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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促膝长谈解忧愁,新旧情人称姐妹

“小姐”紫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将我拉回现实中,“您该吃饭了。”

“哦,你先放到桌子上吧!”我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

其实,这三年里我从未离开过京城,不过前几年一直默默无闻而已。骆安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就躲在他的眼皮底下吧?!但是不管怎样,他现在已有他的妻,我又能充当什么角色呢?

稍微吃了一点冰炒栗子,我抱着琵琶走出闺房,“骆琪,别再想了,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要忘记你的责任!”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缓缓走上只属于我的舞台,那是一个很奢华的台子:中心是一个呈玫瑰花型的空地,而周围则是碧波荡漾的清水,再向外是一圈开的正艳的百合,幽幽的香气弥漫到空气中的每个分子中,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这荼靡中。

我垂首环顾四周,却于第一眼出看见了骆安和他身边那俊朗的少年——三年前我和骆安在小巷里救得那个书生。我正纳闷为何他们会走到一起时,紫鹃轻轻的揪了揪我的裙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自己惊讶地情绪,将琵琶抱于怀中,拨弄纤细的双手,流水般的弦乐低低如诉,那幽婉的乐声仿佛冰花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一丁点一丁点地绽放、回响,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很少会当众唱曲儿的我今天却例外的开口了,

“云鬓蓑,樱花落。

对镜梳妆泪儿下,

人去楼空隔三年,

为谁忧伤为谁泣?”

整个过程中,我始终与骆安对视着,进行着无声地交流,他眼里一点点蔓延的忧伤氤氲了我的双眸,也冲击着我的心,“安哥哥,你听懂了,对吗?”

一曲终了,耳边是如雷鸣般的掌声,我起身走下台,径直来到骆安面前,微微欠身说:“不知二位公子,可有兴趣单独听小女子弹奏一曲?”

“荣幸!”

“那二位请随我来。”在众人亦惊讶亦羡妒的目光中,我们走进闺房,我知道,骆安此次前来绝非只是为了听曲儿。

在确保周围安全后,骆安指着那俊朗书生对我说:“琪儿,这位就是公主!”

我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施礼,却被她给拦住了,“好妹妹,不必多礼,这又不是在皇宫中,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那么多繁文缛节呢?”看着她淡淡的笑容,我竟一时无语,我从没想到公主竟是这样一个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

“琪儿,今天是我求安带我来的,我想有些事情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好!”公主拉着我的手说。

“请讲!”

“你知道吗?琪儿,其实你一直都误会安了。他,从来都没有背叛你,成亲三年,我和他,从来都是分开住的。”说到这,罹纯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即使她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我看到了,我的心竟有些许的疼痛。她应该是很爱他的吧!不然又怎会容忍到这般地步呢?

“三年前,安之所以答应娶我,也是为了保全你。因为皇兄拿你的安危来威胁他,无奈之下,他只有答应!其实我心里清楚,皇兄即使那样威胁也不会真正去实行的。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所谓‘关心则乱’吧,再加上安对皇兄并不了解,所以……在这三年里,他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而已,看着他每分每秒不在思念你,无时无刻不在找你,我都会怪自己,如果当初不是我太自私,强行介入你们之间,也许你们现在会很幸福。我曾天真的以为时间久了,安便能忘了,重新接受我。可是……虽然他对我也很好,相敬如宾,但我知道,那不是爱……”我想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很痛苦吧,当着自己的相公和昔日的情敌吐露自己的内心感受,真是难为她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心中所爱的男子。正所谓“爱到极致,才会万般容忍!”

同时公主的一番话也让我茅塞顿开,我终于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这三年里为何我可以相安无事,原来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曲折。我感慨的说:“公主言重了,他跟你在一起,一定会更幸福的!”我无视骆安那急于解释的目光。

“琪儿,不要叫的那么生疏嘛,我虚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做我的妹妹吧。”

“当然不介意了!承蒙姐姐不弃!对了,姐姐,我可以和安哥哥单独说几句吗?”听到“安哥哥”三个字,骆安的手竟有些颤抖。

“嗯!安,那我出去等你!”罹纯缓缓地走了出来。

“琪儿,你真的肯原谅我了吗?”骆安略显紧张的问。

我冲他莞尔一笑,“安哥哥,你说呢?”拉起他的手向床榻走去,也许是很少见我这样灿烂地笑吧!骆安竟看得有些失神,等他反应过来,不经有些吃惊,因为他此时正坐在我的床边,“琪儿,你……”

我无视他的惊讶,转身取出枕边的锦盒,递给骆安,“安哥哥,这只蝴蝶还是还给你吧,毕竟你现在的妻不是我!”

我始终微笑着,满不在乎的表情却激怒了骆安,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很严肃地说:“琪儿,你是什么意思?我答应过叔父,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让你一生幸福。”骆安的一字一句打在我的心上,他不知道,此时它正一点一点地破碎。

“安哥哥,别傻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了!你娶得是公主,这足以让你不可再另娶!”我平静地说,但眼中的雾气却泄露了我的情感,“安哥哥,你以为一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的相公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吗?她不计较那是因为她爱你,爱到足以为你放弃一切!公主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不可以再负她了!”

骆安伸手弹去我睫毛上的泪珠,“别哭,琪儿,你一哭,我就没辙了!”他慌张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琪儿,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只是单纯的爱情,更多的本就是亲情啊,也许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有的是更多的依赖吧。而且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我们何不尝试着去接受呢?”

“好了,琪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好好待公主。但是那只玉蝴蝶我不会收回的!它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还有你必须得跟我回公主府!”

“对不起,安哥哥,我不能!”

“为什么?难道你非得呆在这种是非之地吗?”

“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是关于叔父,师傅以及……他之间的事?”

“嗯!”

“琪儿,我想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虽然这有可能令你不高兴。这三年里,我呆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不少,发现他并不是个昏庸的人,相反的,他每天勤于政务,将事情办得有条不紊,如今国家安定,他应该称得上是个好皇上吧!所以,琪儿,皇上那儿……”

“安哥哥,琪儿有眼会看,有耳会听,这三年里自然看到了许多,也听到了许多。巩固边疆,平定叛乱,勤于政事,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百姓今天这样安定的生活!可是,有些事情我是必须要亲自弄清楚的!”我坚定地说。

“那好吧,琪儿,我尊重你的决定。”骆安知道他说再多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有紧紧地抱住我,“但是,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安哥哥,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好,那,我走了。”他松开了抱着我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我的视线。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知道这个在儿时带给我无数欢乐与安全感的男子这次是真的要走出我的生命了,从今往后,他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哥哥。我也知道,他的幸福就在不远处的门外,可我的幸福又在何方呢?

骆安:琪儿,我不回头,是怕你看到我眼中的泪水,更害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去。不过,令我高兴地是,我们的琪儿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小女孩。琪儿,我知道,今日一别,从此我在你的生命里便不是那个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人了。即便如此,我也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直到你抓住你的幸福,把你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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