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饭后,见师父所说的熟人一直没有出现,以为没来了,她也不愿意深究。
闲来无事,拿起玉笛,吹了起来。
由于心念四哥段铭轩,便吹起了《关山月》,这首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她的笛子是段铭轩教的,而《关山月》却是由段如梦盗用人家曲和词,段铭轩一直都以为是段如梦亲手所作,对这首曲子喜欢得不得了。
四季如春的无忧谷中,一名飘逸脱俗的女子站在瀑布前面,若隐若现,轻抚笛子,吹奏着《关山月》,一首幽美的歌曲扣人心弦,在山谷中回旋。
她的白色的衣袂随着微风的吹拂而轻轻地舞动,乌黑亮丽的秀发在微风的轻拂下,与垂直而下的瀑布融合在一起,如仙如画。
一个白衣男子由远及近,俊美的脸上满是惊喜和疑惑,轻盈地步伐在无忧谷中无声无息地游移,他用了自己最顶层的轻功,让自己的步伐尽量趋于无声,以免惊扰了吹笛的佳人。
他来到竹屋中,看到瀑布前面白衣胜雪的女子,背对着竹屋,面向瀑布站立着。
那乌黑及腰身的秀发,那飘逸的身形,那喜欢雪白的衣着,那轻盈的深沉,他至今无法忘怀,令他的心怦怦地跳动。
是她!
她没死,真的没死!
没有什么东西比此刻所见更令他愉悦的了,他曾经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悔,为自己明知道她身中奇毒却没有相救,明明知道她会有危险却放手让它发生,明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她,为了他自己的私心却义无反顾地做了,他甚至悔恨地想要自己了断,想要随佳人而去。
如今再次相见,仿若隔世,他的心兴奋得无法形容。
梦儿,太好了……
他总算解脱了,他可以确定是她,没错!
因为这首曲子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她的笛声,他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他疑惑了,她怎么会在无忧谷中,莫非是得师父相救?
笛声依然回荡着,蝴蝶蜜蜂随着笛声轻轻地在花丛中舞动着,瀑布垂直而下,荡入清泉之中,激起多多浪花,从远处观之,美不胜收。
男子慢慢地朝瀑布方向前去,步伐极轻,心情激动而害怕,生怕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这无忧谷中在阳光和瀑布的映射下所制造的一个幻影而已。
是真的,绝对不是他人所说的日有所思,绝对是真的。
男子慢慢接近,暗暗给自己打气,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她在他眨眼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如梦也是习武之人,顿觉身后有人缓缓朝自己逼近,声音虽低不可闻,却也能察觉得出来。
她即刻转身,朝身后望去,当她见到来人时,一时间,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
两人都呆住了……
段如梦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来人正是她日思夜想之人,正是这玉笛奏曲所寄托之人,正是她的四哥段铭轩,正是师父口中的熟识之人……
段铭轩的惊讶则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心心想念的人儿,不是他心中的段如梦,她的容貌不是,虽然比梦儿美,虽然与梦儿身形相似,可惜却不是她,他建立起来的激动之情瞬间土崩瓦解、化为乌有。
“你是谁?为何会在无忧谷中?”段铭轩警惕地看着她,神情冰冷,眼神中有着深深地疑惑和不解,又有着淡淡地打量。
段如梦一愣,收起了震惊,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师父的贵客吧?师父他现在不在,公子请自便!”她没有与他相认,只是淡淡地笑道。
“你是谁?”段铭轩仍是同一个问题,心中却寻思着此女的来历,居然能让五毒怪收她为徒。
“哦,我叫冯晓雨,毒王是我师父。”段如梦假装不认识他,可是心中却有着万般的情感,她很想直接扑入他的怀里,叫他四哥,跟他说她就是他的梦儿,是曾经他最为疼爱的妹妹,曾经说要迎娶的女子。
“冯晓雨?”段铭轩在嘴里念着,眼里充满了质疑,“你方才吹的曲子是从哪里听来?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呵呵,公子说的是《关山月》吧?这是一位姐姐教我的,她告诉我说这是她与她心爱之人所合奏的,她非常想他。”段如梦微微一笑,心中饱含酸涩,眼睛却一直凝视着段铭轩,观察着他,看他的神情。
果不其然,段铭轩冰冷的眼眸中泛上了哀伤和怜惜,又有了些许愧疚和激动。
“你是说你见过梦儿,你在哪里见到她?”段铭轩的心再一次复活,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内心中充满了期盼,他听到眼前的女子说她见过她,这么说来,梦儿的确没死。
“公子……”段如梦被段铭轩突来的举动吓到了,他的力气太大了,她的手被他捏的生疼。
“哦,抱歉!”段铭轩也觉得自己失礼了,放开她的手,眼睛却仍然逼视着她,只要有段如梦的下落,他都不会放弃,“冯姑娘,麻烦你告诉在下梦儿的下落,哦,就是叫你教你吹奏此曲的那位姑娘的下落。”
看到段铭轩眼中的期盼,段如梦的心五味杂陈,她在心里叫嚷着,四哥,梦儿就在你面前啊,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梦儿来,你不是说无论梦儿变成怎么样,只要看到梦儿的眼睛,就能认出梦儿来吗?如今梦儿的眼睛并没有变化啊,难道你认不出梦儿了吗?
她的心有些许难过!她只不过想试探段铭轩罢了。
“冯姑娘,你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段铭轩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女子,她与段如梦的确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她绝对不是他的梦儿,否则她怎么可能不认他?
“呵呵,公子,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姐姐现在人在何处,自从那次分开之后,我便被师父收入谷中,没有再出过谷!”段如梦回神,笑着说道。
“谢谢,只要知道梦儿如今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段铭轩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感激地说道。
“想不到公子对姐姐竟然如此深情,虽然不知道公子是姐姐的什么人,不过看到公子对姐姐这般深情,我真替姐姐高兴。”段如梦心中感动,说出来的话化为真心的微笑。
“呵呵,让冯姑娘见笑了。”此时,段铭轩对段如梦不再有原先的那般疏离,他总觉得眼前之人令他感觉很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冯姑娘,请恕在下唐突,你的眼睛和身形都与梦儿极为相似,再加上你方才所奏之曲,在下方才还差点以为你们是同一人。”
“那是晓雨的荣幸了!”段如梦淡然一笑,暗道,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自然相似。
“冯姑娘能够让毒王收你为徒,也算是令在下刮目相看了!”段铭轩暗自打量着段如梦,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他的师父心甘情愿收她为徒。
“公子说笑了,这是师父看得起如……晓雨,这才收晓雨为徒,晓雨感激师父的收留之恩。”段如梦笑着说道,方才差点说出她的真名,差点露馅,段如梦觉得自己不能再与段铭轩深聊下去了,否则以段铭轩的聪明和敏锐的洞察力,她必定会露出马脚,她立即转移话题,说道:“公子,你既然是师父请来的贵客,师父临走之前曾经交代我好好招待你,你可以随便在谷中走动,如果有什么需要,叫晓雨一声便可。”