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乘车跟着班上的同学一同来到市六中,这次考试他们学校被分在六中考试。这是考前一天的下午,他们将要去六中看考场。车上是老师和同学们的谈笑声,接近考试的这些天,同学们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作业,同学们悠闲地复习,调整作息时间,安静地等待高考的到来。周梓瑜坐在窗户边,左边是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右边是车外的风声;左边是高三日日相见的面孔,右边是窗外带着初夏气息的风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是难得的舒适而恬淡。
她坐在六中新校明亮干净的教室,桌子的左上角是考试专用的文具,右上角是她的准考证、身份证,正中间是她的垫子,一只铅笔,一只黑色签字笔。耳边是广播正在宣读的考场守则,身旁是监考老师正在核对每位同学的身份。
周梓瑜站在考场外,最后一场考试已经结束,考生在外等候,监考老师在里面收试卷。终于,所有的科目已经结束,结果如何已不再是自己所能改变的。一旁的考生们们虽然个个都只是安静地站着,但眼里的放松已是显而易见。
“好了,大家可以进来了。”教室传来老师的声音,考生们轻轻的长呼了一口气。
周梓瑜随着大家一起进入考场,这个他们在里面渡过高中里最重要的两天的教室,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踏进它了。周梓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接过老师递过的卡并在纸上签好字后离开了教室。高考,至此结束!
周梓瑜随着人群,走过一级级的台阶,听着耳畔一声声讨论假期去哪玩的声音,感觉自己胸膛一下下的平稳的心跳。周梓瑜想起这三年来的一点一滴,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记得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面对这个充满树林,有着人工湖,大得离谱的校园时她是惊艳的,但同时又是惶恐的。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小镇里简单小巧的学校,这里是未知的学校,有无数未知的人,有三年未知的未来。
之后她安静地融入这个学校,那时的乖巧单纯,是班上的小妹妹。那时候学习对她还没造成什么压力,她也并没有什么烦恼,什么小心思,只是偶尔会很想念父母。那时候的她,还没从父母从小严严地保护着的罩子里解放出来,她面对着个世界,还察觉不到那些隐藏的诱惑和艰难。
之后突觉爱恋,这份暗恋的感觉,那样羞涩,又那样的甜蜜,她以为这就是爱情,以为这才是青春,她急切地想脱离父母给她的笼子,以为这样就是成长,这就是长大。
可显然她的理解并不正确,很快,她便尝了世界的苦涩,在这片没有父母保护的天空之下,她险些崩溃。她失去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焦躁、无力、愧疚之中。终于还是父母,将她再次保护在了羽翼之下,保护着她,阻隔着她与外界的接触。那些本以为是青春的爱恋也在那匆匆一瞥之中,在半年心无旁骛的学习之中渐渐消散……
时间过得真快啊!周梓瑜抬头看向等在楼梯出口处的母亲,她竟第一次发现,母亲曾经一直挺地直直的背依然有些弯曲,那乌黑秀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是那样的凌乱花白,那双曾经严厉俯视着她的眼睛此刻正微扬着温和地看着她。这一刻,那些曾经的严厉高傲的眼里,到如今竟只剩下苍老。
周梓瑜挽过母亲的手,向校门口走去,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她和妈妈一起回那个租的小屋,爸爸正在那儿做饭,“走吧,妈妈,等一下会有很多人。”
周梓瑜和母亲走在校园,身旁是匆匆的人群,两人安静地走在路上,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但这一刻,她们都是同一样的心情,同样的感受,一同为那个结束的高考松一口气,所有的努力,到此刻为止,之后或悲伤或欢喜已不再是她们能决定的。
周梓瑜坐在车上,看着道路两旁一排排的樟树,如今已是夏天,树叶从春天的嫩黄渐渐变成了如今的翠绿,也许接下来它会逐渐变成墨绿,再到秋天它们会变黄,变红。这就是成长吗?这些颜色是时间的烙印吗?是他们自愿如此成长,还是只是被动的发生这些生老病死,在自然的规律之中,毫无抵抗之力,或是毫无抵抗之心。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共用同一部法则,绝大多数人将过着差不多的人生,经历一样的历练,然后去成长。
也许,这就是群体社会吧!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们和所有人一样的信奉这个世界的准则。像每年都会有这么多的人奔赴高考,有的怀揣着远大梦想,有的只是顺从的听着父母,考个好成绩,努力考,也许自己并不喜欢读书。高考,这样一个重要的考试,让无数人为它拼搏着,为那遥远的未来,为父母的教导,为人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