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见金日轮不上自己的当,还想从躺椅上作文章,那自己也只能跟着了,“金公子,你能代表在场的这些人吗?”
“有何不能,本公子做事向来公正,金陵城中哪个不知,又有哪个不晓?”说完,金日轮向四周环顾了一番。
金日轮的为人在场哪个人不知道,欺男霸女,欺善扬恶,好事不做,坏事做绝,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金陵知府,稍有不顺自己心意的人,轻则打骂,重则扔入大牢,金陵城中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见没有人反对自己,那就说明自己能够代表在场的众人,侧面也说明了自己在金陵城中的地位,金日轮不仅有些得意。
唐云见到这个场景也没辙,自己也没办法能让在场的人附和自己,即使那些支持洛府的人也不能现在表现出来,毕竟现在金日轮的淫威在那摆着。
“好,既然金公子能够代表在场的众人,那本家丁问你,你为何说洛府欺行霸市,有何证据?”
“唐云,本家丁说你洛府欺行霸市自有证据,你洛府的躺椅只是椴木制成,椴木的成本虽说较贵,但一张躺椅所用的椴木也不过一两纹银左右,加上你人工所支付的工钱,也不过是一钱银子而已,总共加起来也就一两一钱左右,算多了说,最多不会超过一两五钱银子,但现在洛府却将卖价定为十两一张,说你洛府欺行霸市难道有错吗?”金日轮明显做足了功课,说起来是有理有据,而且皆是事实,没人能够反驳。
唐云心里可没有那么轻松,一张躺椅的成本价一两,只有洛府区区的几个人知道,掰着手指头都能查过来,现在却被金日轮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说躺椅在售卖之前已摆到了各个店铺,也有可能金日轮找人测算了躺椅的成本,但也不能排除洛府有内奸的可能性。
“金公子所言不错,每张躺椅的表面上的成本确是一两五钱,本家丁非常佩服金公子能将躺椅的成本价测算得如此准确,看来金公子的功课确实做得十足。”
金公子见唐云表扬自己,心里很是舒坦,轻摇纸扇,满面尽是得意之色,“既然你这个家丁已经承认了,那就快快将价格降下来吧,并向金陵城的父老乡亲赔礼道歉,方可显出洛府的诚意。”
金日轮出的招可谓极其狠毒,若是降价,定会让金陵城的人认为洛家故意抬高价格,赚取暴利,洛家的信誉自会损耗全无,若是向金陵成的父老乡亲赔礼道歉,那就更加坐实了欺行霸市的名声,那以后的洛府在金陵城就待不下去了。
台下的众人也都听得清楚,唐云既然承认了成本价确实是一两五钱,那就很难再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现在又有金日轮的步步紧逼,看来这次洛府真的要遭殃了。
唐云奇道:“承认?本家丁承认什么了?不知金公子说本家丁承认的所指何事?”
“所指何事?当然是指你洛府欺行霸市之事。”金日轮奇道。
“笑话,本家丁何时承认洛府欺行霸市?难道金公子耳朵聋了吗?本家丁刚才清清楚楚的说道一两五钱银子是每张躺椅表面的价格,金公子,你听清楚了,是表面的价格。”
“难道成本价还有别的成本价吗?难道表面的成本价就不是成本价吗?这当中难道还有区别?”金日轮感觉很不好,感觉要上当,心里透过一丝寒气。
“金公子,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整天不学无术,不能好好地跟着你家先生多读一毕书,多长长见识吗?拿着你的无知当有趣,真是让本家丁看不起你。”唐云一脸鄙夷的看着金日轮,神情中充满了不屑。
金日轮以前在金陵城狐假虎威惯了,何时受过如此的慢怠,但自从遇到唐云以后,算这次已经两次了,但次次都受气,真是难过之极,满脸的怒气跃然脸上。
就在此时,金日轮身后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走上前来,在金日轮耳边轻语了几句,金日轮恨恨的看着唐云退到了后面,唐云的面前就剩下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
唐云见自己的计谋三番两次受到阻挠,都是这个尖嘴猴腮的人给破坏掉了,看来真不能小看这个人。
“学生是金陵知府座前的师爷穆仁钦,有些小事要请教唐大家丁,还望唐大家丁能够解惑。”尖嘴猴腮的人对着唐云说道。
噢,原来这个人就是师爷穆仁钦,洛飞口中所说的那个阴险毒辣的那个人,看来此人绝不简单,一定要严加防范,唐云不仅心里暗加戒备。
“好说好说,不知穆师爷有何事需要本家丁为穆师爷解惑,本家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说本家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也保不齐很难回答穆师爷的疑惑,但本家丁向来禀着助教为乐的精神指点着那些迷途小羔羊,穆师爷但说无妨。”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哪有如此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在场的众人不禁心里暗赞,毕竟金日轮作恶多端,穆仁钦助纣为虐,这两人在金陵城都不得人心,现在两人受鳖,在场众人都是暗暗心喜,都觉得唐云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虽然想激怒穆仁钦,但唐云似乎并不成功,穆仁钦根本没有上当,仍然是面无表情,“学生请问唐大家丁,既然刚才你已经承认了价格是一两五钱银子,为何我家公子让你赔礼道歉,唐大家丁却又不承认是一两五钱了,这是为何?”
这话明显是说唐云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小人,也在告诉在场的众人,洛府这是在欺行霸市、哄抬物价,以此让众人传出话去,金陵城中的人以后都要抵触洛府的家具店铺,明显是要将洛府置之于死地,这招不可谓不狠。
“既然穆师爷问起此事,那本大家丁便教导于你一番,成本价格的组成有多种类别,刚才所说的表面价格只是组织成本价格的一种而已,也就是材料的成本价格,其余的还有人工成本、场地成本、管理成本等等,不知穆师爷明白否?”
这明显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如此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丁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教训一个年纪近半百的知府师爷,显得那么可笑。
梦千然与洛嫣婷相互看了一眼,梦千然的眼中透着惊喜,洛嫣婷的眼中则满是兴奋。
穆仁钦仍然是面无表情,“多谢唐大家丁的教诲,穆某受益匪浅,但仍有一些疑惑,不知唐大家丁能否将这躺椅的成本价公布于众,也让在场的众人都能知晓,唐大家丁意下如何?”
在场的众人也都想知道躺椅到底是多少银子,也都纷纷附和。
很会发动群众嘛,这要是在后世,肯定会是一个善于发动群众的好干部,现在只是一个师爷,也只能感叹生不逢时了。
“好,虽然说做生意的人都不愿将自己的底价公布于众,但在场所有人都有如此要求,更有金公子与穆师爷二人逼迫本家丁公布此事,那本家丁也只能勉为其难,公布躺椅的成本价格了。
你们不是想玩吗?那本家丁就陪你们玩一番又如何?你会煽动群众,那本家丁就先将金日轮与穆仁钦推到浪尖上,不是想玩吗,看看到最后谁能玩死谁。
“阿三,拿一块板子来,要能写字的,二小姐,麻烦你,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唐云气定神闲的指挥着。
在场的众人都搞不懂唐云要干什么,由于此处过于精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将家具店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大一会儿,阿三拿来了一块木板与笔墨,洛嫣婷也站到了木板的旁边,等着唐云的吩咐。
唐云见都已准备妥当,便也不再客气,朗声说道:“应知府公子金日轮与师爷穆仁钦的威逼,本家丁决定将躺椅的成本价格公布于世。”
这话有些损,直接等于和金陵知府宣战了,其实这也没办法,唐云也不想得罪太多人,但金陵知府的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刚才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按理说已经给了他们台阶了,顺着下去不就结了,但人家根本没有这个觉悟,所以唐云也就不客气了。
“木料成本一两。”唐云示意洛嫣婷写在板子上。
“人工成本五钱,管理成本一钱,场地成本五钱,设备成本五钱,辅助成本四钱。”
唐云顿了一下,不再说话,洛嫣婷算了一下,这些成本加起来,不过是三两而已,按照八两成本算,还有五两的缺口,还要怎么编啊,洛嫣婷不仅有些担心的看着唐云。
台下的众人看到唐云没有了声音,也都纷纷议论,认为唐云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样的话,金日轮与穆仁钦就要赢定了,那样的话,洛府就要承认欺行霸市、哄抬物价,那样的话洛府在金陵城死定了。
金日轮与穆仁钦二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来唐云已经黔驴技穷了,自己赢定了。
看着众人的表现,唐云突然静静的说道:“开发成本五两。”
开发成本?这是什么玩意儿,在场的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唐云要做何解释。
洛嫣婷终于放下心来了,终于凑够了八两,只要唐云能够说出来,他自然就有办法解释清楚,这点信心洛嫣婷还是有的。
穆仁钦看见唐云说出了八两的成本,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着是来惹事的,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疑惑,这设计成本是否过高了。
“唐大家丁,其它的成本还能说的过去,但这设计成本五两是否有些不合适?唐大家丁是否能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