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逸天王今夜嘴角一直挂着笑,等着属下的消息,刚喝没了这一瓶琼酿,面前就出现了一阵黑烟,幻化成两个龙飞凤舞的小字“复命。”
太逸天王两眼放光的看着逐渐消散的两个字,终究抑制不住心中汹涌的快意,哈哈大笑出声。这个细节,没有人在意,所有人都觉得,今夜在平常不过,死了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到了太平间,活着的人不知为何亲人忽然失踪,百里天赐还在宫中打坐,丝毫不知今晚的风起云涌。封艾溪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倒笑自己担心太过,静静睡去。
太逸天王传了密音给另几位天王,他已经迫不及待传递这个好消息。
第二日一早,太逸天王就出了神都,去往那处山谷。只见无数的尸体堆成了矮山,死了的人眼睛紧闭,七窍流血,面色苍白如金纸。“果然像是天神将怒!”太逸天王看着这尸山,不自觉的冷笑,“百里天赐,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要如何应对?封艾溪再护着你!她也堵不了这天下悠悠之口!”太逸天王冷冷的笑着,闪身离开。
天都还是静静地伫立在天的尽头,在云的深处,任凭天下风波,巍峨不动。
丰州这一天却是万里哀哭。每家只剩下一个人,其余人都莫名失踪,百姓们疯了一样,哀嚎着,泪水洒在街头,留下一片逶迤的印记。这一天,万人空巷,官府前挤满了痛哭流涕的百姓们,州长大人大梦初醒就听见了外面的喧哗,还想着一向无事的丰州这是怎么了,他匆匆忙忙的戴上了官帽,穿上了官服,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见到眼前的景象,他心里忍不住狠狠的一震!那是怎样的画面啊,男女老少,蓬头垢面的挤在衙门口,每个人都红着眼眶,眼睛肿起老高,脸上的泪痕风干了一次又一次,又有新的眼泪流下来。州长大人看见这一幕心狠狠地一揪,心知也是摊上了滔天祸患,不然何至如此!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大家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慢慢道来,本州长一定尽力为大家解决。”
出乎他意料的是,百姓们丢掉了一贯的遵规守序,争先恐后的呼号起来,州长大人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充斥着哀戚,满满都是未知的人间惨剧。听着百姓们断断续续的哭号,他总算明白了一些。仅仅昨天一夜,丰州家家户户只剩一人,其余全部失踪,不知去向。
他已经料到必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可也想不到竟会这么惨烈。他脸色有些发白,然而还是冷静的说:“来人,派官兵先安抚群众,快马加鞭急报朝廷!”他声音有些微颤,却还是掷地有声。
身后一个衙役低声地说,唇齿间的沉痛叫州长一惊:“大人,官兵们也遭遇了不测。失踪了一大半。”州长眼睛暮然瞪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百姓和乐的丰州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百姓本州长来安排,快,快拿加鞭急报朝廷,此事非同小可,还有,……通知神教教徒,请他们帮忙。”州长犹豫了一下说道。
“大家不要慌,本州长已经快马加鞭通知朝廷,并请神教出手相助,同时本府也会展开调查,寻找你们失踪亲人的下落,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丰州州长拧着眉,冲着衙门外的百姓们喊道。那些人还是不肯离去,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往日里繁华和乐景象在此刻烟消云散。
州长见喊话不起效果,想了想,又高声说道:“丰州官兵也失踪大半,本府想要搜查也有心无力,我希望大家能跟随官兵一起寻找失踪百姓的下落,但要听从指挥。”
这话音一落,就看见人群又渐渐有些泪眼抬起来,眼神中有些渺茫的希冀。州长叹息着,望着天空中迅速飘走的云,揪心的厉害。“老天,为什么要让丰州遭此劫难啊!”
无上神教在丰州驻扎的教徒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面色一变,随后急匆匆的返回天都准备向神主报告了。留下其余教徒加入了搜寻失踪者的行列。
百姓们在丰州的野外四处游荡,城里再没见官府之间就已经被他们翻了一个底朝天,到了野外,这些泪洒一路的可怜人,恨不得掘地三尺,想找到亲人的踪迹。
消息也迅速到了无上神殿,到了百里天赐和封艾溪的耳朵里。封艾溪神色剧震,那么大规模的失踪,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神主,我去看看吧。”她皱着眉头,诚恳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这种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担心?
“你的功力……”百里天赐刚想拒绝她,就被封艾溪打断:“我没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去看,你派一队护卫保护我就是。”
百里天赐盯着她看了一会,突兀的打了一个响指,一群白色影子暮然出现,百里天赐冷冷的说:“保护她去丰州!”
封艾溪朝他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就跟着来传信的教徒离开了。那些白衣人在她走后也化为无形,却一直跟在她身边。
“太子,您慢些,等等卑职啊!”东方璟驾一匹汗血宝马,伏低身子,在路上拉出一道残影,身后卷起一道道烟尘,也不理会身后人的呼喊,一骑绝尘而去。父皇派他出宫巡查各地,却不想丰州出了这样的事!他当即从临州星夜兼程过来,想要查探一下情况。
快马在路上奔驰,封艾溪在路上迅速奔走……一切,都是为了丰州。
这些人已经失踪两天,那么庞大的人群却一点影子都没有。封艾溪到了丰州之后,就见了丰州州长,听了大概情况之后也不禁有些哀恸,她曾经也到过丰州,那时候丰州便如世外桃源,景色优美,人民和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竟成了这幅样子。
封艾溪正和州长谈着,就听得外面一阵喧闹,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跳下马就闯了进来,可见这人赶路赶得紧,跳下马时,衣服上的灰也簌簌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