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河边总是清冷,青葵看着林杰,而林杰的眼神却望向别处。
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长时间,青葵低下眉头小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等等!”林杰看着青葵转身而去的背影,突然叫道,两三步地跑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你不要走,我……我喜欢你。”
青葵的手上一暖,转身看着灯光下的林杰脸红的像一个柿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知道。”青葵咬了咬嘴唇,将手从他的手里抽离了出来,眼里满是愧疚。“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桥安吗?”
青葵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是他……”林杰见青葵承认后,全身感觉都没有了力气,刚刚的勇气顿时消失不见。舔了舔嘴角说道:“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你。”
这时河面上忽然起了风,将青葵的长发吹得满脸都是。青葵在这样炎炎夏日里却感到手脚冰凉。
“如果他喜欢你的话,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好了!林杰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青葵忽然激动地打断了林杰的话,双手捂着耳朵眼睛里满是伤心,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向黑暗中跑去。
只是和林杰在一起交谈了短短十几分钟,青葵的心却翻转了好多次。林杰平日里照料她最多,可是今天为什么要向自己发脾气,为什么要向自己表白,为什么要揭穿她的心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青葵心乱如麻,一路向家的方向狂奔。跑到家门口后,青葵擦了擦眼泪,担心回到家后妈妈会询问,所以调整好呼吸后,才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青葵故意用高兴的声音喊道:“妈,我回来了。”可是却没人回应。青葵进门后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但是家里面却静悄悄,只能听见冰箱“嗡嗡”的声音。青葵将鞋换好,走进客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妈妈,另外一个是自己的爸爸。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青葵兴奋地问道。
“我刚回来没多久。”爸爸看了一眼女儿,脸上并无高兴之色,青葵察觉到家里气氛的异样,见妈妈双手捂着脸,前额有几缕头发垂了下来,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看起来很是疲惫。
“妈,你这是怎么了。”青葵走过去,坐到妈妈跟前,只见茶几上放了几张纸,最上面的一张几个字异常醒目:离婚协议书。
“这……这是什么?!”青葵指着桌子上的文件,声音有些颤抖。
爸爸叹了口气,两只交叉相握的手不停地摩擦。“青葵,我要和你妈妈离婚了。”
“什么!”青葵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离……”
妈妈脸从双手中抬了起来,声音带有哭腔:“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青葵听后,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不停地旋转。
“因为你要考学,所以妈妈一直瞒着你没说……”妈妈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青葵啊,是爸爸不好,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爸爸一声长叹,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等我醒了,我的家还会变成原样的是吗……”青葵只是轻动着嘴唇,眼神呆滞。
“青葵……”妈妈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哭着要拉她的手,却被青葵一下无情地甩开。“你不用说了,一切都是骗人的。这是我做的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上当的……”青葵说着背起书包向门外跑去。
青葵的妈妈这段时间本来心情抑郁,今天哭了整整一天早已心力交瘁,这时见到女儿这样半疯半醒,刚起身要追,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有的时候,我们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们用热情面对生活,一切都会变好。我们独立,不依靠他人,不让父母操心。慢慢地你在别人眼中就成了一个不需要依靠不需要关怀的孩子,每个人都觉得你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青葵独自一人坐在马路牙边,偶尔有车驶过,摇响了两道的树叶。青葵随手打开一瓶刚在便利店买的罐装啤酒,头一仰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直到被气泡呛到才停了下来。青葵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曾经关心自己的人,现在会对自己冷漠到陌生。这一刻青葵觉得自己像这个世界的孤儿,不会有人疼她关心她了。看着天空上残缺的月亮今晚是如此明亮,自己却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没有人会想到她更不会有人找她,想到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
青葵一边喝着酒一边流着眼泪,很快脸颊红晕,散发着酒气。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地上又多了两个空的啤酒罐。
青葵的头晕乎乎的,抬头看看月亮“咦”了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嗝……你想一直陪着我吗……嗝……好吧,敬你一杯……”青葵说着,举起手中的酒对着月亮大叫一声:“干了!”正准备一饮而尽时,一个影子在了她面前。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多么熟悉的声音……青葵反应了一下抬头看到一双温柔怜惜的眼神。手中的酒瓶不由掉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桥,安。”青葵一字一字地说道。
相视几秒后,青葵忽然侧头惨淡地一笑。“是做梦吧,这次你要跟我在梦里说些什么,你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你的不辞而别。”
“青葵,我真的是桥安。”
“是是,我知道,我每次梦见你,你都说你真的是桥安。我这回不会再相信你了,等我醒来……嗝……等我醒来我还要去上学。你别打扰我,快快走吧……”
“青葵,你喝醉了……”桥安轻声说着,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可是青葵却很大力地给推开:“我让你走啊,别来烦我!”青葵冲他吼着,眼泪睁睁地掉了下来。
桥安抿嘴,坚持要把她扶起,青葵却对他又踢又打,下手都很重。可是不管青葵怎么推他打他,他都没有再松开她的手,青葵刚站起来,一个酿跄往后倒去,桥安一下把她抱进怀里。
青葵的脸贴着桥安的胸膛,哭声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打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泪水浸湿了桥安的衣服,青葵伤心地道:“怎么还不醒来,再不醒来我就要以为你真的是桥安了……”
桥安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心里又疼又怜,忍不住把她抱地更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