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他的表情又恢复了一片冷然和高深莫测。
八个人抬着一定华丽的软轿走上无上神殿,他们身后,是穿着无数白色衣服的人,那些人的衣服上都绣着蓝色的迷迭香,迷迭香是无上神教的圣花。
两个美貌侍女上前揭开帘子,一个着华丽的银白色袍子的男子迈出轿子,朗声道:“本尊向来闲云野鹤,不欲理凡尘之事,本想着,只要你这冒牌货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享受着无上荣光,万世香火,无奈你妄自尊大,凶狠残暴,真乃自寻死路,今日,我便来成全你!”
那男子长着一张阴柔的脸,细细的眉毛,狭长的狐狸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尤其是他看向封艾溪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竟是好色至极。
“你说神主是假冒的,你有什么证据?”封艾溪冷笑着问道。
“小姑娘,本尊劝你赶紧弃暗投明,你助纣为虐所做的事,本尊既往不咎。再者,本尊见你有几分本事,若是你肯改邪归正,本尊会在神教给你安排个好职位,让你留在无上神殿。”
留在无上神殿?好成全你的龌龊心思是吧?
“你这番话倒还真是说的我心痒难耐,”封艾溪走上前去,眼波儿流连在他身上,伸出纤纤玉手点在他胸前,“毕竟你知道,我虽是他师妹,在神教却也没个一官半职。”
那人趁机握住了她的手,揉了揉,见那手柔若无骨,美人面上又是一片动人的娇嗔,忍不住心襟荡漾。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封艾溪幽幽的叹了口气,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柔夷,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哀怨,“只是我身为神主的师妹,多年来兄妹情深,是断不会背弃他的。公子,您芝兰玉树,风流倜傥,民女真是见之倾心,民女也知道,今日做出了这番选择,定会神思不属,魂牵梦绕,只是自古忠义两难全,还望公子体谅。”
“你放心,姑娘乃是大义之人,等本尊会诛尽这帮乱臣贼子,定会留姑娘一条性命。”看到封艾溪那幽怨怆然如空谷幽兰,溪侧野花,那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惜,恨不得将她搂到怀里好好疼宠。
“不,公子,你不要这样,还是让我自尽吧。”封艾溪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拔出身侧长剑便朝自己的喉咙割去!
那人急忙上前去拦,哪知道封艾溪的剑在半途中剑锋一转,在他靠近她的那一刻,狠狠地朝他的心窝捅了进去。
那人狼狈地摔倒在地上,面上是一片狰狞之色:“好你个妖女,居然敢刺杀我?”
“你怎么会没事?”
“本尊为防有人使些鬼蜮伎俩暗害我,早就穿上了金刚冰蚕丝制作的衣服,刀枪不入,还怕你?”他冷哼一声,“来人啊,给我将这个妖女拿下!”
百里天赐将她护在身后,威严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神一般让人不敢不从:“谁敢?给我退下!”
在百里天赐的威慑下,几个人两股战战,不敢靠近半步。
“聋了是吗?连本尊的话都敢不听?”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那几人正欲上前,却听百里天赐说道:“你今日不是来揭穿我这个‘假神主’的吗?那就把证据来出来,谈谈正事吧。”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这妖女计较!”他恶狠狠地说完后,一挥手,“把人证带上来,我今日便要当着所有英雄豪杰的面,揭穿你这假神主,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封艾溪躲在百里天赐身后冷笑,还真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这样的‘神主’,就算有满满的证据送他坐上那个宝座,也不过是太逸天王他们的傀儡,而且这傀儡的命还不会太长。
三个妇人很快就被带来上来,两个是当年接生的产婆,一个是百里天赐的母亲。
百里天赐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哆嗦,随即不再说话。
倒是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产婆机灵地说道:“当年王大娘是和她孀居的妹妹一起生产的,她那孀居的妹妹的孩子出生的时辰与上一代神主仙逝的时辰刚好吻合,王大娘的儿子出生的时辰则是稍晚了两刻。只是王大娘那孀居的妹妹身子弱,生下孩子便死了。”
“是,是啊,”王大娘惶恐的说,“草民知罪,草民当年万不该因为一时私心而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草民知罪,草民真的知罪了!”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作证的,当时王大娘的妹妹生下来的孩子,在脖子后面有一块迷迭香模样的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假的神主被带回神宫,我怕惹下麻烦,才一直将这件事情压在肚子里不敢说。”另一个长着丹凤三角眼的产婆战战兢兢地说道。
“念在王大娘多年待我视如己出,又及时悔过,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神教秉着仁善的教义,不予计较,你们快快请起吧。”他假仁假义地说道,满脸堆着伪善的笑容。
“多谢神主,多谢神主。”王大娘年年磕头,拉着两位产婆从地上爬了起来。
“口说无凭,就这么点儿证据也太单薄了吧?”封艾溪从百里天赐的身后走出来,一脸嘲讽地说道。
“当然不止这么一点证据,”他伸出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只黑色的玉戒指,“这才是真正的神戒,从无上神教创教以来,流传了八百多年的神戒。”
他走到众人面前,高举着左手,将无名指上的神戒展示给众人看:“从本尊出生伊始,这枚神戒便含在本尊口中。”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众人对神戒并不了解,虽然知道神戒是代代流传的,但是神戒一出生便是含在神主口中的这种说法,还真是闻所未闻。可是见他那么笃定的样子,以及神戒的古老感,又不似作假,一时间,众说纷纭。
只有百里天赐背后一个侍卫,看到他高举着的那枚戒指之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