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缠渊并未理会云清蓝，反是微笑的看着褚秋笙，轻言道。
“今日与皇儿相聊如此久，心中甚慰，日后便与父皇多聚聚罢。”
“是，父皇。”
微垂首，褚秋笙眼中笑意微染。
看着褚秋笙渐渐离去的身影，云清蓝轻勾一抹浅笑，温润的眼眸却是冰寒如渊。
走在回殿的路上，褚秋笙看着手指上的细小伤口，唇角轻勾一抹笑意，魅惑的笑意映衬着秀雅的面容极为邪魅。
走至一处清流处，褚秋笙不断用清水冲洗着双手，直至双手已显红肿，方才收手。
起身走回自己的寝殿，褚秋笙挥退所有宫女侍从，独自用完晚膳，洗浴完毕后正准备就寝之时，突觉胸口一阵沉闷。
一手轻扶桌子，褚秋笙运转起周身精神力，不断探查身子的不适原因，良久也未找到一处不对之处。
心口越来越显郁结，一股腥咸味从喉间溢出，褚秋笙抑不住，终是喷吐而出。
随着鲜血的溢出，一股奇异的异香飘散而出，久久不散。
褚秋笙闻到血液上隐含的淡雅奇异的香味，眉宇微皱，一手轻拭去唇角的血迹。
红梅茶香，自己明探查过褚缠渊所递给自己的茶水，并无异样，如今为何会心生不适。且，自己如今并无中毒之症，身子也并无不对之处。
眼眸微沉，褚秋笙笑意微寒走至床上躺下，双手交放至心口，一丝精神力从身体内部渐渐流转包围至周身。
也许自己真的忽略了什么……
…………
华丽堂皇的大殿内，褚缠渊手拿白玉水壶站在临窗之处，对着窗台之处的一株半米来长的梅树浇灌着，倾泻而出的水液呈鲜红色，似血般浓稠。
一股奇异的异香随着水液的倾倒渐渐飘散，萦绕在整个大殿内。
“陛下，太子成人礼将至。”云清蓝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轻言出语。
“成人礼啊，一晃眼，皇儿都如此大了啊。”动作微顿，褚缠渊放下手中的玉壶，柔和的话语低沉若叹息。
“此事皇后去办罢，办得隆重些。毕竟，难得有一个合我胃口的人。”轻笑出声，褚缠渊温柔的抚过梅树上的花株，殷红的花瓣若那浇灌的水般鲜红似血，妖娆绝艳。
“另外，从明日黄昏起，皇后便不要再随意出现在清凉园内，皇儿会不自在。”轻勾起妖异的笑容，褚秋笙看向云清蓝，深暗的眼眸妖邪若魔。
“是，陛下……”云清蓝微笑出语，神色柔顺温然。
…………
望天，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看这个文，但某个懒人还是厚颜出现，向大家呼唤一次枝枝，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持……
然后，呼唤完的咱，厚颜脸红的飘走……
第13章 一曲情音
柳嫣将手中的双子玉簪别在褚秋笙的发髻上，柔顺的长发挽至发顶，几缕秀发垂落至身前，看起来只觉飘然出尘。
“殿下，这样可否？”
“嗯。”微颔首，褚秋笙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神色略带满意。
“今日晚膳不用准备了。”淡然吩咐出声，褚秋笙起身走至一旁的书桌处，抱起桌上的雕花古木琴，便直向门外走去。
看着褚秋笙越显飘然的身姿，柳嫣掩于袖中的双手紧握。
殿下近几日出殿皆要好生打扮，回来之时皆会沾染一身梅花清香，脸上的笑容亦是越来越温柔煦然。
是否，殿下已有心爱之人……
轻掩去眸中的失落与嫉妒，柳嫣快步走出大殿，站在殿门处，神色黯然的看着褚秋笙渐渐远去消逝的身影。
怀抱着古琴，褚秋笙神色平静的向清凉园走去，步伐虽平稳悠然却略显急促。因今日磨合精神力与身体的融合度，一时居然忘了时间，此刻估摸着已过了约定时间。
看着近在眼前的清凉园，褚秋笙方才放缓步伐，走至门前一手缓缓的推开楠木大门。
随着大门的推开，院内的景象亦是慢慢的呈现在眼前。
夕阳西斜，染照大地，满院红梅绚如烟霞，红如火焰。
安静的庭院内，红梅树下，男子一身火红的衣衫拖曳至地，云袖轻拂，如墨的长发红锻素缠，微挑的凤眸含笑魅惑，唇如胭脂，红艳魅人。
浮华魅颜笑倾国，绝代风姿颠众生……
看着那院内的男子，褚秋笙不得不承认他的魅力，无论是容颜还是那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
释然而笑，褚秋笙未再多想，抱琴缓缓的步入清凉园，秀雅俊美的面容微显柔和。
而此时的褚缠渊优雅地站在一株梅树下，修长无暇的手指正攀折着一枝开得正盛的梅花。如玉的面容与那梅花相映，映照出点点红晕。
听到踩落至地面发出轻响的脚步声，褚缠渊侧首看向褚秋笙之处，双眸隐含一丝柔情，然那眼底之处却依旧残留着一抹寂寥与漠然。
“秋笙……”轻柔的唤出对方的名字，褚缠渊眉目间已染上淡淡情丝。
“今日儿臣在殿内休寝，未注意时辰，还望父皇见谅。”褚秋笙俯身，神色间满含歉意。
“如此倒无妨，只是看到秋笙迟了半个时辰未来，我还以为是因近几日天天与你叨唠，而令你不喜。”
“和父皇在一起论谈，是秋笙最大的福分。儿臣倒恐父皇不喜，又怎会不愿前来。”灿然一笑，褚秋笙缓步走至褚缠渊身前，将古琴摆放至地面的矮几之上。
“父皇不是一直想听曲子么，今日儿臣便为父皇独奏一曲。”盘腿坐在地面上，褚秋笙微笑的转移话题，双眼笑意煦然的看着褚缠渊。
“《颜如玉》。”褚缠渊简约的说出自己所想听之曲，便席地坐在蒲团之上，一手撑着下颚满怀期待的看着褚秋笙。
“好……”
褚秋笙点头，双手轻拂过琴弦，悠然的琴声渺渺响起。
淡淡的琴音若那所描述的曲名般，只让人联想到那美丽的画面。有美人斯，容颜如玉，笑意如风，倚楼望月。
安静的侧首听着褚秋笙弹奏的琴音，褚缠渊双眸含情的凝视着褚秋笙素雅的面容。
眼前之人虽非倾国倾城，然也可说是毓秀俊雅，微笑之时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只因笑起来时明明清淡如风，偏生让人只觉那眸中深处有着无人探寻的火，与那漠视生命的冰冷。
让人只想扒开这层虚掩的外壳，直探最深处的灵魂。
“有美如斯，有美如斯……”褚缠渊合着曲音轻叹而出，不知是为那找寻不到的美人而叹息，还是为那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美人而惋惜。
褚秋笙并未在意那看着自己火热的目光，只是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加深。琴音渐淡，逐渐止息，尾音轻颤，恰如叹息……
“果然是颜如玉啊……”饮尽杯中的红梅茶，褚缠渊看着褚秋笙轻笑出声。
“父皇，可还想听什么曲？”未加理会褚缠渊若有所指的叹息，褚秋笙抬眸看向那凝视着自己瞬间未移开视线的褚缠渊，笑容明朗如月。
“今日便罢了，秋笙的曲，我想这一辈子都听不完，听不厌。”轻笑出声，褚缠渊将手中的红梅茶递到褚秋笙手中，温情轻语道。
“秋笙也累了，先喝口茶罢，待会儿由父皇弹一曲给秋笙听。”
“好。”微笑接过红梅茶，褚秋笙优雅的饮尽杯中香茶，神色间一派自然温煦。
纵使知晓这茶有着极大敝处，纵使知晓此茶能不喝便不喝。然而，褚秋笙却知晓，此刻的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秋笙喜欢听什么曲？”看着褚秋笙饮尽杯中的香茶，褚缠渊唇角笑意更是上扬，眉宇间柔情尽显。
“父皇所弹之曲，儿臣皆喜。”
“呵呵，朕最喜一曲，此曲便弹予秋笙听罢……”
魅然轻笑，褚缠渊双手抚琴，清灵的琴音渐渐响起，不若褚秋笙曲音的温雅，却反是满含柔情爱意，充满向往与爱恋。
褚秋笙听着褚缠渊的琴音，神色微愣，随即释然，眉梢间的笑意却是渐渐加深柔和。
好一曲《凤求凰》，好一曲恋慕索爱音……
只是不知那庭外之人听到会是如何，不知那隐于皇宫内的暗探会如何。
凤求凰，父求子……
第14章 庭院比试
手指轻敲桌面以此为节奏，褚秋笙顺着褚缠渊的琴音轻声而唱，轻缈的歌声合着那缠绵悱恻的曲音萦绕在整个庭院。
柔情恋慕的歌声悠转，渐渐染上淡淡愁绪与浅浅的离愁，片刻，歌声蓦的高扬，轻扬的歌声仿若那与爱人离别后独自流浪在江湖的侠客，一身侠骨铮铮，快意恩仇走天下。
而那本是爱恋情浓的曲音此刻亦被褚秋笙的歌声渐渐牵引变化，一曲情歌尽数消散，反是隐含着澎湃激昂的侠意与傲气。
“千古恩仇，一剑断。忍顾回头，红颜白发，侠心依旧情已散……”
歌声随着琴音渐渐停息，余音依旧缭绕。
褚缠渊一手按住轻颤的琴弦，微挑的双眸幽深如渊，看着依旧淡然含笑的褚秋笙，褚缠渊却是轻笑出声。
“一曲《凤求凰》居然可让皇儿吟唱成《仗剑行》，皇儿的音赋果然强于父皇百倍。朕，不服都不行啊。”
“秋笙只是喜爱侠客的义举，因而才行如此之举，还望父皇莫怪。”褚秋笙愧然垂首，话语轻柔。
“侠客么……”轻抚冷瑟的琴弦，褚缠渊笑意深然的看着一旁不断飘落的红梅花瓣，圆润的指尖轻弹。
“可是朕却觉这侠客不侠，为了江湖，却是弃了红颜。”
“天下之间，又有多少两全之法。”微笑出声，褚秋笙神色淡然的看向虚空。
“一方霸主选择了天下，便会舍了真情，狠了心。一位游侠，为了所谓的江湖，舍了家人，弃了温暖，失了爱人。世间这般之事，何其多，只不过选择了自己所想要的而付出的代价罢了。”
“代价，呵呵……”听着褚秋笙的话语，褚缠渊戏谑看着对方。
“皇儿如此说，莫不是自己推翻了你曾说对朕是实为真心的话语？”
“不，父皇，儿臣对你的自是真心。因为，此生父皇皆是秋笙的父。”
“父，好一个父，好一个孝顺的子，哈哈……”肆笑出声，褚缠渊眼底的寒意却是溢于言表。
“既如此，朕身为父自是要考教自己的皇儿，今正好有时间，秋笙可愿与父皇切磋下武艺。”话语悠然而转，褚缠渊艳红的唇角微扬，魅然而笑。
“秋笙自是愿意。”
“甚好。”
话语方尽，两人悠然起身，同走至一旁的梅树下，攀折下一株梅花枝桠。回首，两人同时相望而笑。
“此次切磋，点到即止。”
“是，父皇。”微笑颔首，褚秋笙将手中梅枝轻扬，白色的长衣轻舞。
无任何言语，两道身影已是迅如闪电般交汇，两人手中树枝皆若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冰洌的寒气。一道寒光划向耳畔，褚秋笙身子迅速向一侧腾挪避开致命一击。双脚轻点地面，身子如飞燕般踏地而飞，快速的攀飞至梅树顶端。
褚秋笙袖摆轻挥，劲气大涨，飘落半空中的落梅若一件件暗器倒飞射至褚缠渊之处，不留半分空隙。
褚缠渊看着站在梅树顶端枝叶的褚秋笙，眼中笑意蓦然转深。
梅花若细雨密剑直射而至，褚缠渊两指轻夹手中梅枝，看着临近的梅瓣，一手迅速横扫，细长的梅枝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而那飞临在空中的梅花似遇暴风，连着那满地的花瓣一同铺天盖地的席卷至半空中的褚秋笙，若天降梅雪，艳丽如火。
褚秋笙双脚轻点脚下枝叶，身子轻盈似燕般飞掠至一旁避开那漫天花瓣。双脚正待踩上一根枝桠以用来借力之时，未想站在地上的褚缠渊突然出掌，强烈的掌风将褚秋笙正欲落脚之处的梅树一掌轰成粉末。
褚秋笙一脚踏空，整个身子直直向地面坠去。看着站在地上张臂似要接住自己的褚缠渊，褚秋笙坠落在半空中身子快速轻旋，缓解下落的趋势。
一缕精神力微凝至手中树枝，褚秋笙将手中梅枝轰然击出，原本纤细脆弱的树枝此刻却如利箭一般刺向褚缠渊的心口之处。
本想以此让褚缠渊退离原地，好让自己安全踏至地面上。却未想站在地面的褚缠渊不断未有丝毫避开之意，反是徒手去接那被褚秋笙注入精神力的树枝。
锋利似箭的树枝被褚缠渊牢牢抓至掌心，却也在手心之处留下一道深痕，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紧握的枝桠滴落至地面。
褚缠渊也未在意，脚尖轻点地面，一手快速揽向那离地面只余数米的褚秋笙的腰身。
褚秋笙一掌狠击开褚缠渊欲揽住自己的手。却不想那褚缠渊似早有所料，一根银色的长针突的从指间猛刺而出，正刺向那褚秋笙手心之处的麻穴上。
手臂瞬间无力，褚秋笙身子亦是因无借力之处，只得向褚缠渊怀中掉落而去。
神色微凝，褚秋笙看着已揽住自己腰身的褚缠渊，想也未想，一脚反踢向对方的腰身，褚缠渊瞬间放开褚秋笙，身子迅速侧开。
却未想褚秋笙还未站稳脚跟，便以掌化拳，狠狠的击向褚缠渊的脸部。
身子瞬间飘越至一旁，那刚烈的拳风险险擦过那耳畔而过，褚缠渊虽躲过那突如其来的一拳，但发髻上的丝带却是被那罡风搅的粉碎。
一头青丝失了绑缚，随着清风轻扬飞舞。瑰艳的容颜上次是已染上魅惑的笑意，褚缠渊肆笑出声，如玉的手指轻敛鬓角的发丝。
“秋笙不愧为我儿，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实力，前途更是无可限量。”
“父皇若非在最后让着秋笙，又怎会差点被秋笙拳风扫到。”谦逊出语，褚秋笙神色一派煦然。
褚缠渊听着褚秋笙所说的“差点”二字，幽深的双眸微暗。
“朕如今将束发的绸带失了，总不会让朕披着这散乱的发回殿。”轻笑出声，褚缠渊也未有多大动作，身子却突然似凭空消失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同一时刻，褚秋笙感受到身子一暖，随即发丝微轻。待身子快速向前掠去之时，却是已迟了一步。
“这个玉簪，朕便收下了。”
温热的气息轻吐擦过耳畔，褚秋笙侧首避开，看向站在离自己不足一尺的褚缠渊，神色微沉。
手指轻触发上的玉簪，发现果然少了一根。双子玉簪，既为双子，自是有着两根同样的玉簪，而此时却只余一根。
“父皇若喜，便好。”
“呵呵，朕当然喜欢，只要是秋笙的，朕都喜欢。”魅笑出声，褚缠渊将手中红琉玉簪别在自己已显散乱的发丝上。
红色的玉簪衬着那一身红衣，却是更显魅惑瑰丽。
两人相对而站，皆别着同样的发簪，倒也别有一番相像。
“父皇，天色已晚，秋笙今日也有些累，可否先行回殿。”出声打破略显沉凝的气氛，褚秋笙微服身子轻声询问。
“秋笙既累了，便回宫歇息罢。”褚缠渊也未多加挽留，笑着示意褚秋笙可自行离去。
“对了，秋笙过几日便是你的成人礼了。因而这几日也不用来清凉园了，好生准备下罢。”
“是……”
笑着应声，褚秋笙转身信步离开。
方踏离清凉园，褚秋笙脚步蓦的一顿，随即快速的离开，淡然的神色略显凝重。
…………
看着褚秋笙离开的身影，褚缠渊微笑的摊开自己受伤的手，看着那手心之处留下深刻痕迹的划痕，眼中的笑意愈显妖娆魅艳。
“真烈的性子啊，比脱缰的野马还难驯……”手指轻拔下发上的玉簪，褚缠渊神色温柔的看着那剔透如火的红琉玉，轻勾的笑意如妖似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