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模糊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新闻记者报导：“在深水埗的某个垃圾场发现一具女尸，死者大约二十三岁左右，前额受到重击因失血过多身亡！身体未受到侵犯，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财物，可能是劫杀，目前警方已在调查中……”
张子山一早七点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徐飞比他还早。
“怎样？”
“今天早晨六点半一个流浪者报的警，尸体就在前面的垃圾堆中，死者年约二十二、三岁，女性，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前额被重物敲击而失血过多死亡，死前没有发生过****行为，现场也没有反抗或挣扎的痕迹！而且附近的地面都很干净，那里应该是案发第一现场，而且是前额受伤，我看这一摊案子不像劫杀，倒像是与死者很熟的人所为！而且三更半夜的，还约到这里来……”徐飞一边带着张子山查看现场，一边说刚刚查到的案情！
“死者是这附近的居民吗？”
“我让沈风去查了，相信很快找到死者的家属！”
“我去看看死者！”张子山走上前，两人一起来到法医身旁。张子山看了一眼，觉得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见过！
“你认识她？”徐飞看着张子山的表情。张子山皱着眉头，脑中闪过一张脸，
“她是简丹！美凡的朋友！”
“简丹？”
“Bingo！”沈风和徐小珍冲了上来，“她就是简丹！”
“嗯！我们问过附近的居民了，她从小就住在这里，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最近刚从牢狱中释放出来，但是根据他们说：简丹平时很乖的，也没见她与什么人来往！”徐小珍说。
“先通知她的家人！”
简易和骆美凡来到警局，跟着张子山去认尸，毫无疑问地，这人就是简丹。
“妹妹——”简易摇晃着简丹的尸体，痛哭起来。可惜他的妹妹再也不会醒来了，骆美凡站在一旁也哭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好不容易从牢中出来了吧！就这样没了自己的性命！
“是谁，是谁杀了她！是谁……我的妹妹出来还没享过什么福，是谁这么残忍……”
“简易……”骆美凡看到他那么激动，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简易，节哀顺便！”
“阿Sir，你说，是谁杀了我妹妹！”简易忽然转过身来抓着张子山，“我、我为我妹妹报仇！”
“简易，你不要那么激动！”骆美凡拉着他。
“我、咳咳……”不知道简易是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咽到，咳了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流，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人……现在还死于非命！简易跪到地上，“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她！都是我的错……”
“简易！”骆美凡也蹲下，让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女人嘛！看到男人痛哭，那种母性的情感便会流露出来。
到了下午，简易的心情才稍稍好转！
“可以做笔录吗？”张子山问。
简易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沈风问。
“简易！”
“年龄？”
“二十六！”
“与死者什么关系？”
“兄妹！她是我妹妹！”
“说一说昨晚发生过什么事？”
“昨天，我们三个人本来都在店铺里的，下了下午五点多左右，妹妹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出去了！骆美凡当时还打趣地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妹妹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她刚坐牢出来，工作也还不稳定，怎么可能就找到了男朋友呢？我很担心问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不要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
妹妹说他有正当的职业！
我让她可以的话带回来我看看！她答应了，说今晚问一下！同意了就回来一起吃晚饭！然后她就出去！六点半后，我和骆美凡看到也没有什么生意就打烊回家做饭，然后等妹妹的电话！九点三字左右，妹妹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饭了，不过明天会带男朋友回来！之后我和骆美凡俩个人吃饭、接着各自回房睡觉！没、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说我妹妹她死了……”
“简先生，请节哀！”
“阿Sir，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真凶呐！”
“放心吧！我们会全力调查的！”
“骆美凡，你们都没有见过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吗？”
骆美凡摇了摇头，“没有！”
“那她平时有什么异常吗？”
“呃，半个月前，她的电话就特别多！也经常很晚才回家，我问她，她说要加班！但是一个星期前她冲凉的时候，我帮她接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个女人，一开口就大骂不要抢她老公什么什么的……所以，所以我怀疑简丹是不是做了别人的第三者！但是她告诉我那个男人正在跟他老婆搞离婚！很快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现在，哎……这事不要跟简易说……”
“好！不过很可惜，现在连简丹的手机都找不到了！”张子山说。
“简丹其实真的很简单很单纯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人对她下毒手呢？她当初这么帮我，当时我发现异常应该好好问问她！关心她！不然她也不会这样了……”骆美凡自责道。
“美凡，这事谁也不想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唐语嫣家住几天！”张子山说，现在简丹不在，只有简易与骆美凡一起住，好像不太好吧！
骆美凡摇了摇头，“简丹走了，我担心简易会很难过很闷的！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们曾经这么帮过我！”
“那、那好吧！我送你和简易回去！”
“谢谢！”
张子山把简易和骆美凡送回深水埗，又回了警局！
骆美凡扶着简易上楼，回到家，看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简丹声音、气味还弥留在家中，随时会从房里冲出来，叫一声骆美凡，叫一声哥哥！可是，还可能吗？
“简易，你先回房休息吧！”骆美凡看着一下变得脆弱的简易，她明白他的感受，就像自己八岁时没有了妈妈一样的心情！但是至少当时她还有爸爸……
“不、用了！”简易摇头，“我去做饭，简丹回来肚子会饿的，你也饿了吧……我去做饭！”简易说着却走进自己的房间，骆美凡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一阵心酸！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好人不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骆美凡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忍住不让泪流下来！
在深水埗一连发生了两摊命案，把张子山搞得头都大了，除了回家就是警局或者到深水埗来调查！自然就没有时间拍拖了……
在警局里面，A队的张子山、徐飞、沈风等人又要通宵开会。
“这一个星期之内，在深水埗发生了两摊命案，一个是名人Sara！一个是刚刚出狱的简丹，大家觉得这两件案子有牵连吗？”张子山问。
“我觉得应该没有的，两个人的身份太悬殊啦！”沈风说。
“那不一定，往往事情的真相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徐飞说。
“嗯，这话说得跟古采尼说的一样！”徐小珍赞同道。
“你们俩什么时候……看法一样啦！”宋飞涛吃醋地说。
“我们俩一向都这样的啊！”沈风一手搭在徐小珍肩上，坏笑地说。徐小珍这次意外地没有打掉他的手！
“小珍，你该不会……看上这家伙，日久生情了吧！”
“我们这叫欢喜冤家！什么叫看上我这家伙！我比你好多了！”沈风纠正道。
“哟，哟！你……”
“好啦！打住！言归正传！”徐小珍白了他俩一眼，拿出一本杂志：“头，你们看，这本杂志上说Sara与古采尼前不久曾传出绯闻！后来古采尼还与他老婆闹离婚呢！”
“你怀疑古采尼的老婆？”
“嗯，据说Sara在圈中的人缘很好！”
“可是，骆美凡那天有打电话给Sara，是个男人接的，而且还说凶手是个一米八的男子！”徐飞翻手中的资料说。
“那就是古采尼啦！他也有一米八！”沈风说。
“古采尼不是与Sara有暧昧关系吗？为什么要杀她，理由呢？”张子山说。
“Sara人这么好，又会唱又会跳，又漂亮！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古采尼呢？”沈风盯着杂志上的Sara说，徐小珍暗暗地踢了他一脚！“呃，一定是古采尼得不到她，因爱成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索性杀了她！”沈风继续说。
“有点道理！”张子山点点头。
“美凡不是听过那个人的声音吗？应该可以找可疑人物回来测试一下的！”
“OK！沈风、小珍，古采尼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到古采尼，我觉得简丹一案也与他有点联系……”宋飞涛低着头边看资料边说，“案发那天在附件调查，有个老婆婆说前些天看到简丹上了一个男子的车，那个男子就是古采尼！简丹怎么会认识他的？”
“一个刚刚出狱的女孩子就认识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作家……这个作家够风流的！”徐小珍说。
“如果与他有关的话，那他杀简丹的动机又是什么？”
“或许简丹发现了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杀她灭口！”
“OK！大家都推得很有道理！现在不早了，先回去洗漱一下再分头找线索吧！”张子山站起来。
沈风和宋飞涛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哎呀，天都亮啦！”
“先回去吧，大家都辛苦了！”
“头，那我们先回去了！Bye~”徐小珍也站起来。
“Bye~”
徐小珍起身走出去，沈风和宋飞涛也跟着跑了出去！
“还没走？”张子山从茶水间里端出一杯咖啡，看到还在那里坐着的徐飞！
徐飞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你不能这样的，徐飞！丽君跟爸妈去度假而已……别说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关照你，请你吃早餐！”
“行！走~”徐飞和张子山两人在警局附近的小餐馆里吃早餐，便一起去了深水埗。徐飞去了Sara的别墅查找线索！
张子山开车到了简易的小店，店里没有人，都第三天了，还没有开张！张子山只好开着车子在大街小巷上窜着！
“简易，你确定今天要去开店吗？”骆美凡担心地问。
“放心，我没事的！生活还是要过的，我妹妹的事就交给警方去查吧！”
简易和骆美凡开到他们开的小店，打开店门，一股臭恶袭来！
“哎呀，我的海鲜啊~”简易急忙冲进厨房！打开冰箱的柜门，里面的东西真的都坏掉了……
“呃，怎么办？”骆美凡走到他身后，捂着鼻子说，“面粉也坏掉了！”
“我要出去买！”简易关上冰箱门，转身正要出去，“简易，我也去！”骆美凡也跟了上去，“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工作！就让我做点事吧！好吗？”
一个美女如果对你这么说，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简易愣了一下，这些天来第一次笑了笑，说：“很重很辛苦的！”
骆美凡摇摇头！
“好，那我们分工合作！我去买面粉，你去一些肉和海鲜！十点钟前记得回来，不然我会去找你……”
骆美凡点点头，两人分别往东西方向而行！
到了菜市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叫住了骆美凡，并把准备好的肉和海鲜交给了她，骆美凡一脸的惊讶，一问才知道：在简易和自己分开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给老头子帮忙准备好这些东西了，这样的话，也不至于骆美凡被人骗或耽误功夫！
菜市场离小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又没有车！骆美凡只好徒步提回去，穿过大街小巷、上天桥下楼梯！虽然自己做过警察，但是还真没干过这么粗重的活，更何况她以前是个千金小姐！看着长长的楼梯，骆美凡真的香汗淋漓，“生活才刚开始呢！加油吧！”骆美凡告诫自己，咬咬牙，左右各提一袋一步一个脚印地下楼，谁知走到一半，咔嚓！脚崴了一下，骆美凡吓急忙甩掉手里的东西，并捉住栏杆——
“啊——”一声惨叫后发觉自己并没有摔下去，骆美凡暗自庆幸，可是海鲜都掉了出来啦！第一次觉得浪费是什么！骆美凡赶紧捡起袋子把虾子一只一只的放进去，结果放进支的虾子又一只一只的掉了出来！骆美凡提起来一看，天呐！原来袋子破了个大洞——
这回，骆美凡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行人匆匆而过，都忽视了蹲在地上的骆美凡！骆美凡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很想哭，可是到底该为了什么而哭呢？是自己的无能吗？
某人其实在骆美凡摔跤的一刹那已经看到她了！那个人就是张子山！看到她无助地蹲在地上，他真的心疼！张子山打开车门，冲上楼梯！
“美凡，我帮你！”说着张子山也蹲下来帮她捡地上的虾子！
“子山！”骆美凡吃惊地抬头看到张子山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本红红的眼睛立刻眨巴几下把快要滴下的眼泪给吸回去了！任哪个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前男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何况是这么爱面子的骆美凡呢！
“不用你捡，你的衣服会弄脏的！”骆美凡制止他。
“袋子都烂啦！”张子山并不理她，倒是提起破洞的袋子，“不过没关系，我车里有购物袋！”说着跑下楼梯，打开后车箱拿了个袋子又冲了上来。挽起袖子，“这样就不会脏了吧！”张子山笑着看她，然后把虾子一只一只放进去！
他笑起来的那个两小酒窝总能感染人！“谢谢！”骆美凡也笑了笑，伸手捡起脚边的虾子！有他在身边，什么事都能解决！他能给她安全感！骆美凡胡思乱想着——
最后一只虾子了，骆美凡伸手过去，张子山也伸手过去，两人的手就搭到了一起！两人惊了一下，抬眼相互凝视，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俩，或许说是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了彼此！是触电的感觉吗？
张子山笑了笑，把手抽回来，“放进来吧！”因为他看到简易来了……
骆美凡把虾子放去，“走，我送你！”张子山提着两袋东西步下阶梯，骆美凡跟在他身后，两人上了车往小店而去！
其实，不止是简易看到了，唐语嫣驶车前来也看到了！当她得知简丹的死讯时，就打算过来安慰骆美凡的，谁知小店里没有人，倒是让她撞见了那一幕！
唐语嫣似乎看到了张子山越过了尘世的喧嚣独对她微笑！他的眼中充满疼惜和怜爱！
而她的眼中充满的欢喜和鹊悦！
子山和美凡才是天生的一对吧！
语嫣难过地伏在方向盘上，想起美凡出狱时，子山的紧张和担心；想起Sara遇害那天，看到子山和美凡身上的同样血迹，一定是深情拥抱；想起刚刚两人的表情：我是不是该退出？如果我再这样下去的话，三个人都会难受都会痛苦的！何况……张子山本来就是骆美凡的！美凡是个柔弱的女子，我是个坚强的女子，强到可以独自流泪，或者不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