
“为何肯定与上官辰逸有关?”这点旭尧其实一直都没想明白。
“在凤京有另一股势利介入的事你应该清楚。但暗中查探却发现那股势利虽然暗地帮着上官,但却将更多的不利证据指向白钰彤,同时一直若有似无地在阻挡着蚍蜉对这件事的查探。而不仅是我们,就连上官可找不到这股势力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散客,只收银子做事,从未见过接头人的真面目。原本,我也怀疑白钰彤,但这些人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去想,千雪被害的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只怕就连白钰彤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更甚是想要除去的对象。”
“所以,你推定那个背后的人与上官有关?”旭尧心中一紧。
“是,如果没有错的话。”
“所以你在上官也怀疑白钰彤后,让书瑶停手调查,反而让她暗中盯着上官这边的动作,同时不断调查另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并且让书瑶放话给上官,让他窝里反?”旭尧对我挑挑眉。
“对!如果当真是白钰彤,那让上官亲手毁了她会让她更加痛苦,如果不是她,那算她倒霉,就当是我们的鱼饵好了,反正她以前也欺负我挺惨的。”我云淡风轻地说着,旭尧怔怔地望着我良久,随后叹了口气,我仿佛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女人啊!可怕的代言词!
“那现在怎么办?”半响后,旭尧缓缓问我。
“既然事情都是从那块叫做赤云的玉开始的,那就去调查吧!我相信那块玉现在就在南宫的手中。”
“我听说,那块玉与沉霜有关。”旭尧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来。
“我知道,之前听干爹说过。我想,关于沉霜的身世,恐怕真的需要去查查看了。”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得知她的过去,但我知道,她以前所说的一切如果不是谎言也必然是有所隐瞒的,虽然我相信沉霜,但我不愿失去一丝一毫继续追查下去的蛛丝马迹,所以只能选择对不起她了。
“我会安排,你就别多想了。”旭尧深知我心中所想,于是安慰着。
“对了,刚刚白皓轩说那个人离开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明白。”心中那股气来的快也散的快,于是,我想起刚刚白皓轩临走时的那句话时,好奇地问道。
旭尧沉吟片刻,才缓缓对我说道:“此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没想到白皓轩会说出来。”说着他抬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上官辰逸确实三天前离开了凤京,据跟踪的回报,是来瑾麟国的。”
旭尧的话让我顿时面色发白,心底大乱,各种揣测在脑中叫嚣,却依旧找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据探查到的消息,几月前,瑾麟国的使者到访凤玥王朝,以示双方停战的友好,所以此次凤玥王朝也派了使者来回访,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上官辰逸。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但我和干爹都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太担心了。这也是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的原因。”
这个消对我而言宛若晴天霹雳,自从知道他要来,我整个人就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慌乱中不知旭尧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就连旭尧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我也不曾在意。
江湖上市井中,只要是个能说话的,无论大小都一律知道一句“东南宫,西楚堡”,但对于其间的了解,江湖中人偏向楚家堡,而市井小民更偏向于南宫家。这不仅是因为南宫家重商,更是因为他们的船运遍布大江南北,凡是有个码头,便能瞧见南宫家的旗号。
南宫家的船运是出了名的快稳准,只要经商之人,有些银子的都愿意找南宫家,一来南宫家多少涉足武林,而且是名门,一般宵小自是不敢招惹,二来南宫的船稳定性是任何一家船运没法媲美的,就算是大浪来袭,也安全无虞。
南宫家世代都是长子继位,但这一代却出现了意外。被指定为下一任南宫家的掌舵人并不不是长子南宫冉冬,而是次子南宫睿渊。对此,不少闲言闲语一直不曾歇息过。有传闻说是南宫睿渊深得赏识,所以才得以让他成为下一任的继承人,也有传闻说南宫睿渊今日的地位是心狠手辣排除大哥所获,更有一种秘密传闻说南宫睿渊不是南宫家现任掌舵人南宫谦的亲生儿子。无论何种谣言,对于南宫家的人来说都会识相地闭口不言,因此南宫家商号虽多,但没有一人从他们这里打听到任何确切的消息,而谣言依旧是谣言,只能听罢笑笑,过耳即忘。但在南宫家,一直隐藏着一个唯有上位者才能悉知的真相。
“我爹他回来了。正在大厅中。”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微笑着踏入书房,对正在望着手中的玉愁眉不展的南宫说道。
“大哥,快请他进来。”南宫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道。
半响,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哈哈大笑着进入书房,虽两鬓开始泛起点点花白,但他依旧其实凛然,刚毅的脸上依然能找到当初俊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