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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似水流年

楚萧萧冷冷的看着沈瀚凌,眼中不带一丝感情,似笑非笑的说到:“我最后在警告你一次,烟岚没有死!”

沈瀚凌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计较区域有没有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他将佩剑握在右手,然后左手微微一扬,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楚萧萧微微摆手道:“不急不急,我还有一事未明。”

沈瀚凌道:“洗耳恭听。”

楚萧萧打开扇子,然后缓缓地扇了一会儿,将扇子收了起来,然后对着沈瀚凌微微一笑道:“我其实很佩服沈翰卿的勇气的。”楚萧萧顿了顿,继续道,“沈翰卿临死前,曾经跟我说过你们要加入青龙会都是被迫的,但是这个回答过于敷衍,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沈瀚凌面色微微一变,然后嘴角上扬,笑道:“我等已是将死之人,楚大侠何必需要知道这些?”沈瀚凌苦笑道。

楚萧萧“啪”的一声收起扇子,然后微微牵动嘴角,道:“因为因为我欣赏你们沈家人的勇气!”

七位长老面色一变,竟不由自主的收起攻势,然后仔仔细细的聆听楚萧萧的一番话。

“我欣赏你们沈家人的勇气,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我知道你们沈家人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所以才进入青龙会的。但是,我还想知道一个原因,就一个。”楚萧萧说得苏芮他们一头雾水,但是数量的眼中的光芒却变得愈来愈黯淡。

“知道么,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四十年前一个人的一句话”数量缓缓的闭上双目,回忆起来。

四十年前。

“妈妈,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们能不能多吃两个鸡蛋?”一个小男孩睁着大眼睛,天真地问一位正在煮汤的女人。

在那女人的背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拿着两根枯草把玩着。

“你想多吃两个鸡蛋?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和弟弟一起吃,不能自己全部吃掉哦!”那女人年龄虽大,但是却风韵犹存。笑起来的时候,额头稍稍蹩起,显得慈祥而且和蔼。

“知道了,那我们就先出去玩,回来我要吃鸡蛋!”那个小男孩说到,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女人笑了笑,然后转头对那个正在玩着枯草的小男孩说到:“卿,出去跟哥哥玩玩,别老呆在家里。”

被女人唤作卿的小男孩正式沈翰卿。另一个小男孩自然就是沈瀚凌了。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爹。他们的母亲却是村子里的第一大美人。就算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苍老的痕迹,她的容貌依旧倾城。

因为母亲的美貌和和蔼的个性,找她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大多都是村子里面有头有脸的小伙子。就连村长都拜在了她的布裙下。

面对着这么多男人的追求,沈瀚凌的母亲依旧坚持为自己的丈夫守寡。只是,家里面没有了成年男人的帮忙,他们的日子清贫的很。

沈瀚凌相信他的母亲很爱他的父亲,因为虽然他们哥俩儿的父亲在他们一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但是每当他们问起母亲有关于父亲的消息的时候,母亲都会满脸笑容的回忆着,回忆着以前她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的日子。

当他们的父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大哭了一场,听说这场哭泣差一点要了但是正在坐月子的虚弱的母亲的命。

没有了男人以后,沈瀚凌的母亲每天不但要工作,还要同时照顾两个小男孩,生活虽然苦不堪言,但是却始终没有让别的男人帮过他们的忙,因为他们相信,这种苦日子终有一天是会过去的。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这天早上,沈瀚凌和沈翰卿像往常一样下山到城里去买点日用品。他们说说笑笑的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自脚下的危险。

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我跟你说哦,其实啊!”正在走路的沈翰卿一边笑着,一边指手画脚的比来比去。但是突然,他使劲的尖叫一声,然后倒在哥哥的怀中。

“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沈瀚凌使劲的摇晃着沈翰卿。

沈翰卿稍稍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哥,有石头,绊了我,好疼”沈瀚凌听到弟弟的话以后,目光迅速往刚才弟弟走过的草丛中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块大大的石头正躺在草丛中,在石头的边缘,若有若无的沾上了一些血迹。

沈瀚凌一慌,赶紧抬起弟弟的脚,然后温柔地为他脱下鞋袜,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口,说到:“还好,只是被蹭破了皮。哎,卿,以后你走路就不能小心一点么?”沈瀚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

沈翰卿一见到哥哥这个样子,赶紧摆出一副乖小孩的样子:“哦,以后不会了,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

沈瀚凌看了一眼怀中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沈翰卿,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哥没生气,没事了,起来吧,你到城里了以后找个客栈吃点东西,等着哥,哥买完东西就和你一起走。”

沈翰卿笑着说:“好啊好啊,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随后,沈瀚凌架着一只脚有一点瘸的沈翰卿,缓缓地走到城里。

几个时辰过去后,沈瀚凌找到了沈翰卿,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但是引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们的心被重重的打击了一下。

家里面好乱,所有东西都被翻倒在一边。就连锅里面的汤都翻倒在桌子上面。

再往下看,他们看到了一片片的破布。

他们知道,那是他们母亲的衣服!

衣服上面,沾染着点点的血迹。虽然不多,但是却触目惊心。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情.欲的气息,而且他们还看到了地上的透明的和白色的液体。

瞬间,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沈翰卿抱住哥哥的手,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瀚凌奔出屋外,大声吼道:“王叔,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王叔!”

被唤作王叔的人,是一个小老头,也是爱慕着他们的母亲的人员中的一个。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个子矮矮的,一双小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挂在嘴边的随时都是笑容。

但是此时,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惊恐和愧疚。

“你们妈妈,你们妈妈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王叔战战兢兢的说到,“他们好霸道,一进村子就指明要找你们妈妈,然后闯到你妈屋子里来,不管你妈意愿,就直接和她云雨了一番。食饱餍足了以后,他们就抓走了你的妈妈,说是要让她作县令的小妾”

沈瀚凌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妈妈脑子想的都只有王叔说的那句话:“县令的小妾”

可恶,他们的妈妈为了逝去的爸爸做了那么多年的寡妇,守身如玉,如今,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夺走了他们的妈清白!

而且,他们家已经被毁了。妈珠宝,还有他们家的地契,都被那个狗屁县令拿走了!就连他们爸爸的灵位,也被摔成了两半。

沈瀚凌的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眼中已经迸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他狠狠的一跺脚,然后不顾弟弟和王叔的劝阻,一个人一鼓作气跑到城里,然后站在城门,手中拿着击鼓的,但是却迟迟下不了手。

呵呵,他不过一介山野农民,而且况且不说自己只是一个屁大的小孩儿,他还没有一点功夫,现在击了鼓,鸣了冤,不还是只有被打的份儿?

拿着,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沈翰卿刚刚跑到城里的时候,就看见往常笑呵呵的坚强的哥哥拿着,脸上已经被泪水浸染。

朱红色的大门后面,就有着他们的妈妈,还有那个肮脏的县令。

沈瀚凌使劲的跺了跺脚,扔下了,一个人飞跑到村子外面的一处悬崖上,慢慢地向悬崖近,泪水渐渐地消散在风里。

“妈妈,等着凌儿转世了以后,一定做个有武功的人,到时候一定来救你!”沈瀚凌在心里默念着。

“哥哥,你要干嘛?”追着沈瀚凌的沈翰卿一看到自己的哥哥向着悬崖的方向近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傻了眼,只能远远地站着,希望能全副哥哥下来。

沈瀚凌凄惨的一笑,然后不再理会弟弟的哀求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呵呵,卿,帮我照顾好妈妈。”

说完,沈瀚凌转过身,刚想纵身一跃,突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你真的这么想死么?”

沈瀚凌一惊,刚想转过身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着悬崖下面跌倒。

“啊!”一声惨叫久久的回荡在山谷中。

沈翰卿一惊,刚想跑上前去,身后的那个神秘的绿衣人却早他一步,一个箭步冲到悬崖边上,然后一把拉住正在下掉的沈瀚凌,微启薄唇,道:“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死了,你妈妈,你弟弟怎么办?你真的相信轮回这一说么?”

沈瀚凌猛然一惊,眼中的悲伤霎时间全部不见了,他的眼中顿时变得冰冷而成熟:“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翰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哥哥。他的样子好冷酷,像是一个在江湖中没有牵挂的侠客,但是他的年龄明明只有十来岁。

“哥哥,有什么事情上来说好不好?”沈翰卿正在思索哥哥的身份和心态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哥哥的脚下还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于是他赶紧开口道。

沈瀚凌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就他的绿衣人,发现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绿衣人手一使力,下一刻就将沈瀚凌的身子完全拉离了悬崖的掌控。

沈瀚凌冷冷的站拉起来,眸中闪烁着精光,仔细的审视了一番眼前的神秘的人物,终于启唇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加入青龙会。”那人答道,“这样你就能学到很高超的武功,然后我们一旦看到你的武功有所长进,就会帮你吧你的妈妈带回来。”

沈瀚凌仔细的大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物。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凌冽的气势。腰间的剑鞘中应当是藏着一把绝世宝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最后,沈瀚凌将目光定格在黑衣人的脸上。他的头上嗲这斗篷,将这个脸都遮住了。但是就算斗篷前面的黑纱再怎么严实,也遮盖不住他的双眼中散发出的那一股人的气势。

“好,我答应你。”沈瀚凌低下头,细细的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后,终于答应道,“卿,你要不要跟着哥哥?”

沈翰卿想也不想的点点头。

沈瀚凌将目光转向了绿衣人:“好,我们答应你。什么时候跟你们走?”

绿衣人答道:“嗯,这样,你们这两天收拾一下东西,我下一个月月初的时候就来接你们。”

沈瀚凌不加思索地答道:“君子一言”

绿衣人的眼中终于闪烁出了一点的笑容:“驷马难追!”

沈瀚凌深处而右手,绿衣人伸出了左手,两个人,两只手。两个年龄完全不相称的人,两只大小完全不相称的手,现在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显得天衣无缝。

两个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个人的双眼都露出了愉悦和坚决的目光。

沈翰卿一惊完全傻在一边了,因为他不知道,此时站在眼前,和那个绿衣人紧紧握着手的沈瀚凌,到底是他的哥哥,还是眼前这个全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势的沈瀚凌。

对,他从小就没有哥哥那样的男子汉的气概,在小伙伴收到了欺负都只能找哥哥来帮忙,而且每次哥哥都会保护好他。所以他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中。

无论哥哥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坚信哥哥一定会保护他的。既然哥哥相信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那么哥哥一定有他的理由。沈翰卿知道自己有的时候完全理解不了哥哥的做法,但是他知道,哥哥是对的。

于是他笑了,他隐隐知道了,他们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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