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学校每年都会过平安夜,倒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只是互送苹果而已,但参与程度非常高,几乎每个学生都会送苹果,也都会收到苹果。
周梓瑜如去年一样到水果店买了几个苹果,刘婷和方群夕是要送的,同桌还有同寝的也要要送,如果有其他人送给了她,她也要送还。
平安夜一早,她就带着用精致盒子装好的苹果来到教室,放在桌子下,这一天她都小心地放脚,生怕碰到了。下了晚读,走廊上便到处是拿着苹果的人。
挤进拥挤的门口,周梓瑜深呼了一口气。呼!总算送完了,她看着手中别人送来的苹果,微微有些苦恼。说实在的,她并不喜欢吃苹果。但别人送你,你也只能送别人,这是父母从小就教育她的,绝不能白收人家的东西。
上课铃响起,周梓瑜匆忙回到位置上,走廊上的人群也渐渐少了,还有些人在说着话。待值班老师坐下,教室里每位同学已经埋入作业之中,似乎刚才的喧闹只是一场梦般。
周梓瑜看着书本上一道道题,完全没法静下心来。其实,她还有一个苹果没送出去,一个从早上起就被她小心地放在抽屉里的苹果,是一个很漂亮很红艳的蛇果,像玫瑰花一样的漂亮。她想把这个苹果送给徐阳,很早就想了。她希望她可以向普通朋友一样把苹果送给他。可是她以前从未送过,他会不会发现她的心,发现她埋在心里的秘密。是的,她喜欢他,但她并不想告诉他。她不知道是否他心有所属,而且,她怕说了以后就连做朋友都很尴尬。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在心里想着他,恋着他,偷偷地爱慕他,她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喜欢心里藏着秘密的感觉。她喜欢暗恋的滋味,就像喝米酒时微醺的感觉。她想到六岁时在外婆家偷吃米酒时的感觉,激动而甜蜜。可是她又无法控制地想靠近他,想对他好,想倾倒内心中快要溢出的甜蜜。
她放下笔,忍不住拿出抽屉里的盒子看了看,内心甜蜜而彷徨。她想,或许她还是不敢把苹果送出去,她的勇气似乎只能让她做到这一步了……
又是下课铃响起,教室瞬间就恢复欢腾的画面。有几个学生已经跑向讲台,将装在盒子的苹果送给老师。
“嘿嘿嘿,梓瑜,你陪我去送苹果呗!”同桌童莉悄悄拍着她道。
“我……?”周梓瑜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要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你最好了,我的亲亲梓瑜。”童莉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不好意思嘛,这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他,而且我怕碰到老师。”
所以找我当挡箭牌!?周梓瑜默默无语。
“要是你陪我,等下我帮你送给你那位。”童莉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露出一副猥琐的笑。
“哪有什么那位!你不要乱说。”周梓瑜惊起,脸瞬间涨红。
“小妞,我可都看到了,你上课一直对着你抽屉里的苹果发呆,一副神魂俱飞的样子。”童莉想到好友那春心萌动的脸,真的是太可爱了!
“好了好了,”周梓瑜放下手中的笔,“走啦走啦!”
陪童莉送完苹果,看两个人亲亲我我,周梓瑜一阵无语,这就叫不好意思!?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周梓瑜才不得不上去把两人拆散。两人飞速地爬楼,途中还碰到周梓瑜以前的老师,不等周梓瑜开口问好,那老师一脸调笑地说:“快点啊,迟到了诶!”
两人终于次喘吁吁地赶在值班老师来之前匆匆坐下,相视一笑后埋头做作业。
一到下课,童莉便激动地拍周梓瑜的肩膀,“快点快点,我要看看你那位帅哥!”
“哪有什么帅哥啊?我不会去的。”周梓瑜轻咬下唇,不知到底该不该去。
“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快点,下节课就要放学了,到时可就没有机会了。”童莉从抽屉拿出苹果,催促着周梓瑜。
周梓瑜就这样半推着去了,她一天的忐忑就这样在好友的催促下消失了。
她们匆匆下楼,等来到徐阳教室门口,她的忐忑情绪又冒了出来,甚至更加强烈,她感觉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此时正是下课,走廊上有闲逛的同学,有出来上厕所的,有在互送苹果的,教室的光通过开着的门洒向走廊,走廊里暗一块亮一块的。周梓瑜拖着童莉站到暗处,她四处看了看,徐阳没在走廊。周梓瑜送了口气,也些放松,又有些失落。她叫住一个刚从教室走出的男生,一边把盒子递过去,一边说道:“帮我给徐阳,谢谢!”
男生没有接过盒子,问道:“哪个徐阳(徐洋)?”
她一顿,没料到他们班居然还有名字读起来一样的人,她紧张极了,感觉呼吸急促,有些缺氧。
“就是那个……那个徐志摩的徐,阳光的阳。”她急着想把苹果送出去,生怕他出来看到她。偏偏那个男生还问她:“你什么名字?要不我帮你叫他出来?”
“不要,反正你给他就是了。”她把盒子塞在他手上,拉着童莉马上往楼上跑。
“诶诶诶,是谁啊,你怎么不叫他出来呢?”童莉觉得好可惜,这都到人家门口了,她居然还没能见一见这位神圣!
“走啦走啦,不要问了,要上课啦!”周梓瑜又加快了速度,好像再慢一点就会有人追上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