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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六参娃归途多奇遇 莲花山群仙大聚会(1)

话说参娃六宝思家心切,与众仙分别后,便急欲登程。两神鸟闻听六参娃要回莲花山,引起了思念义兄之情,禁不住发出叹息之声,眼中流出泪来。

众参娃见了,忙问其故。两鸟以实情相告。六参娃大为感动,赞叹道:“难得它们如此重情重义!”

义宝道:“咱们何不先陪它俩去山东老家看望义兄,再回莲花山。”

众兄弟齐声说“好”,两神鸟听了,乐得欢鸣一声,展翅先飞了起来。

仁宝说声“走”,众参娃跃上空中,驾云随两鸟直奔山东。

有诗赞神鸟:

壮士化鸟未改心,

不忘结拜旧情深。

世间好友千千万,

如此重义有几人。

两神鸟归心似箭,疾速飞奔。飞越座座山峦,条条江河,眼前出现了茫茫大海。艳阳下,万点浪花金光闪耀。成千上万只银灰色的鸥鸟,追逐着浪花,在海面上飞舞,煞是好看。两只神鸟扑向大海,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六参娃笑道:“看把它俩乐的,这一定是快到家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巨大的海兽从海里跃向半空,又飞落水中,激起了万丈雪浪。浪花溅了六参娃一身。

六参娃被这海兽突如其来的蹿跃吓了一跳,随后,放声大笑,拍手叫道:“好玩!好玩!”

此刻,传来两鸟催行的叫声。放眼看时,见两神鸟已穿越海面,正朝前方一座高山飞去。

六参娃纵云赶上,随着两鸟在山上一座寺院前落下。

两鸟鸣叫两声,告知众参娃:这便是两位义兄普济、广慈所在的五莲山寺院了。

六参娃举目望去:这寺院坐落在状如莲花的五峰之下,庙宇恢弘,建造精巧,与云州大贤庄卧龙岭寺院有些相似。

仁宝手捧两鸟,率众兄弟走进寺院。

寺院的苍松翠柏下,几十名僧人正在练功比武,但见:

鞭旋似满月,锤飞如流星,

刀迎电光闪,斧对雷声鸣。

众僧各展奇功,人人身手不凡,看得六参娃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

“六位小施主从何处来?”

忽听有人问话,六参娃抬眼看去,见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老。他手中捻动着佛珠,走到近前。

两神鸟鸣叫了几声。

六参娃忙躬身施礼。

长老合掌念道:“阿弥陀佛。”

仁宝道:“我等从关东来,遍游名山。今日到此,特来造访贵寺两位高僧。”

长老问:“小施主要见的二僧称何姓名?”

义宝道:“一个叫普济,一个叫广慈。”

长老闻言摇头道:“真是不巧,老衲的这两个弟子,前日才和两个云游僧人离开寺院。”

两神鸟一听,失望地大声鸣叫起来。长老望着两鸟惊奇地问道:“小施主掌中这两鸟可是王山、刘武两义士灵魂所化?”两神鸟点点头。众参娃问道:“长老是咋知道的?”

长老道:“说来话长———小施主还是随老衲进寺舍再说吧!”说着,引六参娃步入方丈。长老让参娃们落座,这才开言道:“十年前,一个秋日,老衲与众弟子正在这寺院练功,忽见天上瑞彩千条,一位白衣仙子牵一条五彩金龙,飞落寺前。老衲一看,那龙背上坐着四人,其中就有普济、广慈。老衲忙率众弟子迎了出去,普济、广慈急从龙背上跳下,那白衣仙子腾空而去。老衲好惊奇,问乘龙归来的普济、广慈:这莫非是梦中?两弟子拜倒在老衲面前道:‘师父,这是真的,弟子寻仙草归来了!’老衲问他俩:‘那天上牵龙之人是何方仙姑?’两徒答曰:‘她乃是莲花山的人参仙子,是特意来送弟子的。’”

听到这里,憨宝插话道:“咋会是十年前的事呢?长老,你记错了吧?”

长老一愣神,言道:“草木荣枯,一年一度,仙子送二弟子归来已有十次草木荣枯,如何记错!”

憨宝不解道:“咱六兄弟下山的头一天,妈妈送寻参人返乡,这才多少时日,咋会有十年?”

智宝道:“六弟,你怎么忘了:天上瞬间,尘世便是一年!咱六兄弟去了两遭天宫,又逛了仙山龙宫,你想,这该过去多少年了!何况咱们又走了天下那么多地方呢!”

众参娃闻言感叹道:“不知不觉,咱们下山竟然过去十个春秋了!时光过得好快啊!”

长老睁大眼睛看着六参娃,惊讶道:“原来你们是莲花山人参仙子的六个娃娃!———早闻六参娃大名,如雷贯耳!”接着,长老念道:

有仙娃,称六宝;关东生,仙山长。

武艺精,胆气壮;菩萨心,侠士肠。

跨飞豹,逐豺狼;驱邪恶,惩豪强。

送圣水,除百恙;降吉祥,消灾殃!

天上难寻仁义娃,地下难觅慈善郎!

念罢,长老道:“这歌谣已传遍燕赵齐鲁大地,老衲久盼一睹仙娃风采,怅恨无缘!不想今日喜从天降,六仙娃携两义士所化之鸟光临小寺,使老衲如愿以偿!真乃幸事!看来,老衲与六仙娃缘分不浅呢!阿弥陀佛!”

六参娃听了,个个笑逐颜开。

仁宝道:“长老对我六兄弟如此看重,不胜感激!这两神鸟一心想见两位义兄,不巧他俩不在寺中。请问长老,两位高徒为何离开这里,去了何方?”

长老道:“容老衲接刚才的话头讲———老衲伸手将两弟子扶起,问道:‘你俩可寻到仙草了?’普济、广慈捧出两棵状似人形的奇草对老衲道:‘师父,这便是仙草人参!此乃地精至宝,莲花山一山独有,非常罕见,弟子岂能寻到!是义弟王山、刘武追寻弟子赶奔关东觅参,心坚志诚,舍生忘死,感动了天地;幸遇古松仙长、人参仙姑,弟子才见到这仙草人参!这两株仙草是人参仙姑恩赐的!寻这仙草可真不容易啊!’之后,两弟子向老衲诉说了闯关东一路所经历的千难万险和义弟王山、刘武饱尝艰辛、痴心不改,死后灵魂化鸟的故事,真是感天地,泣鬼神!不容人不为之动容!”

长老说到此处,伸手将仁宝掌中的两鸟接过来,捧在掌上,看着两鸟,止不住老泪纵横……

六参娃也感动得流下泪来。长老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普济、广慈将两棵人参放到老衲手中,转告了人参仙姑之嘱。老衲遵仙姑所嘱,将一棵大参放进这山上的深泉中,令众弟子取泉中之水送到病弱乡亲家中,并在山下张挂榜文,晓示众乡亲上山取水饮用。这人参果然是灵丹妙药,众乡亲饮用了泡参的泉水,立刻觉得神清气爽,百病全消。没有多久,人人变得身强体壮。附近村庄百姓闻之,纷纷来山上取水。后来传到他乡,千百里之外的人们也结伴来这山上取水治病,自此,来这山上取水之人便日日增多,络绎不绝。”

灵宝插话道:“妈妈送长老的那株放到何处了?”

长老念声“阿弥陀佛”,言道:“这事倒忘说了。那棵小参,老衲照仙姑之嘱,将其泡入酒坛之中,当做奇珍异宝,一直密封存放,未舍得开坛饮用。两月前,这山上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花子,饿昏在寺院门前,被老衲遇见,将其抱回寺内。老衲喂以汤药,将其救醒。问他家住何地,为何来此。这男娃说他家住山西,父亲去年暴病身亡,接着母亲又突患急症,瘫痪榻上。家中还有一位年迈病弱的奶奶,两个幼小的妹妹,无人照管。他听说这山东五莲山有人参圣水,能治百病,便一路讨饭,走了上千里路,赶到了这里。老衲一听,于心不忍,便派普济、广慈带上那坛泡了十年的人参酒将这男娃送回山西老家。数日后,普济、广慈返回寺院,禀告老衲:那病妇服了送去的这人参药酒,便能站立行走;连服数次,大病痊愈,做饭、洗衣、纺线织布,样样能干!一家老小不用愁无人照管了。两弟子让那年迈的老妇人喝了一点儿,老妇人顿时病除,身体硬朗起来。这事很快传开,全庄的病弱之人,皆到男娃家求药酒治病。两弟子原打算治好妇人的病便携酒而归,见此情景,只好将酒留下,让这全庄的人分享。两弟子见人参仙草治病救命如此灵验,又有那么多病弱之人急需妙药,便生出了欲去关东寻两神鸟、求其相助觅参的念头。赶巧,有两个要去关东寻参的云游僧人路过这里,他们便结伴同往了!”

六参娃听到这里,“啊”了一声,点头道:“原来他俩去关东了!”

两神鸟忽然鸣叫两声,飞出方丈。

仁宝道:“既然两高徒已去了关东,我兄弟六人就不在此久留了!长老,告辞了!”

长老挽留道:“怎么刚来就走?老衲还想陪仙娃们游游这五莲山哩!”

众参娃谢道:“长老的美意我们领了!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再来游山!后会有期!”言罢,躬身施礼,步出方丈。恰好山顶飘来几朵白云,纵身踏了上去。六娃向飞在半空的两神鸟招了招手,驾云腾上九霄。

长老从寺院里追了出来,高声喊道:“仙娃慢走!”

寺院里练功比武的众僧围上前来,问道:“师父,那几个娃娃怎么会飞呢!”

长老道:“仙体焉能不会腾云———他们便是歌谣里唱的关东仙娃六宝!那两只灰雀,就是尔等两师弟的义弟王山、刘武灵魂所化,特来寻尔等两个师弟!”

众僧听了惊讶道:“是仙娃六宝啊!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众僧齐向空中挥臂高喊:“仙娃再来!”

话分两头。单说普济、广慈与两个云游僧人结伴同往关东,此时正匆匆走在路上。四人这次结伴同行实属巧遇,说来也是有缘———

这还须先从普济、广慈讲起:他俩奉命携带师父泡的那坛人参酒,送男娃回乡。一路遇见许多病弱之人,痛苦不堪,苦无良药医治,便动了恻隐之心;到了男娃家,用人参酒治好了瘫妇之病,全村的病人闻知,皆到男娃家向他俩磕头作揖、求赐参酒治病,更是让他俩老大不忍;留下参酒回返时,想到仙姑赐师父的人参,师父将其泡酒十年,自己未舍得饮用,今却送与他人,又感到十分愧疚。若是能寻到更多的人参该有多好!二人茶饭无味,朝思暮想,忽然记起人参仙姑曾言:两义士所化之鸟成了传播人参种子的天使,已将莲花山上成熟的参籽撒遍了关东林海,多少年后,关东林海遍地都会生长出人参仙草。这都过去十年了,我们何不再去关东找义弟所化之鸟,多挖些人参回来。

二人拿定了主意,便去禀告师父,请求师父恩准。

长老也有此意,当即应允。

恰巧,此时有两个云游僧人来到五莲山,告诉长老:他们云游南方,看到很多人病弱不堪,没有良药救补,心生怜悯之情,决意去关东寻找仙草人参。长老闻言大喜,便让普济、广慈与二人结伴同行。

四人告别长老,直奔关东。走了一天,赶了百十里路,夜晚寻店歇下。第二日一早,继续赶路。越往前走,天气越热,四人口干舌燥,却又找不到泉水溪流。

急切寻觅间,忽然心头一喜: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瓜田,青青的瓜秧上结着一个个圆滚滚的大西瓜。

四人奔进瓜田,喊了几声,无人答应;走进瓜棚,不见里面有人。焦渴难耐,四人便弯下腰去,每人摘了一个,用拳头砸开,里面露出红瓤来。四人大口大口猛吃起来,吃得正香,忽听有人喊道:“你等和尚,大白天敢来偷瓜,好大胆!”

四人不禁一惊,抬头看时,见面前站立着六个男娃,头扎撅天辫,身穿红兜肚,眉如墨染,目若朗星,人人手中握着一根木棍。

四僧赶忙放下手中的西瓜,合掌念声“阿弥陀佛”,分辩道:“我等过路僧人,焉能偷瓜!刚才喊了几声,无人答应,又见瓜棚无人,焦渴难忍,便摘了这几个西瓜解渴!请问小施主,可知这瓜田是谁家的?”

那六个男娃双目圆睁,大声道:“莫管这瓜田是谁家的!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偷瓜,让我们仙娃六宝遇上,就休想逃走!看棒!”

四僧闻言,大为惊异:眼前这六个娃娃就是歌谣中的仙娃六宝?迟疑间,六娃挥舞棍棒劈头盖脑朝他们打来。

四僧急忙躲闪,喊道:“且莫动手,有话好说!”

那六个娃娃哪里肯听,那棒反而来得更猛了。

四僧没法,只好举棒招架……

恰在此时,忽听半空中有人喊道:“住手!”

六娃这才停手。众人举目看去,见六个娃娃和两只灰雀飞落下来。

那两只灰雀直奔普济、广慈。两僧认出是两义弟所化之鸟,忙伸双手,接住两鸟。两人与两鸟眼中皆噙着泪水。地上六娃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得呆了。

六参娃走向前去,问是怎么回事。

两位云游僧人便将刚才发生之事学了一遍。

六参娃问道:“你等为何冒充仙娃?”

六男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时,一位头戴草帽的老者赶了过来,对那六个男娃道:“孙儿们,不可惹是生非!”六男娃喊了声“爷爷”,一齐扑到了老者的身前。

老者问四个僧人:“长老可是从此路过?适才老汉眼见六个娃娃从天而降,想必是天上仙童下临凡间。敢问是哪路神仙?”

六参娃道:“我等便是关东莲花山参娃六宝!”

老者闻言惊讶道:“久闻六仙娃大名,难得今日幸遇!孙儿们,还不快拜见你们日思夜想的仙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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