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你怎么来了?”阡落尘本来练功,对于许堇年的突然到来难免有些惊讶。
“落尘兄,我只想知道一个事实,你有拿我当过兄弟吗?”许堇年没有回答魔君的话,而是反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做什么事让你误解了吗?”阡落尘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些不满。
“琉璃石被偷了。”许堇年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缓缓说出,并且时刻观察着魔君的表情,他想从魔君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丝的突破,可惜魔君毫不知情,自然表情也是惊讶和无奈,不像是装出来的。
“竟然被偷了,是谁偷的,你可以确定吗?”阡落尘眉头慢慢紧锁。
“我府上的一个丫鬟,跟了我好几年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叛徒。”许堇年冷笑一声,“屠龙族在这世上敌人并不多,龙族自然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恐怕就是红香阁了。”
“不会的,我相信文姝不会这么做的,她没必要来偷你的琉璃石,我倒是觉得龙族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琉璃石本就是碧海龙女之物,他们想着让琉璃石重回龙族倒也说得通。”阡落尘自顾自地想了起来。
“岚岚回来了,可是她气息不稳,我用琉璃石给她调理气息,然后琉璃石就被偷了,岚岚曾经也是龙族,倘若真的是龙族中人,岚岚一定认得。”许堇年的话冷冷的,透着寒意。
“那你的意思是,红香阁的人偷了?”阡落尘更加惊讶,却不愿相信。
“落尘兄,我本与红香阁无冤无仇,我也敬红公子,可是红香阁突然就与我为敌,当日害的岚岚被抓去了天庭剔去龙骨,前不久杀死莫离来灭我屠龙族之威,今日又盗取琉璃石,只是不知,这其中的缘由,是否是有人暗中指引。”许堇年死死盯着阡落尘。
“你是在怀疑我?”阡落尘觉得好笑又很气,“堇年,我们本是同根生,就算要对付你也不会这么着急,你对我还有很大的用处呢,不过如果真的是文姝做的,我保证我绝不知情,我与文姝虽几百年前就像你和龙女一样,但是这几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文姝已然不是以前的她,我也不可能去命令她什么,我觉得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红公子武功盖世,谁都不怕,她唯一的软肋,就是你,她只听你的话,只愿意为你办事,那倘若有一天,我真的与她为敌,你会帮你的兄弟我,还是你的老情人她呢?”许堇年并不相信阡落尘的话,继续发问,字字穿心。
“许堇年,我现在好声好气同你说,你这样逼问我实在太过分了!”阡落尘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魔君,许堇年先行告辞。”许堇年见状心里有了几分明了,转身离开了魔宫,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感觉脑子乱得就像一片浆糊。
远处出现了一片红色,有点耀眼。许堇年眯起了眼睛,看见瀑布一般的长发,大红的裙衫,标准的瓜子脸,还有透着聪明的杏仁眼,那稳重端庄的气质,让所有人见了都会小心翼翼。
“红公子,别来无恙。”许堇年轻声说道。
“许堇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找魔君的,我也知道你一定会路过这儿,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你,看来我的猜测是一点没错。”红公子嘴角微微一扬。
“我知道你的人在我府里偷了琉璃石,我想知道为什么。”许堇年双手环状抱在胸前,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许堇年,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红公子话锋一转,也没管许堇年答没答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有一个出生在东海边某个小族落的女孩,可是她不会游泳,有一天她在海边玩耍掉进了东海里,有一个白衣少年郎救了他,从此这个女孩爱上了这个男孩,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有一天,女孩的族人尽数被杀,杀他们的是这个男孩的部下,因为女孩只是普通凡人,而男孩是未来的统治者。”
红公子顿了顿,仰头看着天空,“女孩大概是那场劫难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但是她自己深知,自己就是整个族落的罪人。她跑去男孩的家门口找他,却只看见他决绝的眼神和离开的一个背影。带着仇恨,女孩离开了,她自己钻研了民间各派法术,也找到了民间许多隐世高手,练成了一派独门功法,创立了属于自己的门派。无数个日夜,她都不能入眠,被仇恨反复折磨着,她在等,等有一天能爬到男孩的高度,然后亲手杀了他。为此,她偷学禁术,每个月圆之夜,她都会急速衰老,唯有饮食少女的鲜血才能继续保持容貌。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曾经的女孩已经名震武林,曾经的男孩也成为了新的统治者,可是女孩心中的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当她再次见到男孩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动手,因为自己还爱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有个好兄弟,也可以说是得力手下,同样有种绝世武功,我害怕他有一天武功会超过男孩,就想以自己来牵制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说拿男孩那个好兄弟的命来换她修炼的禁术的解药,有了解药,她再也不用每个月园之夜吸食人血,她可以在拥有永生之躯的同时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所以对不起,这个女孩很自私,故事已经讲完了,现在她要动手了。”
“红公子,这个女孩就是你,那个男孩就是阡落尘,而男孩的好兄弟就是我。”许堇年闭上了眼睛,“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岚岚?”
“两个原因,一是我觉得这个龙女会坏了你的心神,让你不再全身心为魔君做事,二是她是唯一一个住过魔君房间的人,不仅如此,魔君还抱过她。”红公子提到岚岚,依旧咬牙切齿。
“好,我们就好好地打一场,比个输赢,如果我输了,命你拿去,如果我赢了,把琉璃石还我。”许堇年的手已经伸入腰间,取下屠龙刀。
“好,一言为定。”话音刚落,五枚带着剧毒的银针直直地射向许堇年,许堇年一个半空翻飞到空中,挥舞着屠龙刀,抵挡了暗器。
一张巨大的网从空中飞下,令许堇年猝不及防,整个人困于网下。
“你用这种阴招做什么,怎么?连跟我好好打一场的勇气都没吗?”许堇年看着网绳越勒越紧,一脸愤怒。
“对不起了,许堇年,我今天既然把这些故事你告诉了你,就不会让你再活着了,这世间知道我秘密的,都是死人。”红公子邪魅一笑,从许堇年手中抽走了屠龙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不用看了,屠龙刀认主,你不可能催动它。”许堇年看着红公子,淡淡地说。
“你错了,我并不是想催动它,你现在被困于网中,我对付你就是瓮中捉鳖一样简单,你现在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把刀不管有没有被催动,都能杀人。”红公子朝着刀刃处轻轻呵气,“果然是把好刀。”
“今日我惨遭暗算,就算死于你之手,也绝不会认输服软,红公子既然觉得我是知道一切真相的人,那就让我死的干脆一点吧!”许堇年依旧镇定。
“好,那就一刀结束,不让你太痛苦了。”红公子点头答应,慢慢抬起手里的刀,对准了许堇年的心脏就要刺过去。
空中一个白影直直落在两人中间,红公子没有反应过来,屠龙刀深深刺进她的手臂,白衣女子就是轻轻一挥,甩开了握着屠龙刀的红公子的手。
“陌儿?怎么是你?”红公子看着陌儿瘦削也有些苍白的脸,随即恢复平静,“陌儿,你赶快离开这儿。”
“红姐姐,你曾经答应过我,会把许堇年完完整整交给我的不是吗?那你现在要干嘛?杀了他吗?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你杀了莫离让我进了许府,然后安排碧玉偷走了琉璃石,把我一个人留在许府,让我怎么办?”陌儿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到地上,泛起一个个小涟漪。
“陌儿,姐姐不想让你死,你马上给我让开。”红公子听了这话,不禁动怒。
“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许堇年半分半毫。”陌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的格外开心,“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算他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但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
“陌儿,为他不值得。”红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还有什么值不不值得的?”陌儿平静地看着红公子,做好了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