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在路上摇摇晃晃,车上的人亦是跟随着车身摇晃。周梓瑜坐在车上,想着之前父母的担心和自己的固执。或许,她总是这样吧,总是这样一意孤行,却总是要他们来承担后果。周梓瑜突然对自己这样的冲动很是后悔。当初执意要独自出来玩,答应他们会好好跟着团,不会乱跑,可最后却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任性。
车终于在摇晃之中走到了终点,容不得周梓瑜多想,她还是得下车,还是得按照之前的想法行事。是啊,都这样了,总不能这样在坐车回去吧,还是这样回家。周梓瑜自嘲的笑笑。背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外面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她从未看过的地方,身旁是她不认识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周梓瑜有一种蹲下来哭一顿的冲动,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按照符忆说的路线,沿着街道走着。
不曾言语,不曾停顿,不再慌张。忽略胸膛里狂跳的心脏,周梓瑜看起来是这样的平静,就像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闲逛一般,那样闲适,看不出一丝对未知地方的惶恐。
她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走错了方向,走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周梓瑜感觉呼吸微微急促,她低下头,感觉十分迷茫,感觉这偌大地方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额……周梓瑜吗?”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前方响起,不响亮,却有力地将她带出了恐惧。
周梓瑜抬头,不远处的男人逐渐走近,还是昨天那件浅蓝色的衬衫,浅蓝的牛仔裤,不同于昨天的那张清雅的脸,今天的他面色黯淡,发型凌乱,脚步急促却又坚定,逐渐走到她面前,直到她可以看清他眼中的浅浅血丝,和焦急。周梓瑜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点点靠近。
莫哲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经傻掉的女孩,调整了一下呼吸,符忆真是太乱来了,就这样要一个未成年女孩独自来一个陌生的县城,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看她还不后悔死。“走吧,我现在带你过去。”他伸出手,指向她的书包,“我来背吧,看起来挺重的。”
周梓瑜愣了一下,摇着手说道:“啊!不用了,谢谢。”
莫哲莫名地笑了一下,直接走到她身后,“快点,不要等我来拿,我们还急着赶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严肃,周梓瑜一惊,乖乖地就把自己的书包拿下来。她呆呆地看着莫哲把她的书包拿在手上,走到她的前边,回头看着还在原地的她,“还不走?”
“哦。”周梓瑜应道,跟着他的脚步,看着她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她感觉这样的情景就像爸爸小时候带她去学校的场景,只不过那个时候爸爸会牵着她的手。她又想到刚才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对他女儿说的。周梓瑜莫名的感觉有点囧,她微微低下头,看着他不断移动的黑色运动鞋。
并没有走多久,他们就到了医院,周梓瑜莫名自嘲,明明就已经不远,她当时竟然那么慌张,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不知去向何方。终究,其实她只是一个被父母保护着的女孩,从不曾独立,从没有独自面对过未知,从来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坐上电梯,再走到病房前,莫哲脚步匆匆,没有再对她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回头看一下,确认她还跟在后面。
童雅住在一个单间,周梓瑜跟着莫哲进去时,童雅正躺在床上睡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小手放在外边,正打着点滴,桌上放着还未吃完的粥和未拆封的牛奶面包。符忆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靠着墙已经熟睡。
莫哲把周梓瑜的书包放在另一个桌子上,走到符忆身边,轻叹了口气,弯腰轻轻把符忆抱起,走到沙发旁边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放下,再走到行李箱中拿出一个薄毯盖在符忆的身上。全程都是轻手轻脚的,不曾惊醒房间里熟睡的两个人。
莫哲看向还停在门口的周梓瑜,轻声说道:“你随便坐,到这里看一下,我去找一下医生。”说着走到还在熟睡的女儿身旁,弯腰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起身拿走了桌上剩下的粥走出了病房,临走轻轻关上了门。
周梓瑜坐在了刚才符忆坐在的凳子上,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那样脆弱又那样安然地童雅。周围是那样的安静,这里的人并不是她十分熟悉的人,可是陪在她们身边,此刻,是这样安然,这样充满虔诚。“小家伙,要快点好起来啊!大家都很担心你呢!”周梓瑜心中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