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概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她留着清爽的蓝色齐耳短发,拥有一张十分清纯的脸庞。
不过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杜七的目光其实并不会特意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个拥有清纯脸蛋的女魔法师,她故意在自己的白色-魔法斗篷下摆处剪出了一道豁口,透过那道长长的豁口,一双白皙而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杜七的小眼睛瞟了好一会儿女魔法师那雪白而丰满的大腿,然后他挑了挑眉毛,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喝起了酒。
一行人在酒馆里坐下之后,没有喝酒而是要了一些食物。
没过一会儿,酒馆伙计端来食物的时候,那个高瘦的弓箭手拿出一张看似是地图的羊皮纸,问道:“请问这里距离拉第斯山脉走路的话还要多少日程?”
这一句话立马就吸住了杜七全部的注意力,他不禁竖起了耳朵。
“看起来几位勇敢的阁下是准备去拉第斯山脉冒险的吧?从这里要走到拉第斯山脉大概还需要二十天的时间,不过……”热情的酒馆伙计转了转眼珠子,“如果几位阁下着急赶路的话,镇子东边倒是有一家马舍,可以买上几匹好马,这样不仅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稍稍拐个弯去趟波西米亚城,采购些好东西,我想如果几位要是有意思的……”
酒馆伙计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那个一脸阴沉的矮瘦家伙对着他摆了摆手就让他走开了。
然后这个家伙用他干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德高,把地图收起来吧,大家快点吃些东西准备上路吧,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要紧,这波西米亚城就不去了,任务要紧,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另外四个人点了点头,五个人不再说话,都闷着头吃着各自的食物。
一时间酒馆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刀叉碰撞的声音。
默默喝着酒的杜七也没有再看向那一行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一个传说中的冒险小团队么?那个看起来最不中用的矮瘦家伙好像还是这一行人的老大啊……难道是接了佣兵工会的什么任务要去拉第斯山脉完成的吗?
杜七抬起头,小眼睛再次瞟向了那个女魔法师的大腿。
啧啧啧,这双腿,倒是有点味道!
……
吃饱喝足的杜七和安德烈离开了酒馆,在酒馆伙计的介绍下,买了两匹马,又打听了一下到巴卡拉镇的具体路线,然后就向着巴卡拉镇一路奔袭了过去。
而在酒馆里遇见的那一个冒险小团队,杜七除了对那个看起来很清纯却露着一双大腿的女魔法师有些兴趣外,其他的其实倒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因为,现在,他只有一个心思。
回家!
三年多没有回过家乡了,不知道现在的家乡变成了什么样?
三年多没有见过父母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三年多没有见过家里的那只叫做“迪克”的沙皮狗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又生了一窝狗崽子?
一路上,杜七一直埋头骑着马,而跟在他身后的安德烈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回家心切的心情,两个人快马加鞭,不到半日,在太阳还没落山之前,两个人来到了一条河边。
波西米亚高原地势高,域内多是崇山峻岭,不毛之地,更与危险的拉第斯山脉毗邻,所以当初开国皇帝西蒙·亚瑟才会把这片相当于帝国十分之一领土的高原封给了怀特家族。
杜七和安德烈的面前是一条并不很宽但是水流非常湍急的河。
橙色的夕阳从远处的高山上洒落下来,沿着浓密的山林,零零碎碎地照射到这里,潺潺的水流声反而让这里显得无比安详和静谧。
河的对岸是一个比起约克镇更小的镇子,这个时候正是各家各户烹烧晚饭的时间,米饭的香味仿佛已经弥漫在了整个镇子的天空,它们一缕缕地飘过河流,如风一般,钻进杜七和安德烈的鼻子里。
镇子外边的麦田里没有劳作的农夫,石头铺陈的道路上有一个正赶着羊群往镇子里走的少年,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少年带着草帽,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唱着仿佛是记忆深处的歌谣。
“走吧,过了这条河,就是我的家了……”
杜七翻身下马,脱掉靴子,卷起裤脚,牵着马头,踏进了那条河里。
湍急的河水漫过脚踝,杜七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是想让那冰凉的感觉深入骨髓,他的心中浮现的是一幕幕小时候和小伙伴们赤身裸体地站在这条河里,捉鱼捕虾的画面。
再一次踏上那条熟悉的石头小路,杜七想起了当初阿道夫·德里克把他从这里抓走的场景。
往事不可追,回忆仿佛冷风吹。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四周的一切一如三年前,虽然有些破旧,但是那种亲切感是深入骨髓的。
石头建筑缝隙里的苔藓好像又绿了几分,杜七牵着马,一步一步地走着,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安德烈探头望去。
只看见石头路面上趴着一只棕色的沙皮狗。
那只沙皮狗正啃着骨头,好像感觉到了有陌生人的到来,它忽然抬起了脑袋,然后它站了起来。
它叼着骨头,嘴角里晶莹剔透的哈喇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
它本该立刻叫的,但是它没有。
它瞪着一双硕大的狗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那个牵着马的红发少年。
它的心中忽然一痛。
咚的一声,嘴里叼着的骨头落到了地上。
“汪!”
它撕心裂肺般地叫了一声。
然后它奔跑了起来,短小而粗壮的四肢在石头地面上扑腾出淡淡的火星。
紧接着,它跳了起来!飞扑向了那个红发少年!
“迪克!”
“汪!”
“你还好吗?”
“汪汪!”
杜七哭了,泪水哗哗的流着。
趴在杜七怀中的迪克伸出一条舌头,舔着他的脸,舔干净了他脸上的泪花。
“走吧!回家吧!”
……
杜七的家还是那个样,他的父母也还是那个样,靠着酿造麦酒在这个小镇子过着还算富足的小日子,这也是为什么杜七对麦酒情有独钟并且酒量惊人的最深层次的原因。
在杜七离开的三年时间里,家里没有什么变化,父母亲都是很本分老实的人,他们还是每天过着同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迪克也没有再生下一窝狗崽子。
有时候,母亲会对父亲说,调皮捣蛋的儿子走了也好,省的心烦,父亲就笑。
还有时候,母亲会对父亲说,想儿子了,不知道儿子在亚瑟城过得怎么样,魔法又学的怎么样了,父亲还是笑。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他俩带来了一个消息,说他们的儿子杜七现在成了亚瑟那边的一级通缉犯,说是因为杀了亚瑟城的什么大人物,正在被全国通缉。
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几乎毁掉了两个人平静的生活。
可是又有一天,来自波西米亚城候爵府的大人物亲自来到他们家,给他们带去了一封信。
让两个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中年人心中又升起了对儿子的期盼。
现在,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是完好无整的回来了。
老两口高兴坏了,又是哭又是笑地嘘寒问暖之后,乐呵呵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全是杜七最爱吃的东西。
而跟着杜七的安德烈也是被这种温馨的场面感动得湿润了眼角,沾着杜七的光,他也痛痛快快地饱餐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坐在客厅里,享受着温馨的家的感觉。
杜七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波西米亚汉子,穿着酿酒师的特色服装,红色的卷发与杜七如出一辙,长年累月的辛劳留下来的是手指上的老茧和深深的抬头纹。
杜七的母亲也是一个典型的波西米亚女人,穿着最传统的波西米亚长裙,脑袋上的红色头巾是已婚的标志。她坐在杜七的身边,牵着杜七的手,细致入微地问着杜七所有的事。
而杜七也很有耐心地讲着,只是那些惊险刺激的都一笔带过。
老两口似乎对杜七成为一级通缉犯的事并没有什么担心,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亚瑟那边的通缉犯关他们波西米亚高原什么事,儿子现在回来了,他们还上哪去抓?
几番交谈之后,杜七的父亲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羊皮纸。
他颤抖的手显得有些激动,“儿啊,这个是来自候爵府的信件!”说着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杜七,手伸在空中,他又缩了回来,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候爵府的来信,还是父亲亲自念给你听吧!”
杜七满脸笑意地看了眼母亲,然后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颤抖着双手攥着羊皮纸一脸谨慎的父亲。
“致波西米亚全境各级官员:
我波西米亚高原的孩子杜七,被亚瑟帝国全国通缉,为亚瑟一级通缉犯。现据可靠消息,杜七已经消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尚未被亚瑟方面抓获。得侯爵之女怀特·乔安娜殿下的密令,一旦杜七进入波西米亚高原境内,各方面必须全力接应他,并将他安全送至候爵府。
此为紧急密函,各方面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一口气读完这封信件,杜七的父亲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杜七也露出一抹微笑,挑了挑眉毛,伸手接下那张羊皮纸。
杜七的母亲亦是一脸笑意,他抓着杜七的手,问道:“儿啊,可以啊!什么时候和乔安娜殿下扯上关系的?快跟老妈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