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
“他奶奶滴,周扒皮,看电影把音响关小声点!”
硝烟弥漫战壕线,一名穿着四角短裤的年轻人灰头土脸从松软泥土里抬起头,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僵硬着脖子喝斥同租损友周扒皮大清早看电影吵死人,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的钱弄那么好的音响,怎么还原音效那么逼真?
“楚南,不想活了是不是?快趴下!”
年轻人叫楚南,连夜加班争夺全勤奖,血拼了一个月博得老板赞誉,加薪美梦还没清醒过来,弹雨枪炮声在四周响彻不停,周扒皮熟悉的呐喊声喝醒睡眼朦胧的楚南,睁大眼睛看到周围的环境,瞌睡虫一扫不见厉声尖叫一声。
“我~靠!我在做梦?!”楚南傻了眼,脏兮兮满是淤泥的手打了下自己脸,清脆的巴掌声证明眼前不是在做梦!
阴霾的天空只属于火与硝烟舞台,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轰轰的炮声源源不断轰炸大地,坑坑洼洼战壕外尸横遍野,鲜血泼洒在战场每一个角落,这对于身处和谐社会的楚南来说,无疑是神经崩溃的刺激视觉冲突。
叮~一枚冒着烟雾的圆球手榴弹掉落楚南战壕外面,楚南还没有从震惊事实反应过来,一个身穿蓝白作战服的年轻人扑倒楚南,吃痛惊醒过来的楚南看了眼扑倒自己的人,正是自己同租损友周扒皮!
轰隆~震耳欲聋手榴弹爆破声震荡楚南脆弱耳膜,短暂失聪之中楚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出现重叠犹如喝醉酒的醉汉,洒落的泥土血浆犹如骤雨般击打在楚南脸上,分不清是梦还是醒。
周扒皮一手捂着歪向一边的钢盔,灰头土脸从楚南身上爬起来说道:“呸呸…楚南,你够牛的,炮火一响连军服也不穿就光着屁股上阵,喊也喊不醒活像梦游,最无语还是你丫的装死本领,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周扒皮打心底无语同为新兵战友的楚南胆小怕死,炮火一响就火烧屁股一样军服也不穿跑出新兵区营帐,最纳闷的还是楚南装死的本领,到了战壕一头栽在泥土里装死,要不是自己提醒他有手榴弹,恐怕现在是作假成真!
楚南傻了眼看着周扒皮,稀里糊涂地说道:“哈?我不是在家里吗?什么时候跑了当兵了?”
楚南一时间感觉头脑不够用,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睡个觉,给周扒皮吵醒后就出现硝烟弥漫的战场,这一夜之间变化也太快了吧?
周扒皮一手拍打着楚南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少装糊涂了,要不是兄弟一场才懒得管你,赶紧剥下这个死人作战服换上,纠察官发现你完蛋了,快点,我把风!”
楚南很想多了解些什么,可周扒皮丝毫没有给楚南多余时间,捡起一把有点类似M4自动步枪丢给楚南,狗爬式摸到战壕T字转角把风,看看有没有纠察官在附近监视身影。
楚南下意识接过周扒皮丢来的真枪,入手一沉差点踉跄倾倒,把重达接近10斤的真枪丢开,脑海里挥之不去枪是违法的事实,楚南试着平息内心浮现的不安、急躁、无助、茫然等等混乱的心情。
直到清晨寒风吹过,猛烈不绝炮火声临近战壕,楚南从复杂情绪之中清醒过来,看了眼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无名战友,撇过头不敢去看,颤抖着双手剥下死带不走的衣物,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先披上衣物遮丑才是关键。
尖锐的呼啸声音过后,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弹片、泥土、尘埃、乃至死人残肢在空中纷飞,哭声、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在楚南逐渐麻木的眼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种颜色,溅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夹杂着的夺目的鲜红。
换上蓝白色作战服的楚南与周扒皮两人给战地纠察官撵着走,从二级战线驱赶到一线阵地,蹲坐在五人坑的战壕里,双手抱着钢盔顶着落雨般泥土肢体洒落,杀孽死神遍布战场每一个角落。
一线阵地中校指挥官等炮火消弱后,扯起喉咙大声呐喊着鼓舞士气:“五十一师英勇战士们,用你们愤怒的怒火还击,把卑鄙无耻的西盟国打回老窝!东盟华夏旗帜永不倒!开火!”
别的战壕受战地指挥官鼓舞枪声大作猛烈反击,而楚南和周扒皮这边的战壕却屁也不响一个,无耻地把战友尸体拖拽过来掩护,按照周扒皮歪理,有手榴弹扔下来可以第一时间废物利用,用尸体阻挡手榴弹爆破范围威力。
周扒皮手拽着自动步枪,摇头唉声叹气地说道:“唉~早知道当初报名后勤兵,安全!”
周扒皮不经意间侧过头,看到楚南害怕哆嗦的嘴角,一脚踹开尸体拿出包香烟,鄙夷十足撇撇嘴说道:“瞧你没出息样,当初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哪去了?来,兄弟我研究的缓解压力方式,抽根烟壮壮胆!”
楚南擦了擦额头因为害怕流下的冷汗,双手不停地颤抖接过周扒皮递来的香烟,想点支烟稳稳神,但是拿着打火机的手怎么也碰不到烟头,极度的恐惧攫住了楚南,仿佛要榨走他身体里全部的活力。
叮~一枚漆黑手榴弹丢到周扒皮裤裆下,周扒皮嘴里叼着的香烟掉落地面,毅然抬起头看了眼满眼恐惧不知所措的楚南。
“兄弟,永别了!”周扒皮凄凉一笑,就算有尸体也罢免不了死亡降临,带着不甘的绝望目光,毅然扑倒压上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轰~手榴弹爆破一瞬间,周扒皮整个人炸起又倒地,瞪大双眼看着惊吓过度的楚南,嘴角一张一合冒着血沫想要说些什么话又说不出声,一瞬间失去好友的楚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失魂落魄地大声咆哮不要。
现实世界与现状似梦非梦的世界在楚南脑海重合着,周扒皮现实世界油枪滑舌无良损友,如今世界记忆如流水般复苏,周扒皮发小身影历历在目,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一起参军,比兄弟还亲的兄弟就死在眼前,而楚南却什么也做不到!
正当楚南颓丧地贴着战壕时,又一波猛烈炮轰开始了,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楚南的鼻腔和眼腔,楚南再也忍不住了,临近崩溃腾地站了起来,一边压上周扒皮现场教导过的正确用枪,“咔嚓”拉上枪栓,一边暗自咒骂着自己的懦弱。
复仇,楚南脑子里只有无尽的复仇想法,愤怒替代了楚南对战争的恐惧,笨拙地爬出战壕,犹如喝醉酒醉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无视枪林弹雨危机,举起了手里自动步枪,怒视一波紧接一波出现的敌人。
“危险,快回来!”一把清脆的呼喊声试图唤回失去理智的楚南,他现在举动无疑是自寻死亡。
“啊~~我跟你们拼了!!”楚南没有理会身后的好意呼喊,身中好几弹踉跄后退几步,切斯底里愤怒咆哮着,强忍子弹钻心痛楚,用尽浑身力气扣动自动步枪扳机,无目的地四处扫射敌对战场。
突突突…就在十几米远处,出现了敌军,周围战友们给楚南疯狂举动刺激了,纷纷冒出头举枪射击,疯狂地对着勇猛冲锋的敌军猛烈还击,把不畏死亡冲锋的南盟敌军打的狼狈后撤。
然而鲁莽英雄总是没有好下场,一梭子的子弹射来,洞穿了楚南的额头,楚南倒在了浸满鲜血的土地上,眼前出现一片血红的世界,一个俏丽身影冒着弹雨试图抢救临近死亡的楚南,然而俏丽身影也逃不出死亡命运,倒在楚南眼里的血红世界。
天使般透明俏丽容颜,犹如女神一般美丽高贵,鲜血染红淡淡的秀眉,一双迷人的杏仁眼涣散无光,鲜红丰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流出鲜红血沫,那一丝解脱的微笑震撼着频死的楚南,无尽愧疚蔓延楚南频死身心,她因自己而死!
楚南伸出手想要抓紧流失生命的无名伊人,伸出一半的怎么也够不着,频临力歇一瞬间楚南手奋力攥成拳头,目光涣散手臂渐渐垂下,手指也渐渐松弛了,他,与他的战友们,还有无名伊人战死沙场,终于,可以长眠,安息了!
“手榴弹!!”
“他奶奶滴,周扒皮,看电影把音响关…”
硝烟弥漫战壕线上,楚南穿着四角短裤灰头土脸从松软泥土里抬起头,疲惫的睡意一眨眼消失不见,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炮火声和惨叫声依旧,好像放倒带电影又好像游戏存盘一样重复着,怎么回事?
这一刻楚南迷茫了,刚刚不是经历过一次了吗?然而还未等楚南理解怎么回事,周扒皮扑过来再一次救了楚南的小命,手榴弹爆破声再一次震荡着楚南脆弱神经,犹如喝醉酒般耳听着周扒皮重复的关怀语气。
“得,我穿衣服,你去给我把风!”周扒皮刚想说话提醒楚南,早有准备的楚南出言打断周扒皮的话。
“你丫的,活生生一个滑头,接着,快点!”周扒皮奇怪楚南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话?想不明白直接捡起一把自动步枪丢给楚南,他自己狗爬着到T字战壕边缘把风。
换上蓝白色作战服的楚南与周扒皮,一成不变按照冥冥定义好的轨迹安排,再一次给战地纠察官撵着走,从二级战线驱赶到一线阵地,蹲坐在五人坑的战壕里,双手抱着钢盔顶着落雨般泥土肢体洒落。
战地指挥官还是一成不变鼓舞着士气,楚南有些崩溃地双手抱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做梦也太真实了吧?
周扒皮一成不变侧过头,看到楚南抱头的模样,一脚踹开尸体拿出包香烟,鄙夷十足撇撇嘴说道:“瞧你没出息样,当初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哪去了?来,兄弟我研究的缓解压力方式,抽根烟壮壮胆!”
“别!”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楚南,试图挽救周扒皮的命运,可命运好像早已安排好似的,由不得楚南自行做主篡改命运。
叮~一枚漆黑手榴弹丢到周扒皮裤裆下,周扒皮嘴里叼着的香烟掉落地面,毅然抬起头看了眼满眼恐惧不知所措的楚南。
“兄弟,永别了!”周扒皮凄凉一笑,带着不甘的绝望目光,毅然扑倒压上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不要!!”楚南崩溃十足地呐喊一声,依然无法挽救周扒皮死亡的事实。
轰~手榴弹爆破一瞬间,周扒皮整个人炸起又倒地,瞪大双眼看着惊吓过度的楚南,嘴角一张一合冒着血沫想要说些什么话又说不出声。
“啊!!”又一波猛烈炮轰开始了,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楚南的鼻腔和眼腔,楚南再也忍不住了,临近崩溃腾地站了起来,反正死过一次无所谓了!
“危险,快回来!”一把清脆的呼喊声试图唤回失去理智的楚南,他现在举动无疑是自寻死亡。
楚南再一次身中数枪倒下,临死前再一次见到永生难忘的无名伊人,她的固执抢救搭上了她自己宝贵的性命,天意吗?楚南带着一丝茫然和不甘,再一次试图伸出手想要抓紧流失生命的无名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