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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洛里昂,奥斯丁的三年级学生。虽然一直被威廉说成是不务正业,可是实力是相当的。威廉轻笑着,扫了洛里昂一眼,说:“那可不一定,万一又出现什么厉害的小家伙把你们也比下去了呢?你这一天天不务正业的,也不懂得要居安思危。校选赛可不是我们单方面决定的,你还想着内定人选?”洛里昂撇了一下嘴,样子颇为不屑。乔东辰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今年新生的质量都特别高,比他们那一届都要好很多。

洛里昂随手揉着自己棕红色的头发,说除了司徒萱和奥维兰,没有谁有升至中阶的契约兽。虽然有几个三星巅峰,不过即便他们能够在联赛之前升到四星,也未必能够比他们更出色。威廉看洛里昂那样,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出言反驳。几人吃吃喝喝聊了一阵子,威廉才合上文件夹,叫他们回去准备。

乔东辰在文件上面记录几笔,之后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唯有洛里昂还托腮坐在那里,趁机吐槽司徒宇一番。威廉刚起来,闻言用文件夹拍洛里昂的脑袋。威廉对洛里昂说,如果他不想见到司徒宇的话,可以把他换下来。洛里昂邀请威廉看电影,威廉说自己有约。威廉有意无意望着自己的电子仪,笑意愈浓。

第二天一大早,敖冰迷迷糊糊醒过来,眼睛还有些发涩。敖冰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起来甩了一下脑袋,下意识按下电子仪想看看时间。不过下一刻,她却被屏幕上面的未读消息数吓住。Link上显示整整36条未读信息,都是那艾文·希尔顿发过来的。艾文·希尔顿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并且虽然他追求效率,却有足够的耐心。

艾文·希尔顿不会在一件没有回音的事上多费口舌,可是昨晚大概是一个例外。工作到一半的时候,艾文·希尔顿突然想起敖冰周六晚上有聚餐的事情,想着嘱咐她不要喝酒或者少喝点儿,就随手给她发信息。消息最终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艾文·希尔顿觉得,可能是敖冰玩得太开心,没时间看Link。

于是继续投入工作,可是过了不够5分钟.艾文·希尔顿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连带着读文件的效率也变慢。艾文·希尔顿犹豫2秒,又发一条信息过去。终于,当第三条消息依然得不到回应之后,艾文·希尔顿就开始坐不住。艾文·希尔顿深呼吸一口气,不知不觉之间手中的笔快要被自己捏变形,硌得指骨有些疼。

艾文·希尔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一个大学生出去聚餐喝酒没什么。敖冰有自己的朋友,那些朋友会把敖冰照顾好。想到这里,艾文·希尔顿的眼睛渐渐垂下来。他望着没有回复的通讯录,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敖冰之间隔着很多东西。比如年龄的差距,身份的差距。敖冰有自己的小圈子,不需要自己这种形式主义的关心。

如果艾文·希尔顿还是18、19岁的年纪,或许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去到任意一个的地方。而现在自己身为基地指挥官,不可以随意离开这个基地。艾文·希尔顿抿了一下嘴巴,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塞进宽大的靠椅里面。漫漫长夜,当艾文·希尔顿终于处理好当天的全部文件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艾文·希尔顿对自己的速度很不满意,他再次点开电子仪。纵然自己已经发过去几十条信息,可是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纵横星际战场多年的艾文·希尔顿鲜有地感到无力,想得到敖冰的回复,确定敖冰安然无恙,可是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艾文·希尔顿不自觉轻轻叩着椅子扶手,眼睛闪过一丝类似迷茫的情绪。

艾文·希尔顿以为那些毫无意义的过往,终会在时间的洪流当中被遗忘。可是事实上,当他数次在不经意间回忆起与敖冰相处的种种的时候,才发现过往非但没有被淡忘,反而慢慢沉淀。事到如今,仿佛在一片贫瘠的土壤上面,开出一朵小小的花苞。艾文·希尔顿私心想着,如果能够再见敖冰一面,如果还能够像当初那样被温柔对待。

如果能够在敖冰毕业之后把她招到自己的军队,收到自己身边。这些猜想一旦冒出头,就再也无法抑制。那美好的画面叫人无限向往,甚至使人沉沦深陷。寂静的夜里,艾文·希尔顿独自站在窗边,望着皎皎明月,久久没有移步。清醒之后的敖冰看到这些信息,第一反应是有些心虚,心虚当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暖意。

敖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只是当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信息就已经发出去,而另一头很快就回复过来。彻夜失眠艾文·希尔顿在默默盯着Link一晚上之后,终于长舒一口气,安心补觉。穆科的课虽然从来都不点名,但是出勤率一直相当高。下课之后,当大批学生统统向门口涌去的时候,敖冰又一次走上讲台。穆科刚要走,不料就被叫住,一回头就看到敖冰。穆科笑了一下,用眼睛打量敖冰,问她找自己什么事?

敖冰先把穆科让自己重写的最后一道题递过去,穆科微微怔一下,当初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敖冰真的乖乖照做。穆科笑了一下,不动声色伸手接过。敖冰略一犹豫,最终还是问穆科。如果一只低阶契约兽,吞下一种它无法消化的中阶果实之后没有爆体而亡,除了作业上面提到的那几种情况,还有哪些可能?

就是契约兽无法承载灵植物的全部能量,果实仍然残留在它的体内,可是契约兽却安然无恙。敖冰没有直接问是怎么回事,而是问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事出反常,她不想直接告诉旁人,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契约兽身上。穆科的眉头一点点蹙起来,他思考片刻之后回答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敖冰刚想舒一口气,穆科却说这是一种变异。穆科解释,灵植物的功效通常是一次性,所以在选择灵植物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契约兽能否一次性吸收当中的能量。从这个角度来说,不存在能够停留在契约兽体内的灵植物。不过万事都会有例外,这种与常规不符的例外都是属于变异。

灵植物在变异之后,或许就会有被二次吸收的功效。而契约兽在变异之后或许就会获得超强的适应力,并且以特有的方式保证自己不被撑爆。敖冰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问穆科除了灵植物和契约兽发生变异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可能性?穆科严谨地回答,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内,确实是这样。

如果前提是低阶契约兽吞下中阶灵植物之后安然无恙,那可能性就会躲起来。可是如果认定前者无法把灵植物一次性消化,只能够是变异这种万能解释。因为一般而言,不能消化就意味着爆体而亡。敖冰沉起来,她隐约知道事情的不对劲,却没有往物种变异这个方面想。穆科的眉毛一挑,晃了一下手中的作业。

穆科再次说,要有具体数据才能够做出具体分析,而且不一定单是其中一方出问题,也有可能是两者都存在变异。忽然穆科的目光一闪,他问敖冰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敖冰含糊说自己是从作业当中联想到的。穆科听敖冰这样解释,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觉得敖冰身上的疑点一向都很多,自己有一整个学期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穆科推了一下眼镜,笑意当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穆科叫敖冰,以后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找自己。周日下午2点,敖冰搭乘116号空轨,再一次踏上熟悉的长街。敖冰驾轻就熟走到咖啡店门口,推开那扇古朴精致的木制店门。空气里面弥漫着咖啡醇香,敖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

店里的气息让她觉得十分舒服,即便是在寝室里面,也没有在这里来得轻松自在。敖冰一眼瞧见窗边的熟悉身影,不由得莞尔一笑。半个月未见,威廉一切如常。依然是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面,静静看着书。威廉抬头一笑起来相迎,跟敖冰拥抱一下。两杯卡布奇诺被端上桌,威廉放下杯子重新坐定,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问坐在对面的敖冰,开学的感觉怎么样?

虽然敖冰只说不错,但是话语当中却透露着一丝惬意,大学生活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威廉敏锐地听出这种惬意,不由得轻笑起来。威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对敖冰说自己已经买好食材,等着尝她的手艺。敖冰点了点头,说自己要提前离开,到时候会有同学路过这里,然后一起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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