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彩在广袤的天空中迅速的翻涌,掀起一场风云变幻。
在这天尽头,在这云深处,天都静静地伫立着,亿万年不倒不灭。洁白堂皇,是这世人心中的神诋。
无上神殿。
“神主,暴民起义了。”一个轰天的消息,一句话,迅速在神殿中传播。平静的大殿上,一个教徒恭敬地半跪于地,将头低得很低。大殿之上,雪白的金翅鸟神座上端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雪白的袍脚,端庄的坐姿,修长如玉的手指静静地搭在腿上,如神一般澄澈的脸不见一丝表情。似是不觉得这些子民对神教的抵制,反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百里天赐,这一任的无上神主。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片,丝毫不顾忌这里本应是端庄肃穆的无上神殿。
无上神教的风云,很久就开始变换了。
轩辕大陆上,有国家,有江湖,有神教。
很久很久以前,魔教,昆明神教,无上神教鼎足而立。三大教分别是轩辕大陆子民的精神支柱,是众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事实上,他们也是神的代言人。
风际变换,魔教昆明神教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日渐式微,无上神教的实力越发的强大,终于取两家而代之,成为了这轩辕大陆唯一的神教。神教秉承至善教义,保各国长盛不衰,护江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神主是天神的象征,是轩辕大陆的神袛。而这一任神主百里天赐,更是轩辕大陆第一高手,挥手风云涌动,天下变色。神主坐下分为各大天王,分管各地事宜,掌握大权,对神主忠心耿耿。
而现在的无上神殿,却是另一番光景。
“神主,自罪状书开始流传,各地从民心不安到抵制神教,现在更是公然起义。我等,还望神主给一个交代。”太逸天王站在大殿中央,语气强硬的说道。
百里天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神主不说话是何意?如今民心混乱,神主既承受天下供奉,就应该对天下百姓负责!如今罪状书流传,每一条都直指神主,神主就不予理会吗?”回风天王站在太逸天王身旁,话里字字锋芒,直指百里天赐。
“天王此言差矣,罪状书一事尚缺少真凭实据,暴民听信有心人一面之词就发起起义,与神主,又有什么过失?”
“哼!当年昆明神教和魔教的前车之鉴你们忘了了吗?啊?民心失,天下离心!神教难道也要走上那条路吗?”太逸天王语气铿锵,对着宝座上端坐的那人吹胡子瞪眼。哼!还是这幅样子,我到要看看你能镇定到几时!
“放肆!竟敢将神教与别教相提并论,诅咒神教落败,你是何居心!”太逸天王还未压下心中得意,一道清亮的女声夹杂着雄浑的怒气就这样扑面而来。
封艾溪,百里天赐同门师妹,永远是百里天赐的支持者,不离不弃。
封艾溪刚刚到大殿,就听到了太逸天王声讨的声音,果然,这群心肠歹毒的家伙,又在刁难神主。封艾溪拧起眉头,看向宝座上依旧端坐的人,他依旧是那样,遇再大的惊涛骇浪,也是面无表情,别人的风云卷的再紧,他一样风平浪静,筹谋鼓掌之间。只是这不爱说话的性子,如何堵得住这些天王们无中生有的破嘴!
封艾溪坚定地走入大殿,昂首挺胸,在太逸天王前一个身位处站下,太逸天王立马黑了老脸。
宝座上,百里天赐那张面如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房间吗?汪洋是干什么的!
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就舒展开来。封艾溪盯着他的小动作,有些无奈。汪洋何尝没有拦着她?只是她急于看到他。就算知道他的能力,她也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大殿直面这些豺狼虎豹。
“封姑娘此言差矣,所为前日之事,后事之师,神主如果不能福泽苍生,焉知神教就不会没落?”太安天王挺身而出,毫不示弱的对上封艾溪,封艾溪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统统都是一丘之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在这里胡邹八扯!“你这是危言耸听,作为神教最忠实的信徒,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怕天神的谴责吗?”封艾溪毫不示弱,冷冷回击。
“作为神教的信徒,就有言论自由的权利,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再者,就算是天神的谴责,也是教众不安分守己,欺压良善才会得到谴责,依我看,该被天神谴责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就是,百姓起义,可见民间对神教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哼!神主在执意妄为,怕是……”
“我等也只封姑娘与神主师出同门,可说话是要讲公平的……”
封艾溪愤愤的瞪视着这些七嘴八舌的人,恨不得把这些家伙的嘴都缝上。
“够了!”清冷的声音自殿顶传来,清晰有力,在殿内回旋荡漾,旋出一波一波音调,整个大殿瞬间静下来,遥望着高坐在宝座上的人。纵然到今日这地步,还是见不到他脸上的怒色,平静,无波澜。这似乎就是他一生之中所有的情绪了。封艾溪皱眉也看向他,莫名的心疼,他强大,却孤身一人面对着万千敌视。不对,还有自己呢,不是一个人,不论如何,她都会陪他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的话我记得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威胁,就这么平静的说出来,好像他真的是认真的记住了一件事情而已。
天王们纵使再不甘,也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恭敬地俯身拱手:“无上神主,福泽苍生,与日同辉,千秋万岁,恭送神主,神主永享仙福!”
百里天赐眼中一抹厌倦,负手离开,姿态如仙人。封艾溪睨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冷笑着离去。
各天王神色不善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也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