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交通事故……死了四个人,一个还重伤残废,因为有一辆车爆炸失火,还差点导致了山林火灾……这件严重的事故在当初可谓人人皆知,她记得报纸新闻足足报导了一个月。
原来……这个灾难,最大的受害人就在她面前。
“澈……”易羽汐哽咽,从咽喉处无力地发出一个字音。
“他们双双驶进了一条荒野的高速公路,死亡的音乐声蔓延了整条路。在那里的一个拐弯口,他们都冲出了栏杆,跌下山崖……父母的车顿时爆炸,而那个出租车司机跟姐姐也死了……姐姐在翻车时用尽全力保护弟弟,可是弟弟……弟弟……弟弟再也无法碰他最爱的钢琴……在家休养期间,他日日夜夜注视着他的钢琴,除了哭,就是大吼,情绪极度不稳定,甚至想自杀……他被他哥哥制止了,但从此也疯掉了,转移到精神病院……”
“可以了!澈!到这里就可以了!!”易羽汐大喝一声,内心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她内疚、不安,她因为自己的好奇而让他回忆起曾经并且一直延续的痛苦,她觉得自己非常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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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淅沥……外面不知不觉已经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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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段回忆那么残忍!!我不知道……我不是存心让你……”
“所以我说,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碰音乐了,”舒涟澈微微一笑,比哭更苦涩的微笑着,伸手温柔地拍了拍羽汐的脑袋,“对我来说,音乐是最残酷的死神……”
“不是的……澈……”
在那一刻,易羽汐更希望自己的生日愿望重新许诺,如果可以,她只愿他可以忘记那些痛。可是,即使悲伤如刺已经深深扎入了彼此的血肉,她仍然,不愿意去承认那样一个事实。
——再痛苦的回忆,都不应该成为一个人放弃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的理由……
易羽汐抓住他的手,失声叫道:“澈!不可以放弃!不可以!你必须肩负起你家人最爱的音乐!你不可以放弃……”
“我要的不是音乐!”他厉声打断她。可她不管,她死死抓住他,拼命向他喊叫:
“你爱音乐!你还爱音乐!没有音乐你会失去你的灵魂!”
“没有了家人我才会失去我的灵魂!”他冰冷着脸,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学过音乐!我最美好的‘曾经’全让音乐给毁了!”
“每个人都会有他的不幸,为什么你非要认定‘曾经’失去了就不可以重新拥有!”易羽汐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舒涟澈无心再与她争辩下去,起身走向门口,留下易羽汐呆呆站在原地。
蜡烛熄灭了。
走到门口,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愿望……实现了。生日快乐……”
他苦涩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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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狂风大作。
易羽汐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